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陌陌》旯旯

9、第 9 章

　　G去的大西北很偏，说给我听，我在地图上寻访好久，也只找到了个大概方位。他去了以后电话不多，通讯设备不是很好，手机信号时强时弱，通话永远是嘶吼如吵架，喂了半天，才有反应。我知道他平安到达，考察会越走越偏，大概要去上三个月，后来联络就完全中断了，大概没有地方充电，手机一直关机，小农村里电话不普及，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在中国的哪个角落，我不禁猜想，如果是爱他的人，要如何的为他担忧。
　　杂志社的工作，做的很顺手，同事关系也不错，我的日子远比G要来的安稳许多，晚上空闲又无事可做的时候，我都会去“凌晨左转”喝两杯，和K聊会天。
　　大三开始，我就泡在这个吧里，和K早已相熟，K是酒吧的调酒师，比我年长两岁。总是有无数新鲜事说给我听，这对创作有好处，所以我很喜欢和K聊天，况且我在这个吧里认识了十点半小姐。
　　十点半小姐，是我在这个吧里认识的sex partner，我本不是来这里猎艳，认识十点半小姐也纯属意外。
　　那次十点半小姐刚刚失恋，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闷酒，后来干脆拉起我诉苦，哭的稀里哗啦使劲扯着我的胳膊，一遍遍问我为何不要她，众人都当我是背叛者，只有K一个人躲在吧台后笑着看热闹。我只能担当责任把酒醉的她扛去酒店，第二天她酒醒，问我可不可以和她维持关系，偶尔出来见个面吃吃饭说说话寂寞的时候做个爱。我急忙解释昨夜什么都没做，只是靠着沙发睡了一觉，还睡的腰酸背痛。十点半小姐笑起来十分好看，而且让人动容，因为我这么和她解释的时候，她就对着我笑了，她说正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我才希望是你！我实在无法参透女人的想法，只能问他为何是我，昨夜也是她主动过来搭话，她低垂下眼，别过头去流泪，用哭的哑掉的嗓子回答我，“因为你的嘴唇和他的长的好像”如此简单的一个理由，我忽然心疼起来，走过去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她抱住我把头靠上我的胸膛，又哭了个稀里哗啦，我站在床边抱着她陪着她，直到她哭的累极又睡去。
　　后来就没断过联系，我们不问彼此的年纪名字，只有对方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她怎么记录我，因为每次她找我都约在晚上十点半，所以我叫她十点半小姐。起初的时候，她整夜的靠在我怀里，给我讲那个抛弃她的男人，我觉得这场景十分诡异。后来她慢慢忘记了那个男人，就开始和我说生活琐碎，把她平时不愿示人的一面都展露给我看，嬉笑怒骂真实而直接。我想也许因为我们彼此是安全的，所以才连掩饰都懒得去做了，我们变的不怕对方看到自己的不完美，所有不好的隐藏的都可以对对方展示，我们成为彼此对生活的一种宣泄。我们□□的时候并不太多，更多的时候是靠在一起看电视聊闲话，打发彼此的寂寞。沉沉睡去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可以拥抱，是孤单生活需要的温暖。醒来后，我们各自分散在人群，彼此变成完全陌生无处追寻的人，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她就变成了我无法言明无处可诉的一个秘密，一个曾经真实存在却完全陌生的人，也许多年后她会成为我的一个梦，一个我年轻时做过的荒唐却美妙无比的梦。我从心底珍惜着她，一个给了我安全感和温暖的女子。
　　几乎每两个星期，我都会和十点半小姐见一次，一起吃夜宵，躲在酒店的房间聊最近看过的书，看旧电影，睡不着的时候一起看朝阳，她始终不愿投入新恋情，伤口虽然愈合，但疼痛依旧隐隐在动，我知道她一旦拥有新恋情，我们之间就是结束，但是我依旧希望她能有个可以在人群中牵手拥抱给她温暖的人。
　　G回来的很突然，他下了火车，直奔我家，我去开门的时候，他一身的破败灰头土脸，完全看不出什么高大帅气，反倒像极了逃荒的人，大包小包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我要洗澡，我要洗澡！”G踢掉鞋子直接就奔去了浴室。我一个人楞在门口不知道如何反应，我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个去处居然是我这里。旋即又释然，我也许是这个城市里唯一惦念他的人吧！
　　把他的大包小包拖进来在客厅摆好，估计都是些器材，十分的重，怪不得他的身材那么好，原来天天要负重行走，比在健身房锻炼效果还要好。
　　我敲浴室的门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他大声回答要，像是许久不曾吃饱一样。
　　于是去厨房炒蛋炒饭给他，满满的一大盘。他洗好澡出来，光着身体在客厅翻衣服出来穿，自在的好像我不存在一样，我端着炒饭楞在那不知道如何反映，
　　“嘿看傻了，我身材不错吧！”G拿走我手上的炒饭，一点也不顾及我看了他的整个穿衣秀
　　“出去一次，变的和野人一样了！”我去倒水给自己喝，顺便给十点半小姐电话，被G一折腾，我晚上肯定是走不开了。
　　“我有带礼物给你！”G嘴里含着饭在他的大包里翻了半天，掏了双虎头鞋给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上把玩，纯粹的手工之作，一针一线的缝制，只有巴掌大小，虎虎生威十分可爱。
　　“照片在那个小包里，你自己拿出来看！”G一边吃饭一边招呼我，我反倒变成了客人。
　　我一张一张的看他的作品，他大口大口的吃饭。G终于回来了，在奔波了三个月，瘦了一整圈后，平安回来了。

　　十点半小姐，是我最喜欢的一种人与人的相处模式，你希望有这样的一位十点半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