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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三十一

      几天以后,苏果得到陈樨给的墨鸦涉嫌杀的人的名单。居然共有七个,还好,没有一个姓陈的,更别说相当希罕的姓相的了。看介绍,死的七个人都是当地的恶霸混混,有点黑势力的倾向。根据上面的介绍来看,既然没法破案,所以墨鸦作案动机也都只是些猜测,主要还是因在运输市场方面的恶性角逐导致。怪不得墨鸦可以有个全国性的物流公司,手段够黑。据陈樨说,做运输的不少有点黑背景。那么墨鸦可说是大哥大了。
      虽然被杀的也不是好东西,但是墨鸦杀人还是错误。但不知是不是真是他杀的。苏果真希望是冤枉他。任谁被活埋在底下千年,出来都得变态,上次接触来看,墨鸦还是讲道理的。
      陈樨一直很忙,但他已经压缩工作时间,晚上一定回来陪苏果。苏果本来想说不必的,但是想想又算了,做人那么认真干什么,有花堪摘直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少做一点事业,多得一点快乐,在此时的苏果心中,是理所当然,想当初还会傻兮兮地支持赌徒加班,做出成就。现在想想又是何必呢。
      白天时间,苏果会带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出去郊外,寻找这个城市飞鸟的足迹。图文并茂的文章很受本省杂志报刊的欢迎,制作的片子也上了电视。徐闱也很喜欢她的文章和照片,不时还会传达一些她认识的教授提的疑问或者赞美。为此,苏果不得不到图书馆找书研究,再去野外对照,以免回答出来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于是,做出来的节目或写出来的文章越来越专业,连本市的一家全国重点大学的教授都通过报纸联络上了她。陈樨非常自豪,到处吹牛,自然是一点不拉地说给父母去。反而苏果自己不觉得如何,做到这些,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这样子忙碌了两个月之后,陈樨的父母终于答应见面吃饭,但是并没有约在各自宽大的别墅里,而是又在饭店,而且定的还是大厅的位置,通知时间更是促狭地在苏果与陈樨已经开始吃晚饭的时候。陈樨接到电话,火爆地一个“寻什么……”就吼出来,但随即把后面的话都往回吞了下去,忍声吞气地答应了,这才对着苏果气愤地道:“他们寻什么开心嘛,仗着阿乐在他们手里,也仗着我怕你受委屈不敢对他们发火。哪有我们这样做父母的,委屈到看自己的孩子只有趁阿乐中饭时候。苏果你太迁就他们。”
      苏果笑嘻嘻的摸摸陈樨的脸,也不说话,跳起来去换衣服,陈樨只得嘀嘀咕咕地跟上。一路都是陈樨在骂“什么世道,什么世道”,反而苏果总是笑嘻嘻地摸摸他的脸,搞得陈樨最后到了停车场终于忍不住问:“苏果,你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怎么态度那么暧昧?”
      苏果笑道:“我觉得你们父子都好玩呢,家里人那么认真干什么,尤其是你,我看你对别人都是长袖善舞的,怎么对你爸爸就像斗鸡遇到斗鸡了呢?一定是你从小就与你爸爸斗到大的。我看着你那么认真劲儿,开心呢。”
      陈樨这才觉得自己还真是认真过度了,斜眼看苏果满脸揶揄,又气不过,伸出手呵苏果的痒,他知道苏果最怕痒了。苏果连忙求饶,还真怕受不了,定力涣散,露出小狐狸真身。
      两人这才走出车子,手拉手进去饭店。苏果还是促狭地忍不住笑问:“陈樨,你小时候是不是常挨你爸爸的打?我看你父子现在那么作对的臭脾气,以前住同一屋的时候一准非常火爆。”
      陈樨笑道:“还真被你猜到了,小时候我常挨爸爸揍,妈妈帮我。等我上了初中,妈妈开始帮我爸,因为他不是我对手了。高中开始我们打嘴仗,终于不再动手。大学开始我妈妈一边倒,因为爸爸常被我酸得气死。现在嘛,他们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了。”
      苏果当然知道陈樨口中他的弱点是她。笑着轻问:“要不要我帮你一起酸他们?”
      陈樨笑道:“今天先把阿乐争取回来再说,否则我们的女儿捏在他们手里,我们永远没有主动权。”
      两人已经走到陈冷泉、章愉和阿乐在的那一桌,苏果还是忍不住又贴着陈樨的耳朵笑道:“到底还是做儿子的,自己骂可以,不让我一起骂。”
      两位年长的看着儿子与女友当着他们的面亲热,都很不适应,感觉苏果没尊重他们。阿乐见了父母高兴得不得了,跳下椅子就扑上来。陈樨一点不客气,把阿乐的椅子搬过来放到他和苏果中间,这才跟父母道:“这是苏果,别的我也不用介绍了,爸爸都调查过。有什么话,不要当着阿乐说,以后我们找机会四个人说。”
      章愉做人比较弹性,她坐在苏果旁边,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半天,心说怎么也不像老头子调查出来的那么不堪啊,这气质是明摆着的。她微笑着道:“真是个美丽的女孩,漂亮的女孩我见过不少,但那么美丽的不多。听说你做的本市飞禽专题非常受欢迎,都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吗?”
