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册子到人间同人]十罪（月L，魅月，MN）》月香枝

10、Chapter 10 Falsity 虚幻

　　Chapter 10 Falsity虚幻

　　不要定我有罪。要指示我，你为何与我争辩。
　　其实，你知道我没有罪恶，你知道我的行为，也知道我不能容忍恶人。

　　我要为神说不义的话，为他说诡诈的言语。
　　我要为神徇情，要为他争论。

　　惟愿我如从前的时光，如神保护我的日子。
　　那时他的灯照在我头上。我藉他的光行过黑暗。
　　----《圣经•约伯记》

　　在这个世界上……
　　花开有时，花谢有时；
　　白天有时，黑夜有时
　　战斗有时，受伤有时
　　得到有时，失去有时

　　幸福有时，痛苦有时
　　相爱有时，遗忘有时

　　神，神。一片黑暗里，他呼唤他。一遍，又一遍。
　　神。
　　你爱我吗？

　　夜神月从梦里惊醒，满身冷汗。午夜的月光从天窗里温柔地洒满整个房间。
　　这是梦还是现实，所有的一切如此虚幻。
　　他起身向浴室方向走去。
　　黑暗里仿佛有人。他停下脚步。
　　龙崎？他颤抖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
　　神，神。一身黑衣的男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神。你爱我吗？
　　夜神月伸出手去。他的手径直穿过了幻影。空阔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他用手覆盖住满是冷汗的脸，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
　　这是现实还是梦。唤他的人的确存在过。或许是他失去的记忆。

　　魅上。我知道是你。
　　可是，我不记得你了。对不起，魅上。

　　英国，伦敦。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沐浴着早晨的阳光，正仔细地眯起淡蓝色的眼睛看一份熟悉的病历。娇小玲珑的护士走进了诊疗室。
　　佐拉医生，他来了。
　　被称作佐拉的医生放下病历点了点头，护士很快走了出去。他又瞄了一眼手中的病历，然后如往常一样，用黑色钢笔在病历上写下今天的诊疗日期。
　　2014年，1月28日。

　　佐拉医生个人病历日记一：
　　今天，同以前每个周末一样，我和夜神月约好进行治疗。
　　从他第一次来这里已经过去四年，他的病情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虽然我们都很努力想要突破。
　　当然，我不会有任何不耐烦，无论如何，我是他的主治医生。

　　但这是我碰到过最棘手的病历之一：这位名叫夜神月的病人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段记忆，他对自己十七岁以后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而无论是CT还是X光都检测不到他的脑部有任何损伤，即使进一步用先进的医疗仪器诊断还是如此。
　　事实上，除了莫名的失忆外，夜神月是个在各方面都非常杰出的青年。从他仅残存的一段完整记忆中，我得知他曾为参与日本秘密追捕KIRA的总部。他毫无疑问是十分优秀的警员，现为英国警方工作。
　　但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考进东京大学，也不记得自己为何加入搜查总部。从他的家庭情况来看，他也不记得自己的父亲的死和妹妹的茫然自失是何种原因造成。对于他身上的枪伤他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在追捕KIRA的过程中受的伤。初步判定他可能在办案过程中遭受某种刺激而造成片断性记忆丢失……

　　淡茶色头发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习惯性地坐在医生对面。目光却望着对面的墙。佐拉将病历放在一边，抬起了头。
　　想起什么了吗？
　　夜神月摇摇头，没有收回目光。
　　你在看什么？医生转过了头。
　　他看见了墙上的日历。

　　日历有什么特殊的吗？
　　是这个日期……
　　能让你想起什么吗？
　　不能。
　　只是有种很痛苦的感觉。

　　佐拉叹了口气。失去记忆的病人情绪总是不稳定的。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拿起了桌上黑色封面的书。翻到上次书签夹着的那页，然后以一种恰到好处朗读的声调，开始朗诵这一章的标题。
　　圣经，约伯记。

　　“耶和华问撒旦说，你从那里来。撒旦回答说，我从地上走来走去，往返而来……”

　　佐拉医生个人病历日记二：
　　夜神月有许多奇怪的地方。据他的同事说在一次案件中警方不得已击毙了一名罪犯，当犯人的血喷涌而出时，夜神月脸色苍白地向前踉跄了几步，几乎是与犯人同时扑倒在地上。这毫无疑问限制了他事业上的发展，毕竟晕血的警察是无法处理许多案件的……
　　治疗进行到三个月的时候，夜神月忽然说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从那时候开始每次治疗我都要给他读一章<圣经>，他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什么也不记得……

　　“耶和华问撒旦说，你曾用心察看我的仆人约伯没有。地上再没有人像他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你虽激动我攻击他，无故地毁灭他，他仍然持守他的纯正……”

