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爱你》二月烛火

5、知不可乎骤得1

　　韩璐一路走回家，一路灯光，一路寒风。
　　等到家的时候，尹静和米阳早已睡下，韩璐小心得脱了鞋，进厨房烧热水。
　　水慢慢的热着，韩璐拿出手机，几个齐乐的未接电话，正想着，电话又震动起来——齐乐。韩璐一惊，手机就掉进了热水里。韩璐立马关了火，想把手机拿出来却又因为太烫停下。
　　韩璐干脆将所有的水倒掉，才拿出手机。已经黑屏了，无论怎么都不能开机。心里哀叹一声，无可奈何。
　　洗完澡，睡在床上，想起电话里那句韩璐，别说话，忍不住红了眼眶。真丢脸，两次和同一个人告白都被拒绝了，真是丢脸。韩璐把头埋进枕头睡去。
　　“韩璐，韩璐，璐璐…！”听到有人叫她，韩璐睁开眼，是米阳。
　　“怎么……”一说话才发现喉咙又疼又哑，头也昏昏沉沉的。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大概是感冒了。
　　“你没事吧，早上叫你你也不醒，吓死我了。”米阳端了热水。韩璐喝了两口，清了清喉咙说:“没什么，一会儿吃点药就行了。对了我手机坏了，你出门的话顺便去医院帮我请个假吧。”
　　说完这些，喉咙彻底不能发声，米阳说了声好，又添了热水才出门。
　　韩璐躺下，脑袋胡乱的想着事情，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咬在嘴里，又从拿出一些备用的药一一拆开。
　　等了一会儿，韩璐取下温度计，38.5，嗯还好。
　　她把药扔进嘴里，喝了口水，一口吞下。

　　什么也没吃，韩璐躺在床上，闭上眼想起齐乐，又坐起来去了厨房煲粥。
　　在家休息了三天，韩璐就去了医院。
　　“璐璐，来了。”几个护士打着招呼。她点了点头。
　　坐在护士站，一个实习护士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璐璐姐，那个，这两天有个帅哥在医院找你，那是谁呀？”
　　韩璐想了想，帅哥，不会是齐乐吧，找我干什么……见小护士一脸期待，韩璐便敷衍了几句。

　　正给病人打着吊针，齐教授就过来查房了。
　　等问完病人，两人一同出病房。“小璐啊，你和齐乐吵架了？”齐教授问着。
　　“没有啊。”韩璐回答着。
　　“行吧，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
　　齐教授摆了摆手。韩璐才反应过了齐教授误会了什么。“齐老师我和他没有……”韩璐解释着。
　　齐教授也没说话回了办公室。

　　“韩璐，下乡义诊的后天早上八点在医院门口集合。”苏护士把通知单递给她。
　　“好。”韩璐接过来，继续配药。
　　韩璐出了医院门，看了看周围，哪有什么找她的人，自嘲的笑了笑，回了家。

　　等到下乡的那天，韩璐一大早就等在医院门口，等到八点半人才齐了，大家上了车，叽叽喳喳的闲谈着。韩璐望着窗外，有个身影熟悉，似乎找着人，韩璐紧紧盯着他，那个人转过头，是他！
　　韩璐想要打开窗户，司机却发动了车，韩璐盯着那个人，越来越小……

　　韩璐一路都沉默着，他是来找我的，找我干什么……脑子乱的跟一团浆糊。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要义诊的村子很特殊，这个村子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患有血友病，他们医疗条件经济条件都很落后，很多人不了解这个病，总是让一些原本可以活下去的人死亡。

　　到了村子，一行人下来，路边站了一群小朋友捧着路边的野花。
　　等进了村子，临时搭起的医药棚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几个没有下过乡的新护士明显有些不悦。

　　没有休息的时间，一行人拿出医疗设备，开始了工作。几个年迈的老人从家走到这里已经喘的不行。韩璐一边照顾着他们休息，一边忙着整理设备。每个人都忙的得不可开交。医生给老人测量血压，一一嘱咐着，护士们填写着数据。
　　直到棚里亮起灯，大家才休息下来。乡亲们准备了宴席，就着昏暗的灯光，草草吃完，在老乡家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韩璐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小孩儿争吵的声音，等到出去的时候，两个小孩儿已经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是昨天刚确诊的血友病。两个男孩越发来劲儿，眼看着血友病小男孩要磕着，韩璐一把抓住了他。

　　“你们怎么打架？”韩璐语气强硬。
　　患了血友病的男孩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另一个男孩怯生生地开口:“我跟他说我奶奶不让他跟我一起玩，因为他是得了怪病的人，他就打我，我才还手的。”
　　韩璐看了看红着眼的孩子，对说话的孩子说:“以后不许打架了，快回去吧。”韩璐摸了摸他的头。

