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比翼》古澜天度

4、初战（一）

　　看着被钟栩杀死的同伴越来越多，风狼彻底怒了，它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幽绿的眼睛闪烁着精光，黑影晃动，钟栩便已被包围在狼群中央，而钟离漠则被隔离在外。人也好，野兽也罢，他们总会攻击对他们有攻击力的人，对于弱者，倒没有那么强的攻击。当然也有专喜欢偷袭杀戮他人的，不管强弱与否。
　　开餐了！
　　钟离漠觉得用这个词形容被狼群攻击的钟栩再适合不过了。那边，风狼蜂拥而上，钟栩霎时就陷进了战斗中。一时间狼影剑影纠缠在一起，而狼嚎更是凄厉刺耳，看着好生混乱。之前，钟栩便已受伤了，刚刚又经历了与风狼的战斗，他的体力已所剩无几，便也渐渐处于战斗的下风了。
　　钟离漠看着他们的战斗，心里盘算起来，她逃跑的机率究竟有多少呢。就算是逃离了狼群，后面还不是有操纵者追来？！她可不认为钟栩在处理完风狼后还能应付的来暗处的人！人，总得为了活命而干点什么的。余光瞥过准备偷袭她的风狼，钟离漠嘴角残忍的勾了起来，她慢慢地爬了起来，左手拿着符，右手把玩着发髻，这是她身上唯一能当武器的了。却也足够了。来吧，让我见识见识这里的火符。钟离漠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根据钟栩神识传给她的信息，她咬破手指，口里念着符咒的同时悬空画了个符圈，与此同时快速地把火符抛在符圈中。霎时，一阵火光爆炸开来，带起了璀璨的火光。
　　“轰！”
　　“嗷！嗷！”两张火符在狼群中炸开，当场就炸死了一只风狼，还有两只各炸断了一条腿。
　　钟离漠挑了挑眉，无视掉风狼仇恨的目光，随手把剩下的火符放好。好用的东西总是要留到最后的，以便突然之需。钟栩死死地砍杀着冲上来的风狼，面对着疯狂了的风狼，他也变得力不能及起来。一身蓝袍早已被血水浸染的发黑，而视线，却是早已模糊了。
　　该死！失血过多了。钟栩看了眼被撕得血肉模糊的手臂，眼神扫过一旁的妹妹，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好，小漠没事。然而，他的眼神很快又凛然起来，现在没事不代表他们能安然无恙出去。对方现在都没有现身，目的是不是要他们的命他也并不得知。
　　少女银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风撩起了锋利的发刃，她身子如鬼魅般掠过狼群，朦胧中，少女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奢血的血瞳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空气中。钟栩一怔。待少女再次出现在原来的地方时，那些看似毫发无伤的风狼轰然倒地，死不瞑目。钟栩盯着那把滴血的发髻，整个人都震住了。那要何等的速度才能在瞬间把对方秒杀！他作为一个刚刚到达灵将初阶的灵者，也无法做到如此的速度，而小漠却做到了。他震惊地看着风轻云淡的钟离漠，一时间，竟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并没有见过钟离漠在他面前使用灵力，更没有听父亲母亲提过只言片语。本以为她许是个没有天赋的废材，却不料她的修为显然在他之上。一时间，钟栩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钟离漠不动声色地把钟栩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忍不住冷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刚只是以命搏命。她用的并非灵力，而是她惯有的屠杀速度罢了。
　　“杀戮得如此兴奋，如此奢血之女子世间除了九幽王外可真是少见。真有意思啊。啧啧。”暗中的人，看着少女，玩味的笑了起来。身边的毛绒绒的小兽被他按在手里，正在不停地挣扎着，幽绿的眼睛愤恨地看着少女。“杰西，不要闹，它们死了，我会再分配新的给你。”“嗷！嗷！”男人微笑着抚摸着狼王的脑袋，丹凤眼微微眯着，一身干净的蓝色绸衣衬得他整个人都变得一派温和。不是这个好不？！狼王不满地怒视着他，一个好的部队是要经过一定的训练的，经历过越久的训练，才会对主人有更高的忠诚度，它也才能更好地控制它们。主人这次让它的部下近乎被杀大半，就算给它新的，也是需要一定时间训练的。作为一个开了灵智的高级灵兽，遇到这种事，满意才怪！
　　“杰西，我虽纵容你，但你不要因此而放肆了。”蓝色绸衣男子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微弯的线，薄凉的唇亦是微微的翘起。狼王瞬间就焉了，本愤怒的眼睛霎时充满了谄媚，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男子身边。
