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由着你》花开似锦时

6、被看管的小东西

　　晚上睡觉的时候，爷爷问抹眼睛很困的孙子，“小瑜有好朋友了么？”
　　小瑜想了想，点头。幼儿园里是有好多朋友啊，老师说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正在为来奶奶家第二次尿床而懊恼的时候，又一个令人懊恼的消息传来。
　　原来是小琳看奶奶从菜场买了好多菜回来，除了有菱角，西瓜，葡萄之类天天看见的吃的还有不少其他的。她要马上吃，奶奶刮了她的鼻子，说是要等城里来的好朋友到了一起吃。于是小琳兴奋了，兴奋地亲了弟弟好几口，有点癫狂的兴奋。小瑜坐在奶奶放的小凳上陪着奶奶洗他尿湿的小裤衩，小脸郁卒。
　　十点半左右，院外果然有车子的声音传来。钟家从儿子那里知道，这“孙子的好朋友”是个官家孩子，见到那小汽车及司机还是有点懵。毕竟自家儿子媳妇也是政府人员，也没到出入都是汽车接送的待遇。
　　钟爸爸从副驾驶座出来，司机也已经将后备厢里放的礼物之类的挨个个拿出来。钟妈妈从后座出来后，喊了车旁站着的公公婆婆，手倒是朝车内伸着。一个小男孩走了下来，眉眼明净带着傲气，明显城里条件好家里的孩子。
　　小琳拉着小瑜跑过来，正瞧见郑辰玮规矩地向爷爷奶奶鞠了个躬。抬头见到姐弟俩，目光却定在弟弟脸上，不说话。
　　钟妈妈抱了儿子，亲了又亲，想亲女儿哩，女儿早跑到郑辰玮身边去，围着他转转，郑辰玮却不理她，直瞪着钟妈妈怀里的小瑜。
　　小瑜明白郑辰玮来了就得听话，否则又是不得安生，何况他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在家等着他。瞅着郑辰玮绷的紧紧的脸，朝他走近，到了他跟前，斟酌地轻唤了声“哥哥”。
　　郑辰玮听了，脸上没什么大的变化，嘴倒是由抿变轻扬了。大人面前没敢动，等大人跟着司机进了院子，他便拉过小瑜，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啃了他软软的小脸。嘴巴闲下来的时候，才质问道，“让你在家乖乖的等我的呢？竟然敢不听我的话！”
　　自知理亏的小瑜耷拉着脑袋，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不咋声。
　　郑辰玮见他不说话，觉得他明显是不承认错误，不知悔改，于是抱着小瑜的肩又要啃他的脸。
　　小瑜脸上被郑辰玮糊上的口水没敢擦，这时见他又趴在他脸上，脸上却传来痛感来。他啊啊的叫了几声，嘴里立马就叫唤起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呜……”
　　大人们接过司机送上的礼，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毛巾的，听到小瑜又叫又哭的，看院子里两个小孩抱在一起，以为是两个好朋友多久没见，高兴成这样的，后来到吃饭时才看见小瑜脸上淡淡的印子，以为农村的蚊子多就没在意了。
　　吃完了饭，小孩子们果然又来找他俩玩来了。车外停着的汽车让小伙伴们好奇地打量着，见到小瑜边上的郑辰玮便认生地不敢靠近。别说是陆凯陈明庭，就是小瑜自己个儿也不敢像往常那样的撒起性儿来，规矩地跟着郑辰玮坐在小桌边吃西瓜。陆凯陈明庭就坐在旁边看着，一直绕着郑辰玮转却被置之不理的小琳，也识趣坐在另一边安静地吃西瓜。
　　陆凯看了半天后，问吃的慢吞吞的小瑜，“去钓龙虾，去不去？”其实他也想让那个陌生的小男孩一起玩儿。
　　小瑜心里头想去，眼睛却下意识地瞟向郑辰玮。郑辰玮看他想去又怕自己不许去的样子，哼了一声。
　　他这一哼，小瑜不敢动了。想到等郑辰玮走了再去，就嘱咐陆凯道，“我们过两天去，好不好？你得准备小树枝儿，到时我们再一起挖蚯蚓。”
　　“你说什么？挖蚯蚓？”郑辰玮嘴里挤出话来，想到雨天里出现的软软的红又黑的爬行蚯蚓，心里一阵恶心，而小瑜竟然要去用手挖。