　　小孩看了几眼韩璐，才匆匆跑开。

　　韩璐看着患了血友病的孩子，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男孩抿着嘴唇不回答。韩璐也不急，就这样看着他。

　　“南方。”小男孩最后答道。
　　“挺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和小朋友打架呢？”韩璐蹲下来，平视他。
　　男孩儿紧紧咬着唇，韩璐急了:“别咬，一会儿出血了！”男孩迟疑一下，松开了。
　　看着这个孩子，韩璐开口“南方，这个病不可怕，很多人也能一直到老都没事，不会传染，也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长高，以后可以正常地谈恋爱，工作，所以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生气。”看小男孩认真听着，韩璐继续说道:“也不要沉默的时候咬唇，好吗？”

　　小孩子缓缓点了点头。韩璐站起来，腿有点麻。
　　“我以后也可以像你一样当医生吗？”小孩子开口。
　　韩璐认真看着他:“不是和我一样，是和那边的哥哥们一样。你一定可以的。”
　　“那我会死吗？”小孩儿好像想了很久才问。
　　韩璐想了一会儿，“只要你不和别人打架，不调皮，就不会。”
　　小男孩眼里腾起火焰“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看病人吗？”

　　韩璐摸摸他的头，“当然。”

　　小男孩儿站在她身边，安静又专注，不忙的时候，几个护士会和南方开开玩笑，教他用简单的设备，渐渐地，南方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一连两天，南方都这样在医药棚。

　　这天晚上吃了饭，韩璐像往常一样在火炉边暖和，一双小手从左肩打她，韩璐转过头，没人，转向另一边，南方手里拿着野草编的小兔子。

　　韩璐接过，感叹:“南方，编的真好！”
　　南方小脸微红，踌躇了一会儿，说:“姐姐，以后等我长大了，你能不能嫁给我？”
　　韩璐懵了，随即有些想笑，却又憋住。
　　“南方，等你长大，姐姐都老了。”南方想了一会儿，“我会照顾你的。”
　　韩璐看着南方眼里的期待，说:“好，等你长大，就来照顾我。”
　　南方松了口气，显得开心起来。
　　“那你以后要少和陈医生说话。”南方坐下来。
　　“为什么？”韩璐不解。
　　“因为他老是看你，你不可以喜欢他。”小南方认真说着。
　　“嗯，好。”韩璐憋住笑，回答。这下南方才安心的取暖。

　　等到晚上，送着小南方回了家，韩璐才休息下来。
　　村子里，和城市不同，很静，没有光，黑夜里只剩下黑，毫无防备的就想起一个人。
　　以前有次学校初三楼停电，就让学生在操场上站着，没有灯，每个人都拿着学校发的蜡烛，那么多的人，可她一眼就看见他。单手拿着蜡烛，漆黑的眼映着烛光，她就突然想起一句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这么想着，想着，韩璐才睡去。

　　早上天没亮，韩璐就起床了。今天大抵是该回去了。韩璐收拾着东西，没看见门口站着的南方。

　　“姐姐，你还会回来吗？”南方出声。
　　韩璐回头，思考了一下，拿出笔和纸，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不过最近我手机坏了，等我回去过几天，你就能打电话给我，只要我放假就来看你好不好？”

　　韩璐说的认真，南方听得认真。
　　“好，姐姐那我不送你了。”小南方一溜烟跑了。

　　韩璐拉着行李箱，上了车，很快车就开了，韩璐看着远去的小村子，有点不舍。

　　车子一路颠簸到了医院大门口。韩璐一下车就看见那个人靠在门口，心中一紧，想要装作没看见。

　　经过他身边时，却被拉住了手腕。
　　“放开……”韩璐压低声音。
　　齐乐不放，“我就和你说几句话。”
　　“我现在不方便！”韩璐挣脱着。
　　齐乐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他一手拉着韩璐，一手接着电话。好几个医生护士都朝这里看。
　　齐乐接完电话，看着韩璐:“我临时有事，等我回来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齐乐看着她，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不放的趋势。
　　“好。”韩璐最后送了口。
　　齐乐放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又把她拥入怀中，在耳边低低的说了声“等我。”
　　韩璐彻底傻了，怎么进医院，怎么交报告的完全不记得。
　　只记得他说，等他

　　到家的时候，米阳和尹静在沙发上一边看韩剧一边吃零食，看见韩璐回来也不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

　　韩璐把行李箱放回卧室整理起来。
　　“璐璐，我给你换了新手机在你的抽屉里，卡也补办了。”
　　米阳在外面大声说

　　“好。”韩璐拉开抽屉，把手机拿出来开机。
　　屏幕慢慢变亮，韩璐正襟危坐。
　　四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齐乐，还有几条短信。韩璐想了一会儿，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手机刚修好，才看见你的电话。”
　　没过多久，短信就回过来。

　　“我知道了，等我回来。”

　　韩璐盯着那条短信，直到屏幕变黑。仰身躺在床上，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