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su埃果

13、双生子

　　刚送了秦般弱，穆青慌慌张张地从崖道上来，看见穆霓凰便叫道： “姐姐，大事不好了。”

　　穆霓凰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问道：“甚么事情不对？”

　　穆青通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道：“今日一大早就有好几个人拜山，赤烽的人也在里面。还有两个人跟他们一起上来，说是咱们山派的，师父却不叫他们师兄、师弟。”

　　这句话敲在穆霓凰的心头，穆青年纪轻排位又低，不知长林旧事实属应当，但穆霓凰一听就是知道大事不妙了。长林自开山立派以来素来剑宗气宗之辨，两宗势同水火，直到十五年前剑宗、气宗仙女峰上惨烈一战，终是气宗定了输赢，剑宗一脉或是死于对战，或死逃下山去了。

　　穆霓凰说道：“师门有难，哪怕日后师父怪我擅自下山，我也不顾了。青弟，我们走。”

　　正奔之间，忽听得对面山道上有人叫道：“穆霓凰，穆霓凰，你在哪？”声音十分稚嫩悦耳，穆霓凰听口音不甚熟悉，也就没有应答，一心揽了穆青飞奔下山。

　　一进了正气堂，便见梅长苏、夏冬端坐堂上，左首坐着赤烽一代高手陆柏，右首坐着两个与梅长苏年级相仿的陌生人，一个面容十分俊朗，一个长相相比略显平凡。长林其他弟子聚在堂下，穆霓凰一闯了进来，众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夏冬一脸讶异，梅长苏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微微颔首示意穆霓凰起身，穆霓凰便退到堂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梅长苏。大半年没见，甫一相见，心中的快乐与酸楚一齐涌了上来。

　　“梅兄，适才夏东师妹说道，我赤烽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我五剑盟荣辱与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陆柏言语上似乎还留有些客气，眼光却挑衅般的盯着夏东。

　　夏冬脾气直爽，冷笑答道，“陆师兄来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赤烽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夏盟主，倒要向他请教。”

　　“我们正是奉夏盟主的命令”，他举起手中赤烽令旗，“来长林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杨长康贤弟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他口中的杨长康正是剑宗两名高手中面容英秀的那一位。

　　后两字还未吐出，夏冬提剑就向陆柏攻去，银光闪烁，铮铮有声，她出厅，拔剑，挡架，还击，一气呵成，姿式又复美妙之极，虽是极快，旁人瞧在眼中却不见其快，但见其美。

　　如此剑拔弩张之势。堂下一众弟子心中焦急，但梅长苏神色仍是轻缓，品了一口六安瓜片，才道：“刀剑无眼，有话不妨慢说。”缓步走到厅外，顺手从童路腰边抽出长剑，一递一翻，将陆柏和夏冬两柄长剑压住。陆柏运劲于臂，向上力抬，不料竟然纹丝不动，脸上一红，又再运气，梅长苏嘴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哂笑，道：“我五剑盟，同气连枝，便如自家人一般，陆师兄何必计较。”

　　只听得当当两声响，两截断剑掉在地下，陆柏和夏冬手中都只剩下了半截断剑。他心中气愤，正想发作，但想到人人都看得出来，梅长苏只是劝架，请二人罢手，却无偏袒，只有怒气冲冲的回了座位。

　　杨长康眼色不善，插口道：“梅师兄，你露的这手紫霞神功可帅的很啊，可是单凭这手气功，却未必便能执掌长林门户。长林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贪多务得，练坏了门道，不过是自作自受，你眼下执掌长林一派，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穆霓凰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秦太师叔只教我练剑，她……她多半是剑宗的。我跟她老人家学剑，这……这可错了吗？”霎时间毛骨悚然，背上满是冷汗。

　　梅长苏见到他口齿刻薄，仍是微笑道：“‘贻祸子弟，流毒无穷’，却也不见得。”杨长康身旁那个男子突然大声道：“你教了这么一大批没用的弟子出来，还不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你做长林掌门我罗长风第一个不服！当年‘气宗’排挤‘剑宗’，所使的手段实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剑宗’弟子没一个服气。我们已隐忍了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这笔帐了。”

　　“罗大叔，你已不是本门中人，你如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就算我师父肯收，本门规矩，先入师门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大师姐了。！”说话的正是穆霓凰，她知道师傅碍于身份不会对这二人出手，便顺手提了一柄扫帚，向他一指。

　　罗长风大怒，喝道：“臭丫头，胡说八道！你只须挡得住我三剑，拜你为师。”穆霓凰摇头，调皮的笑道：“你长得丑，功夫又不好，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一句话没说完，罗长风已挺剑向穆霓凰刺出。

