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锁黑无常》悠悠如夏

6、偶遇黑店

　　无韘原本就长得浓眉大眼，扮起男人来也不会让人感觉很违和。只是她身材比较瘦小，看起来总像是谁家偷跑出来的小孩子。她沿着大路走了两天，问路人西边的军营在哪里，大家都只是往西指了指，具体在哪，具体多远，她也没有个头绪。身上的盘缠已经不多，她看着眼前荒无人烟的大道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她决定过了今晚再问问军营的事，如果明天她还到不了军营的话，她就得想法子找点事做，赚点盘缠了。无韘一边想着一边踏进了这家叫做“客夭来”的客栈大门。说来也奇怪，这里位于尧公村和边镇的中心，因土地比较贫瘠无法种植粮食，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人烟，这里野草胡乱生长，起风的时候还容易卷起一些砂砾，偶尔一辆马车或是牛车驶过，天空不时传来乌鸦“啊，啊”两声，这场景着实与这崭新亮堂的客栈有些格格不入，但无韘却并未留意，直径走到掌柜面前问道：“可还有房？可还有饭？”面前的掌柜身材瘦小，面色发黄却顶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真像大黄咬死的那只黄鼠狼，别说，这么看他还真有点尖嘴猴腮的。这位掌柜从无韘进门开始就两眼炯炯的盯着她，那眼神，好像久旱的大地盼来了雨，久饿的豺狼看见了肉一样。他听无韘这么一问，两眼竟是笑出了花，忙点头回答道：“有啊有啊，这位小客官啊，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我们这里新店开张，各种上中下间理应俱全，那布置，那格调，忒忒的！我们这里鸡鸭鱼羊牛肉应有尽有啊，那味道，那品相，忒忒的！包你在这里度过一个安详，啊，不，是舒适的夜晚。”无韘听他这么一说，脑仁有点大，照他这么说，这店还是个高档店，那她的那点盘缠够不够在这里住的？她抿了抿嘴又问道：“那你们这里住店多少银两？饭菜多少银两？”
　　掌柜脱口而出：“小哥身上有多少家当啊？”
　　“啊？”无韘被他这么问有点蒙，怎么？莫非他看出我没几个盘缠了，准备轰我走了？这荒郊野岭的，万一不让我住，我岂不是要睡树上了？不行，要不我问问他缺不缺什么小二跑腿的，做点工，让我在柴房凑合一晚也行啊。
　　而掌柜看无韘半天没说话也有点蒙，怎么？莫非他看出我要干啥了？准备跑了？这荒郊野岭的，万一他跑了没人来了，我岂不是又白等了？不行，要不我先把他安顿下来，剩下的事情再和胖子商量，反正看他小脸圆润腿脚灵活的，孙瘸子肯定满意，嘿嘿。
　　于是就当无韘刚要开口的时候，掌柜先她一步说道：“这位小哥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有多少银两，我们就能为你提供多好的服务，不过也巧了，您今天要是住店正好是我们第888位客官，我们客栈最近在做大酬宾活动，您正好中了我们的免吃免睡霸王单活动！今晚小店将为您免费提供可口的饭菜和舒适的房间！”
　　无韘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有点蒙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管他呢，至少今天有地方住了，还不用花钱，至于军营的事情，明天一早再问问吧。
　　于是无韘跟着掌柜上了二楼并嘱咐掌柜饭菜好了再叫她，她先休息一会。
　　且说这掌柜下楼正要奔厨房找胖子商量一下，门口又走进一人，只见这人身材魁梧，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眼神有点迷离，双颊还有些许红晕。掌柜一看他又乐开了花，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天赐良机啊，让他捡了两个宝，一个人小没经验，一个个大看着傻啊，都是好拿捏的，今天可算是开门要红火了。于是他忙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这名男子羞涩涩地问道：“那个……那个……是否有位如花姑娘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我……我那个找她，哦不对，是她让我到这里找她……聊点事，还劳烦您跟她说一声，我在这坐着等她。哦哦，跟她说……我不着急的……”
　　掌柜有点为难，这……这店今早才开，他上哪给他找那位住了好几天的如花姑娘？不过看他憨厚老实的样子，应该是个好骗的庄稼汉，且待他先安顿好他，他再去后面找胖子商量一下对策，看如何嘿嘿嘿了这两位……嘿嘿。想到这，掌柜眯着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诶呦，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位姑娘，客官现在这里等一下，小的这就去跟姑娘说一声。”说罢便向后面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听到男子羞涩地说“不急啊不急的……”。