　　钟离漠钟栩背靠着背地站着，四面临敌，他们盯着从周围围上来的风狼，都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清凉幽冷，带着淡淡的呜咽，拂过狂乱，再向远处而去。
　　围攻的狼群竟是慢慢地掉头走了。
　　钟离漠和钟栩对视一眼，满脸的凛然。那人终是要出来了。“你没事吧？”钟离漠一边警觉地盯着四周一边朝背后的钟栩道。知道他此时一身的伤，钟离漠心中无比复杂。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牵绊吧！
　　“嗯。无妨。”
　　钟离漠轻笑，“来了更厉害的家伙。”
　　气流慢慢地弱下去了，被破坏的一切也慢慢的清晰起来。只见残骸满地，狼尸遍地，血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锈，馨甜得几乎令人作呕。突然，黑影闪动，钟离漠只觉眼前一晃，便有一个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妹情谊。啧啧！”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暗处之人也随着声音渐渐清晰在视野中。竟是个蓝色绸衣的年轻男子！他看着虽不是十分俊美，却是有着难得的优雅气质，看似平庸，其中的漫不经心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魅力。他提着大刀，在钟栩的面前停下，一脸的似笑非笑。锋利的刀刃闪着森然的冷光。他的身边跟着一只黑色的毛绒绒的狼崽，狼崽幽绿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正愤怒地瞪向钟离漠他们。
　　钟栩手中长剑猛地一紧。周围的气压忽然降低，一个白色的结界瞬间把钟栩他们笼罩起来。白色结界泛着淡淡白色光晕，透明到能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嗤！”男子嗤笑，“就算你用尽全力，也不过让我一手便能毁罢。”说罢，他抬起左手，不过随意一挥，强大的灵力随即而出，霸道的气旋直奔钟栩。刹那间，只听见“啪”的一声，钟栩便被轰出几米外，至于结界，便是早已破了。钟栩的衣袍已经被血水浸染的僵硬了，身上的灵力由于身体的重伤也流失的飞快，对方至少是灵爵，钟栩撑着长剑，面对着他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咳！咳！”钟离漠只觉一阵压力袭来，硬是被闷的直吐血。她的脸一片煞白，隐隐中，她的左脸变得异常诡异。
　　“嘿！嘿！嘿！”她痴痴地狂笑着，诡异又阴森。
　　那种叫嚣，仿佛要冲破一切的叫嚣，在她的身体里冲撞着撕拉着，似乎要把她整个人撕裂。浑身似万蚁噬咬，叫嚣所过之处，先是非人的痛，然后就再无知觉了。似乎是发现把力量分散开来无法冲破一切，那种叫嚣慢慢地朝着脆弱的脸部集合。
　　“啊！”钟离漠闷哼一声，猛地吐了口血。她的左脸不断变幻着，抽搐着，满是狰狞。
　　“狼王……”钟离漠死死盯着小狼崽，哆嗦的嘴唇嗫嚅着，她的眼里满是疯狂。
　　在灵者中，灵阶的初阶和中阶高阶完全是不同的层次，因此他们的灵力也完全不在同一层次。也许有人会认为灵将高阶和灵爵初阶不过就一个阶吗，灵力怎么会相差那么多？是啊。不过一个阶，却也是分水岭了。毕竟这就意味着突破了桎梏，到达了另一新境界。这可是天壤之别了。何况钟栩和男子的灵阶根本不在一个级别！显然地，在战斗中的两人，钟栩完全是被压制的。
　　“轰！”闷重的声音轰然响起，物体撞击扬起了满地的泥尘。白色光球在男子骨节分明的手的控制下，在泥尘里躬穹着扭曲着。
　　“咳！咳…”浑身上下似被雷电劈打，钟栩趴在地上双手向前，手指弓着抓着地，双腿死死前弓，正在痛苦地抽搐着，嘴角直直地溢着血水。男子手里的虚空猛地掷向钟离漠。
　　“不！”钟栩歇斯底里的声音刺痛人的耳膜，犹如地狱里魔鬼尖锐的叫喊，刺耳恐怖。
　　呆呆地看着放大的耀眼白光，钟离漠瞳孔猛地收缩，这是要死了吗？虽然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却也不会放过活着的机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腰部猛地一痛，身体被人狠狠撞开。
　　“轰！”钟离漠一阵怔住。她慢慢地回过头来，土坑里的人血肉模糊。
　　“杀我之人，你，该死！”钟离漠的声音很轻，却怎样也无法掩盖其中的阴沉。
　　男子嗤笑，他盯着钟离漠，满脸玩味。“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妹情谊，只是，你能耐我何？难道你会认为你那左脸上的面具能让你报仇？”
　　钟离漠呵呵冷笑。
　　“吾以吾之灵魂起誓，以吾之鲜血作为献祭，愿黑暗之王，赐吾湮灭之力量！”不知何时，钟离漠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了。
　　男子看着她，神情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