　　穆霓凰知道此刻独孤九剑尚未练成，并无必胜之方，但为着师傅她愿试上一试。

　　眼见罗长风长剑刺来，破扫帚便往他脸上扫了过去。罗长风偏脸闪开，回剑去斩扫帚。穆霓凰将破帚一搭，避开了这剑。剑又已刺出，穆霓凰一侧身，帚交左手，右手顺势一掌横击帚柄，那扫帚挟着长剑，斜刺里飞了出去。

　　罗长风又羞又怒，左掌疾翻，喀的一声，正击在穆霓凰的胸口。他是数十年的修为，穆霓凰不过熟悉剑招变化，拳脚功夫如何是他对手，身子一仰，立即翻倒，口中鲜血狂喷。

　　“霓凰！”向来不动声色的梅长苏，脸上登时有几分骇然，双脚点地正想飞身下堂，突然间人影闪动，罗长风双手双脚被人提了起来，只听他一声惨呼，满地鲜血内脏，一个人竟被拉成了两块，上下两截身子居然分持在两个年纪只有十四五虽的少年手里，溅上血滴的面容天真可爱，率真无邪的样子好像手中的只是逗乐玩具，而不是一具血淋淋的形容恐怖的尸体。

　　这一下变起俄顷，众人都吓得呆了，长林年轻的几个师妹，见到这血肉模糊的惨状，眼前一黑，登时晕倒。饶是梅长苏，夏冬、陆柏等皆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大高手，却也都骇然失措。就在他们分神之时，那两名少年已抢起躺在地上的穆霓凰，迅捷异常的向山下奔去，梅长苏立即驾起了轻功，飞出丈外，也追不上他们。

　　穆霓凰被罗长风一掌打得重伤，过不多时，便已昏晕过去，醒转来时，眼前只见双生子关切瞧着自己。

　　蓝衣少年见穆霓凰睁开眼睛，喜道：“醒啦，醒啦，姐姐。”“鹦鹉，鹦鹉，会说话等鹦鹉。”身旁的黄衫少年更是开心，拍着手掌说道。”

　　穆霓凰听他二人言语稚嫩，但显然他二人对自己的生死实深关切，不禁感激，虽然胸口疼痛难当，还是微笑道：“弟弟们放心，穆姐姐我还死不了。”

　　二人一听，心花怒放，蓝衣少年道：“好！好！姐姐你跟我们一起下山找英哥哥，英哥哥送鹦鹉给我们。我要那只绿毛的，逍遥不能哥哥抢！”

　　“我们明明是一起从阿娘肚子里出来的，要做哥哥也是逍遥。”

　　“我才是哥哥，飞流才是哥哥！”

　　“逍遥是！”

　　穆霓凰看二人争吵，觉得好笑，本想和他们谈笑了几句，随即又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但觉胸口烦恶，全身气血倒转，说不出的难受，听得有一少年说道说道：“姐姐，别作声。”

　　穆霓凰睁开眼来，双手被他二人抓住，穆霓凰骇异之下，但觉有一股热气从左足足心向上游去，经左腿、小腹、胸口、右臂，而至右手掌心，另有一股热气则从左手掌心向下游去，经左臂、胸口、心腹、右腿，而至右足足心。但突然一股内息刚从丹田中升起，小腹间便突然剧痛，恰如一柄利刃插进了肚中，登时哇哇一声，鲜血狂喷。两个少年惊呼：“不好了！”

　　此后穆霓凰一直在昏迷之中，身子一时冷，一时热，那两股热气也不断在四肢百骇间来回游走，越发的难当难熬。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头脑间突然清凉了一阵，只听得他二人又在争辩，听蓝衣少年说道：“姐姐伤在胸肺，我这股真气，从中渎而至风市、环跳，在他渊液之间回来，必能治好她的内伤。”黄衫少年道：“你还在吹牛呢，我的才是对的，以真气游走足厥阴肝经诸经脉。”蓝衣少年道：“你才胡吹，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但姐姐的内息反而更弱了，不如我们在试试以真气通她肾络三焦。”

　　穆霓凰知道内功疗伤，对本体伤害极大，他二人智虑不足，用错了方法，自己也不好责怪他们，忙说，“你……你们送我……送我回长林去，只……只有我师父能救……救我性命……”

　　“你不跟我们下山，我们就没有鹦鹉了，英哥哥不开心，萧哥哥也不开心。”蓝衣少年发愁地说。

　　“你……英哥哥看到我……受了伤，岂不责怪……你们没有……没有办好差事，你们……还拿得到鹦鹉吗？”

　　“姐姐说的对，英哥哥那么霸道厉害的人。”那黄衫少年道。

　　“好！我和逍遥送你回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