　　来到后厨，这里说是后厨又不像是后厨。这里案板刀具理应俱全，确是不见任何蔬菜瓜果或是粮食肉片，硕大的后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刀具……以及兵器，寒光凛凛的放在那里，跃跃欲试。只见后厨的一角，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在地上趴着打盹，鼻孔吹出的鼻涕泡顺着口水一起流到了脖子里，嘴里还碎碎念叨着“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掌柜的嫌弃的踢了踢他，小声叫到：“胖子，胖子，醒醒，来生意了！”叫了好几声，胖子才缓缓醒过神来，他擦了擦脖子，往外面张望了一下，小声问道：“这么快？这年头果然土匪最来钱啊……彪子，咱，这第一次干这事，咱得怎么做啊你说？”彪子咳了咳说道：“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做着做着就有经验了，再说了，之前咱们在寨子里也待了挺长时间了，大哥二哥他们的做法咱俩也都学得差不多了，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瞧你那点出息！行了，听我的，咱俩分头行动，外面那个大块头交给你，我去收拾楼上那个小不点。那个块头别看唬人，其实就是个傻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咱们这里有个叫什么如花的姑娘，非要等着见人家。正好，你一会拿一条手帕，倒上点咱们的迷魂散，然后拿出去给他就说那姑娘交给他的，让他闻闻，等他晕过去后你再拿绳子把他绑结实了，身上银子都搜干净了，明天一早我叫孙瘸子来，看他适合被卖到挖煤去还是搬大石头去。行了，你准备一下就去吧，我得上楼了，咱俩一会楼下汇合。明天有没有肉吃，就看今天这一单了！”说完，彪子从桌子上抄起一把弯月大刀，从后门楼梯走了上去。
　　这时无韘正在房间里摆弄她的小木弓，她觉得最近她得加强一下练习，否则本来人就弱小，到了军营再没点真本事万一人家不收她怎么办。就这么想着，她把箭放在弓上拉开了弓弦左右比划着，正当这个时候，门外掌柜轻声喊了声“小客观，饭菜好了，我给您端进去吧。”无韘忙喊了句“好好”，刚要收弓，只听门“啪”得一下就被推开了，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手抖了一下，原本在弓上的箭就“咻——”地发了出去，直奔彪子就过去了。这时彪子亮出大刀，刚喊出“别动！打劫！”，就见扑面而来一支利箭，冲着他脖子就射了过来，擦过他的脖子穿透他的衣领，把他连人带衣服一起钉到后面的墙上。
　　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这边无韘还在回味那句“别动！打劫！”，那边彪子已经被刚才的场景吓得尿了裤子，边哭边求饶：“大侠！大侠！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打您的主意！大侠饶命啊！小的也是第一次做，没啥经验，哦，不不，没啥恶意！我和胖子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坐上这个买卖的，您就放小的们一马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无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是黑店啊，要不怎么这么奇怪呢，包吃包住还大酬宾，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呵呵，太好了，看来他还有个同伙，待我把他也一起擒住，明天去官府那里报案，没准还能赚两个铜板，哎呀，我真是太聪明了。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大刀和绳子，猥琐地看着彪子说道：“你说，你还有同伙？”彪子连连点头回答道：“是是，那是我小弟，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连只鸡都没杀过，我俩都是良民啊大侠！”无韘一边听着，一边把他绑了个结实，提起刀，往楼下走去，边走边说道：“行，我知道了，你等我把他收拾了给你就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