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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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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家人已经从事发现场的厅堂搬到清和苑。到了清和苑叶琳才发现原来自己跟张天昊是住同一个屋里，只不过她是睡在西边暖阁里。
张天昊死鱼般躺在床上哼唧，白氏和张问道在内室里照看张天昊，而张老太爷，张天戚，张雨菲，张雨柔跟孙氏则都无言的坐在正屋中，整个清和苑都弥漫着一股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
进出伺候的丫鬟个个小心翼翼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池鱼。
而造成这一切的某人正站在角落里，低头认真研究着鞋尖上的绣花，努力刷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正看着。视线里突然多了只白花花胖嘟嘟的小爪子，爪子一把揪住某人的裙子扯了扯。
顺着爪子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紫红蝙蝠云朵福从天降半旧大袄，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脖子上套着个精致的金项圈，项上又用五彩丝绦缠着，系了个小巧玲珑的玉锁儿，长得白嫩嫩面团子似得张明润。
张明润扯着她的裙子奶声奶气的低声问，“你就是婶娘吗？”
“婶娘？”想想躺在床上挺尸的便宜老公，再看看张明润的一身行头。她就算是再迟钝也能猜出一二，强笑着点点头。
张明润大惊，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喊：“奶娘，不好了。爱打人的婶娘再这里，我们快跑。”
叶琳一僵，瞬间觉得后背多了几道火辣辣的目光。
张雨柔蹭的站起，快步到叶琳跟前高高的扬起手作势就要甩。
叶琳下意识要躲，张天戚就急急的出声阻止，“小妹不可！”
张雨柔一脸愤恨的把手停在半空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低声骂道：“贱人。”
她几乎本能的脱口，“贱人骂谁？”
“贱人…”
“小妹……”不等张雨柔说完，张天戚就大嚎了一嗓子。
“大哥……”张雨柔跺跺脚刚要说什么，张天戚却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那架势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似的。
张雨菲“一脸你是白痴吗？”的神情看着张雨柔。
孙氏责备的看了张雨柔一眼，有条不紊的给张天戚拍背，顺气，端茶，喂水，张雨柔一张俏脸涨的通红，饱满的朱唇张了又合，张了又合。
张老太爷耷拉着眼皮咂嘴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张雨柔一跺脚掉头就走，等孙氏搀扶起了直喘粗气张天戚，张雨菲也慢悠悠的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叶琳一眼，朝张老太爷一屈膝退了出去。
人一走原本看着还有些拥挤的正屋一下子就显得宽敞了不少。
张天戚等人前脚刚走后脚一个丫鬟就领着穿灰袍的石太医和同样装束的小童子就走了进来，话都没说一句就被张老太爷赶进了内室。
石太医搭着张昊天的手腕皱眉探了好半天脉才松手，“怎么样了？太医。”白氏焦急的问。
“嗯~令公子这伤并没直接伤到要害，先慢慢温养着吧。”石太医捋着山羊胡眯眼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
“那……那以后……会不会有影响……”白氏压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像是说大声了会吓着谁似的。
石太医看了眼一脸痴相的张天昊，沉沉的叹了口气，“令公子虽说没直接伤到要害，但下手之人力道太大，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至于会有多大的影响，还得听天由命呐……”
一听这话张问道夫妻俩都双双变色，白氏腿一软踉跄了几步就要朝后倒去，亏得张问道眼疾手快一把搀住。
张问道到底比白氏有定力，半搀半抱着白氏坐到窗边的矮塌上，镇定的指挥丫鬟领石太医去偏房开药方
白氏半歪在张问道的怀里，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一手紧抓着张问道的手，一手捂着心口。像条濒死的鱼般，微张着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脯随着气息也剧烈的起伏着。
出了内室给张老太爷复述病情后留下了一脸惨白的叶琳和惨白一脸的赵荷就无情的跟丫鬟下去开药方了。
倒是张老太爷还是那副死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石太医的话，平静的很。
张问道安抚好了白氏的情绪后才搀扶着白氏走出内室。
一看到叶琳白氏显然又被刺激到了，呼呼的喘着粗气，忽的猛一用力甩开了张问道的手，急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张老太爷跟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求老太爷为昊儿做主！”
张问道皱眉嘴巴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张老太爷半撩起一只眼皮，“你想让我给小昊做什么主？”
“休妻再娶。”
果然！她就知道，到了这一步叶琳反而是松了口气。她就像以前听到的那个在等靴子落地的老房东似的，听到靴子落地了反而浑身轻松。
“胡闹……”
张老太爷还没说话张问道就急急呵斥。
张老太爷摆摆手示意张问道闭嘴，问，“这是为何呀？小昊媳妇犯了七出哪一条啊……”
白氏一脸控诉，“妾妇之道，以顺为本。叶氏不守妇道对昊儿不敬，如今还将昊儿伤成这样……”
张老太爷又把眼皮耷拉下去，好一会儿才悠悠道：“问道媳妇啊……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小两口打情骂俏偶尔失了分寸也不是什么大事……”
打情骂俏？
叶琳张大了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张老太爷眯缝着眼快速朝她眨了眨，叶琳眼角一抽。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了。张问道和白氏显然也都看到了。
张问道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两下，白氏额头几乎都要蹦出青筋了，狠狠剜了叶琳一眼还要说话张老太爷却摆摆手，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眼含泪花道：“年纪大了，缺觉。天晚了，都回去歇着吧！”说着一阵风似的刮走了，那速度实在不像一个年纪大了的人。
白氏不甘心的又叫了一嗓子，“老太……”爷字没出口，两眼一翻这会是真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