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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崖上惊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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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浅浅的月光洒在一片蝉鸣蛙唱之中,静谧的山林偶有风吹草动的声音,远处柔柔的潇湘竹泛着琉璃般的光芒,守护着它身后那座精致的木屋。木屋是以上好的凤栖木打造而成的,每一面都雕镂着繁复细致的花纹,诡谲而绚丽。空气中弥漫着这种木头独有的清香,震慑着方圆百里内的奇禽异兽。
“往前追,今天抓不到他,谁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刺客在衔天涯上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不肯放过一个动静。
不料,这时一只山鸡大小乌漆墨黑的肥鸟从天降落,正中云遏头顶。“轰~”地一声,云遏再也坚持不住了,两眼一黑,直直地摔在地上。没有隐身符的掩蔽,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将所有的杀手引来。
“拿着这个,把他绑了。”领头扔出一团金黄色的绳子。这绳子便是缚灵锁,顾名思义它最大的用途是用来直接锁住全身上下所有灵力。
但其中一人正要给他套上绳索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胖胖的乌鸡直直的撞到那刺客脸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爪子拽上男孩的长发,奋力一提,朝着前方无尽的黑暗飞去。
顿时,烟消云散,风过无声。
男孩已跟丢了,任务以失败告终了。
衔天涯上。
闷哼声四起,刺客一个接一个七窍流血,血流不尽直至尸体干如枯木。血如罂粟般绽放在崖上,渗透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除此之外,每个尸体的嘴里爬出一条全身长满小眼睛的蠕虫,在这月光之下格外瘆人。
天清云秀,窗外晓莺啼。潇湘竹郁郁青青,嫩的能掐出水来。
“这时哪儿”一名身穿杏黄色小袄约莫十三四岁的男孩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说道。这时,一袭白衣袖口绣有金色凤凰的俊逸男子端药推门而进,迎面扑来的是凤栖木独有的清香。
一时间,男孩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男子。是丰神秀彻却丝毫不减眉眼间的些许戾气,是俊逸灿朗举手投足间又不失那股浑然天成的慵敛倦懒。
他怔怔的盯着他,好似连阳光都屏住了呼吸,失了天地,忘了光阴。
“把这喝了”,凤宵说道。一碗黏糊糊的绿色稠状液体被递至眼前,散发着恶臭,像一大坨绿色的牛粪。男孩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怯怯地望着凤宵,忸怩道:“这……一定要喝吗?还有……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也许是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纯粹而稚气的眼神,凤宵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一种熟悉之感从骨子里倾泻而出,暗自压下这份悸动后,凤宵亲启朱唇,道:“这是我家,昨晚我救了你。这药你可以选择不喝。我叫凤宵。”
还好,再说,这药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做的,也太恶心人了。
男孩长吁一口气,弯了弯眼角,道:“我叫云颜,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听罢,凤宵忍不住嘴角上扬,笑意浅浅,出声道,“如果你想卧床三天的话,可以选择不喝。”
“啊?啊——”,云颜忽的想要起身,却不慎牵动了伤势,不禁痛呼。本是不满的质问声,如今带了份悠长的拖音,倒也更像是小孩纸撒娇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被自己窘了一把,云颜羞的满脸通红,索性钻进被子里不出来。见到此幕,凤宵笑意又深了几分,柔声说道,“把药喝了,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筋脉碎裂的感觉并不好受,浑身似烧伤般灼痛,却有其十倍。就算再恶心,云颜也不由得心一横,捏着鼻子,将那药一仰而尽。
几乎药入喉间的那一刻,黏稠的液体便化作一丝绿气,在全身筋脉间游走。绿气细细地织着受损的筋脉,丝丝清凉沁人心脾,抚平了云颜皱着的眉头。
半个时辰后,灼痛感便去大半。云颜静下心来,思及自己的处境。他明白自己已经没人可以依靠了,父皇、母后都已被那人逼死,朝廷江湖恐怕早就遍布那人的眼线。
他好恨,恨那人害得父皇母后尸骨无存,更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引狼入室。
凤宵看着男孩眼底涌出的脆弱和滔天的恨意,有点心疼,但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沉声说道,“只有变得世间最强,才有资格守护你所拥有。”
清冽的声音卷走了云颜所有的彷徨,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