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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那是刚开学没多久,高一,还记得,那是一个下午,阳光很好。
      “这个问题谁来回答一下。”一片沉默。清楚地记得,那节是地理课。地理老师单手拿着课本期待地看着我们。我抬头瞟了一眼四周,迅速低下头,心里默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啊,这题我真不会啊。”学生时代好像就是这样,面对不会的问题,总是习惯性地低头,好像只要低头,就跟穿了隐形斗篷一样,老师就看不见我,就不会叫我。
      “你们再看下书,答案就在里面。”还是一片沉默。
      “好,许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许旷?开学几个星期了,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抬起头。午后,阳光正好。我的心跳漏了半拍。那天他不是白衣少年,他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
      我从没想过,这一眼,竟然牵扯了后面的七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没有遇见。可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
      “很好,回答的很对,坐下吧。”许旷微微笑了笑就坐下来了。他的笑很像阳光,很温暖。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坐下,看着他抬头看黑板,看着他写字,就那样,我没有任何防备,他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进我的心里。
      “喂,赵璐,你看什么呢?”同桌胳膊碰碰我。
      “哦,那什么,你看窗外,今天阳光真好。”
      是啊,今天阳光真好,那天阳光真好。
      从那天起,每天上课都是开心的小心的。怕表现不好让他笑,怕头发乱让他笑,怕衣服皱让他笑,怕鞋子脏让他笑。小心翼翼,很想靠近又很怕靠近。体育课故意在篮球架附近的双杆上坐,拿本书,装着看书,其实是想偷窥他打球的样子。还记得那个少年,那个在阳光下挥洒汗水,奔跑的样子。然而,他并未注意到我,我们除了是同学,并没有任何交集。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星期。
      “黄诚至,你叫几个个高的男生把对面教室窗户,风扇擦一擦,还有叫值日生打扫一下卫生。下午另一个班级要搬到对面教室。”说话的是班主任蔡老师,个不高,年龄也不大,却显得很老成,我们都亲切地叫他菜鸟老师。黄诚至是班长,人高高瘦瘦,特别调皮不安分,就是因为这样班主任管不了他,才安排他当班长,想用责任约束他,成绩飘忽不定,喜欢我们班女学霸,然后结果?当然,他们没有结果。
      “2组,今天2组值日,扫地的同学快点过去对面扫地。”班长发话了。我是2组的,但我当时不想动,趴在桌子上装着看窗外,其实是想有意无意能看一眼许旷。
      “走,许旷,走了,去对面玩啊。”许旷就被黄诚至拉走了。
      “2组人呢?人到哪里去了?快来扫地啊。”刚走出教室的班长回头冲教室大喊。没错,我接着马上就屁颠屁颠地拿着扫把去对面教室了。
      他站在桌子上擦风扇,我在他旁边扫地,第一次靠那么近,心扑通扑通紧张地都到嗓子眼了。我故意装着好奇,抬头看看他,他很专心地擦着风扇,一点都没注意到有个女生在抬头看着他。我又失望又开心,他没注意到我。我拿着扫把轻轻地把垃圾从他站的桌子边扫走。
      这个教室垃圾很多,两个纸篓都装不下。“赵璐,我先把这垃圾倒了,再回来装剩下的这些,”站在我身边的刘野说。他个子很高,是刘德华的忠实粉丝,天天没事就在教室高唱刘天王的歌,他一唱男生就开始起哄。“你等等。”我拉了拉裤脚,用脚把纸篓的垃圾踩下去,空出了很多空间。
      刘野说:“现在的女生都不喜欢用手啊,都用脚踩的。”我龇着牙冲他笑笑,“用手不脏啊。”
      正在往门外走的许旷突然转过头,看着我笑了一下就走了。心跳静止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冲我笑了,他是冲我笑的吗,他真的是冲我笑的吗,他竟然冲我笑了。
      这个不算交集的交集,我们仍然没有讲过一句话。而他就那样在我心里扎根,深深地扎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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