　　别念了，魅上，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
　　四年前，阳光洒满的下午，夜神月倚在魅上公寓里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些懒懒地打断他。
　　魅上照就放下圣经。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也来到落地窗前。

　　你为什么想起看这个。
　　发现有些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

　　夜神月挑起眉毛。比如说？
　　我刚才在念的故事。
　　念下去。

　　“撒旦回答耶和华说，人以皮代皮，情愿舍去一切所有的，保全性命。
　　你且伸手伤他的骨头和他的肉，他必当面弃掉你。
　　耶和华对撒旦说，他在你手中，只要存留他的性命。”
　　于是撒旦从耶和华面前退去，击打约伯，使他从脚掌到头顶长毒疮。并将十宗罪加予他身上……”

　　听起来像是神无辜降罪于忠实于他的人身上。
　　正是如此。可约伯还是一直恪守对神的信约。
　　读这个故事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是什么让人们愿意舍弃一切去侍奉自己的神。
　　就像你一样吗？
　　这不一样。

　　魅上从身后抱住夜神月。两人在落地窗前，轻轻接吻。

　　的确是不一样的。
　　自己的神绝不会无辜迁怒自己，加给他不属于他的罪孽。
　　但是魅上想说的不是这些。

　　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为获得战胜巨人的强大力量“鲁纳斯”，必须将自己倒吊在宇宙树上九天九夜做为献给神的礼物，而北欧主神正是奥丁，因此，他也是自己献给自己的祭品。
　　耶稣作为神之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要拯救世人，却被无知的人们戴上荆冠，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们给他喝苦胆调成的酒，羞辱他，辱骂他。钉子钉进他瘦弱的身体。神的血流了出来。

　　神虽万能，拯救这个世界，势必要付出代价，甚至生命。
　　更何况，他的神，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如同虔诚的约伯，心里所装的只有正义和善良，却背负十宗罪名，承受着不属于他的罪。

　　神想要拯救这个世界。
　　而他要拯救他的神。

　　死神，这次连高田也只好牺牲了。离决战的日子还有两天。
　　是呢。到时一定很有趣。
　　将真笔记拿出来，我总觉得不安。万一神的计划失败……
　　那也没有人能帮助他，如果月的身份泄露，你一定也会被捕。到时候我会将他的名字写在我的笔记里。这是每个死神和得到他笔记的人之间的约定。
　　……死神，我要和你做交易。
　　眼睛的交易已经进行过了。
　　不是。我要用我1月28日后余下的所有寿命，和你换一样东西。
　　听起来挺有趣，你想换什么？
　　……

　　2010年1月28日，尼亚与KIRA对决。由于梅洛绑架高田迫使魅上拿出真笔记，夜神月的计划败露。
　　魅上照当场自杀身亡。夜神月受重伤逃脱。死神硫克将夜神月的名字写进自己的笔记。一小时后，夜神月被发现死于悬梯之上。
　　2010年1月29日，尼亚正式继承第二代L。夜神月的尸体由尼亚暂时保存准备做秘密处理。当晚，尸体不翼而飞。
　　2010年1月30日，夜神月放弃笔记所有权，失去所有与笔记相关的记忆。
　　2010年2月1日，尼亚将两本笔记销毁。夜神月飞往英国……

　　那，这个死亡擦胶，可以擦去死亡笔记上所写的名字，被死亡笔记所杀的人，只要尸体还未火化，死者就可复活。
　　这是魅上用自己剩余的所有寿命换来的。因此他只能活到1月28日。月，死神是很公平的哦。
　　死神不会稀罕区区一个人类的寿命，但除了死神之眼的交易外，没有任何人类会主动将寿命付与死神。这是场有趣的交易。魅上要用自己减半后剩余的所有寿命，换取你万一陷入困境时我对你的帮助。
　　当然，我不能将你的敌人的名字写在笔记上，那样我也会死。所以这个擦胶会是最好的方法。在你无法脱身时先杀死你，让所有人见证你的死亡。没有人会再追究一个死人的罪。
　　然后，再将你的尸体带离所有人监视的范围，让你复活。剩下的就是你的去向问题。魅上想得真周到，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替你办好了签证和机票呢。
　　喂，月，你在听吗？
　　月静静地站在空阔的旷野中。过去所有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的周身渐次漫过。
　　魅上照。崇拜他，爱慕他，视他为神，给他所有的一切。最后一刻，又献出自己的生命。

　　一切都听神的吩咐。
　　我的一切都是神的。
　　身体，感情，生命和灵魂，都可以拿走。
　　夜神月，你爱我吗？

　　仔细想想，至始至终，他可曾说过爱他？
　　回忆织成漫天的网，铺天盖地。

　　只是这样的记忆，还可以存留多久。

　　魅上，谢谢你。
　　然后，再见了。

　　“我放弃死亡笔记的所有权。”
　　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灰飞烟灭。生命变成一场背负叹息与遗忘的悲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