　　“是啊，…哥哥，钓龙虾要用蚯蚓呢，挖出来把它系在绳子上到河里钓，能钓到好多只呢，龙虾就爱吃这蚯蚓。越肥的蚯蚓……”
　　“你敢去就挖挖看！我不许你碰这么恶心的东西，听到没？！”打断小瑜越说越使自己反胃的话，恶狠狠地命令。
　　郑辰玮在他果然就没得玩儿了，小瑜心里腹谤。还好他下午就得回家，要不然可怎么好。他心里不由庆幸。
　　大人们这时进屋来，开车的司机说是要回去了。钟爸钟妈正好跟着车子一起回城，就抱着儿子女儿亲亲。小瑜舍不得爸爸妈妈，却对郑辰玮回去很高兴。
　　钟爸钟妈抱完亲完，又对郑辰玮叮嘱起来，一句一句听的小瑜心慌慌。郑辰玮对司机的叮嘱没反应，对着钟爸钟妈说的却是点头要他们放心，会听爷爷妈奶的话，跟小瑜好好呆一块儿。
　　看小汽车把爸妈装走了，旁边的郑辰玮却依然拉着他的手，小瑜认命了。
　　在院里吃完晚饭，例行的要去洗澡。看奶奶又是热水兑冷水的作势要帮小瑜洗澡，郑辰玮主动站出来要接受这个任务。他的理由很充分，使得奶奶想了半响，答应了。
　　首先是小琳上一年级了，男孩跟女孩就跟学校里分厕所一样，要分开洗澡。
　　其次，他像小瑜这般大的时候就自理了，小瑜这个夏天应该学会自己洗澡。当然小瑜开始不大会，那么他就跟小瑜一起洗，可以教他帮他。
　　最后声明，小瑜洗完接受奶奶检察。
　　小瑜光着膀子穿着裤衩看让郑辰玮说的奶□□直点，哀悼自己又得受罪了。关了浴室门，郑辰玮命令他脱掉裤衩。小瑜抱怨郑辰玮关了门太热，说奶奶以前给他们洗澡从不关门，叫郑辰玮回训了一句，“丢人！”
　　小瑜扭着身子，看郑辰玮将毛巾沾水打湿自己，将香皂擦过身体每一处，将身体搓出泡沫。看他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帮他洗，又训道，“看着我怎么给你洗澡的，学着点！”
　　洗头发的时候，小瑜眼睛让洗发精弄疼了，大呼小叫。郑辰玮将毛巾打了干净的水擦他的眼睛，看着小孩儿疼的眼睛红红的，委屈地看着自己，郑辰玮亲了亲他以示抱歉。他想虽然自己没侍候过人，没经验，但把小孩儿弄哭了，是自己的错。
　　出来后奶奶检察了下，果然又干净又香。抹了花露水痱子粉，问郑辰玮出不出去看电视。郑辰玮说累了，想跟小瑜早点睡觉。
　　于是小瑜又要哭了，没的玩还得跟郑辰玮睡一张床。
　　凉席上撒了花露水，躺上去又舒服又香，两个孩子并排躺在一起，小琳哭着让爷爷抱去隔壁了。蚊帐里开了小吊扇，给他俩肚子上盖了小毯子，奶奶关上了房门。
　　小瑜玩的习惯了，这么早躺着睡觉真睡不着。郑辰玮问他在这里几天玩了什么，可能只有一盏小灯的光亮，郑辰玮看起来很温和，小瑜于是就高兴地例举起来。说着说着，就发现郑辰玮侧过身将脸放在自己的颈子里。天热，他的头发贴在他的脸边弄的他不舒服，推开他，他又不让，只得随他。嘴里说的话声音越来越少，渐渐发现没声音了。
　　郑辰玮从小瑜颈项移开，将他的头放到自己肩膀上，手环上抱住，也睡了过去。
　　早上，奶奶给小瑜擦了屁屁，换了干净的裤衩。小瑜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奶奶洗裤衩，当然还有郑辰玮的。一早起床，小瑜是被郑辰玮摇醒的。一醒，他就发现自己裤衩又尿湿了，那么他趴的姿势决定了，郑辰玮被他尿湿了。于是他一天都不敢对郑辰玮有异议，没敢出去玩，下午还乖乖地跟他一起睡了一觉。
　　接下去几天，郑辰玮见小孩儿实在憋不住了，也由着他去玩儿。钓龙虾，可以，只能钓不准挖蚯蚓。见他扭来扭去的自己一个钓不着着急，便让他站在旁边看着自己钓，给自己打下手捡龙虾。那个陆凯倒是识趣，一见没蚯蚓了，就主动上来要帮他系上。傍晚时候，带来的小桶里钓了不少装进来的龙虾。
　　回到小院里，小瑜让奶奶拿水来刷龙虾，晚上红烧了吃。郑辰玮看他不敢抓，用小手点拿起来凑上小孩儿的脸上去，吓的小孩看着龙虾的钳子哇哇叫。在盆里爬的龙虾点个，兴奋地脸红红的，郑辰玮看了心里欢喜，两手捏着龙虾的背，将龙虾拿出来让小孩追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