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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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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她的窝里还躺着个人,那人撑着头侧着身子躺在床榻上,散下的黑发垂在她的肩上,一双眼睛正直直盯着自己。
容貌十分俊美,墨发用玉簪随意束着,眼梢微挑,风流且威仪,浑身上下仙气十足,正是她昨日遗憾没看够的。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垂阳嘿嘿一笑,也侧过身子来正对着他,盯着他好看的眼睛道:“给本殿下笑一个。”
那人诧异了一下,随后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垂阳顿时心花怒放,很是满意。他离得那么近,倘若……垂阳大摇大摆的伸出手来,去扯他的衣衫,手正朝着他的衣襟里面摸去。
好像……哪里不大对……
还未来得及收回手,那人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上了她的双唇,燥热的温度开始在唇上蔓延。亲吻渐渐变得浓烈,噬咬她的唇舌。
垂阳被这么猝不及防的占了便宜,急忙回过神来,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浑身发着火焰般的光芒,怒狠狠的盯着他道:“放肆!你胆敢……”
胆敢揩本殿下的油水!
离朱笑了笑道:“如何?”揩了你的油水又如何?
就见不上这般张狂的!垂阳双目圆圆的瞪着,正欲吐火。
离朱手抵在膝上低笑了一声,拂了一下衣袖,霎时整个麒麟窝仙气大盛,周身层层镶着华光,亮的晃眼。
垂阳原本腾跃起的气势,在看见眼前如此强盛的仙光后弱了一弱,整个人呆了一呆,余光把离朱扫了一扫,悄悄的敛起周身的光芒。
一只霸气的麒麟,是不会吃眼前亏的。
离朱不由唇角带笑,凤目微挑:“满意吗?”
……
离朱继续道:“昨日殿下在夙渊处喝醉了酒,将小神拖进了这麒麟窝,小神执拗不过,便顺从了。”
……
难道她做了什么不大规矩的事?垂阳紧锁起眉头,开始费力的回忆,回忆了一会眉头锁的更紧,许久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离朱”他轻声吐出两个字,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本殿下名唤垂阳。”她顿了顿,又道:“你是九重天上的神仙?可曾见过绫稷帝君?”
“哦?”离朱微愣了愣,随后笑道:“殿下为何问起绫稷帝君?”
垂阳额角突突的跳,双目瞬间变得暗红,狠狠的磨了磨牙才道:“本殿下要扒了他的皮!”
张牙舞爪的模样,离朱笑的更深了些,十来万年,他从未动过情思,一不小心动一次,竟是这般眼光。他问道:“当年殿下受刑罚之事,小神也曾听闻过,不知殿下因何打碎绫稷宫的神令?”
她敛起狂妄的神色,整理了一下思绪,低下头道:“我原本养了只灵宠,后来它去了天界,我本是去寻它。并不知那是刑罚神令,它跌入晨昼池中碎了时,天界晃动,我才知闯下大祸。”
“既是去寻灵宠,如何摸到了绫稷宫去?莫非……那只灵宠在绫稷宫内?”
垂阳隐隐蹙了一下眉,遥遥望向九重天上,并未搭话。
只是想见一见罢。
当年小白虎飞天几日后,垂阳就摸上了天庭。不巧那日正是天帝寿辰,漫天的华光中,她迷了路,隔着轻轻浮起的云雾,一眼就瞧见了绫稷宫。
垂阳想,那日委实是着了魔,不然怎会大摇大摆的摸进了绫稷宫。正殿之中,神令幽幽的泛着金色的光芒,她一个奇念,轻轻碰了一下,神令便跌入了一旁的晨昼池,瞬间破碎。
然后,绫稷帝君端坐在绫稷宫,慢悠悠的下了一道令,劈下奉琾剑,险些要了她的命。
为什么?
打碎的神令尚可重塑,就要奉琾剑来伺候她的筋骨。
她永远不会忘了,那日的剑光狂躁,天雷咆哮。更不会忘了,下旨令的是谁。
噬人的强大力量急速流窜,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巨大的奉琾剑雪亮的腾跃在黑云上,像蜿蜒发亮的火蛇,疯狂的吞没天地。
她一个激灵,浑身鳞片抖起。正欲拔腿就跑时,剑气已经将她定在原处丝毫动弹不得。
光闪闪的剑幻化成无数剑刃,争鸣着朝她的心口刺来,她颤抖着闭上眼睛,狂烈的风吹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然后,她失去了神思。
待她睁开眼睛时,阴暗的气息早已淡去,天空中直直的飘下一根不知哪来的长长的金色的羽毛。
仑者山的民风甚团结,当奉琾劫劈下来的时候,她觉得绫稷宫里的那位帝君着实不是个东西,然后整个仑者山的飞禽走兽统统觉得那位帝君不是个东西。
垂阳还曾为此事欣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