      苏果见她比较友好,也就放松下来,见赌徒父母留下的后遗症还在,紧张。“陈樨也帮了不少忙,他知道哪里可以掏到什么鸟蛋,看来从小是个顽皮惯了的。”说话时候,几乎是本能地,给一块鱼肉剔骨挑刺,喂给阿乐。
      阿乐听了拉住苏果袖子,硬是把妈妈的头扳过来,叫道:“妈妈妈妈,我要你拍的嘴巴红红的,毛毛灰灰的,小小的那种鸟,我要养一只。”
      苏果想了一想,道:“哦,你说的是文鸟,这种鸟可能是动物园溜出来的,花鸟市场一定有,妈妈给你去找找。阿乐为什么不喜欢白鹭?”
      “白鹭不好看。”说着金鸡独立站到椅子上,肩膀一耸,双臂一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歪着嘴道:“瞧,我装得像不像?”
      众人大笑,连陈冷泉都笑了出来,陈樨忙把阿乐抱下来,阿乐扭了半天不肯放弃动作,最后只好被陈樨按在怀里吃饭。苏果回头对章愉道:“阿乐跟着爸妈很快乐,谢谢你们俩工作那么吃重还帮我们带阿乐。”
      章愉本来觉得这话挺好的,很大方,才想笑眯眯回答一句,算是认了苏果叫他们爸妈,没想到陈樨补充道:“爸妈带着阿乐,我们俩回来都闲得发慌,只好培养感情。”这一下,认还是不认?认了不是承认他们扣住阿乐,结果反而很讽刺吗?陈冷泉的脸都气红了。
      苏果也不知怎么办好,知道她要是放低姿态是可以挽回的,但是懒得放,爱谁谁。却看见墨鸦大步走进餐厅,不知跟领座说了什么,最后坐在面对着苏果的远远的角落的一个位置上。苏果连忙拍拍陈樨,轻声对他道:“墨鸦,你看看那边。”等陈樨看了回头,这才道:“我过去一下,打个招呼。”
      陈樨忍不住握握苏果的手,也是轻道:“这人看着果然冷。你去吧,如果话多,不急着回来。”
      苏果微笑起身,与陈樨的父母说了抱歉,又对陈樨轻说一句“少气你爹娘”,这才去墨鸦那里。陈家一家人的目光都跟了过去,陈冷泉一看就道:“陈樨,苏果怎么与他交往?这个不是乐履尘吗?是个危险分子啊。”
      陈樨心里虽然担心,但脸上却是没敢露给他父亲看,只是淡淡地道:“乐履尘叫苏果姐姐,很尊敬她。你不用担心她,苏果一个人都敢去北极呆一年,她的胆子大着呢。”
      章愉惊道:“那个男的起身迎接苏果,还给她端椅子。陈樨,你……老婆不能太复杂。”
      “晚了,我喜欢她,对她死心塌地。”陈樨低下眼,心说苏果要只是那么一点点复杂倒也罢了,其实比父母想像的还要复杂很多。
      这边墨鸦回座,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苏果,喝杯子里的白开水。苏果知道他话少,便主动问他:“还是让人跟踪着我?保护我?可也不用你亲自出马啊。”
      墨鸦点头,却看向陈樨一家,嘴里径自道:“那家人对你不友好。因为你的出身?”
      苏果微微一笑,道:“我不在乎,也没想跟他们说明真实情况,因为他们不是我在意的。陈樨知道就行。点什么菜?”
      墨鸦犹豫了一下,道:“我吃素,不喜欢吃荤腥。”
      苏果吃惊,看了他好一阵,才轻轻地道:“是我不好,要是我当初不自封起来,好好在皇帝面前说说话,你也不会遭那些罪孽。真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仙童一般的乐履尘。”
      墨鸦对小姐点了几个菜,这才淡淡地对苏果道:“你是不是通过陈樨调查了我什么?你不如直接来问我。”
      苏果轻道:“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担心,怕公安的一直盯着你盯出什么来,你呢?我更担心你做出什么。弟弟,你可不可以不要杀人?我找到有关你的资料后,几乎可以确定,那七个人是你杀的。然后,我到其中一个离这儿最近的死人的现场看过,我算到你怎么动的手,你是从树枝上挂下来一手捏碎那人喉咙的。其他六个我都不敢去看。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头,受了不少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我真不知道怎么可以让你快乐。”
      墨鸦吃惊,没想到苏果能算出他动手的经过,一时心中紧张,不知怎么回答,他不愿对苏果说假话。但又见苏果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心下不忍,想如她所愿发誓自己再不杀人,可是可能吗?他已经骑虎难下。过了很久,他才简单地道:“那七个人罪有应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你不是古代的侠客,你无权结束别人的生命。我很不喜欢你那样做。”苏果说了这些,但心里又明白说了白说,墨鸦千年压抑下来的心理黑暗,哪里是三言两语便可打发的。他没变成个昼伏夜出的吃人恶魔,而是这样起码还对她讲道理的墨鸦,他已经做到最好。可是他的最好,对于人类来说,还是灾难。不得不叹息,又无话可说,只得没话找话,“我拍的那些鸟的录像你收到没有?我包上盒子放在门口,后来见盒子不见了,应该是你的人拿去的吧。”
      墨鸦点头,“录像我看了,满好,没象中央十套做的节目那样故弄玄虚。”菜上来,很简单的蘑菇菜胆,油焖雷笋,墨鸦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地进食,全无美食的概念。“今天我过来,准备杀一个人。”说话的口气,比人说杀一只鸡还轻松。
      苏果听了震惊,不能置信地看着墨鸦,半天才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做钻沙堆的鸵鸟?”
      墨鸦淡淡地道:“我既然会做,就不怕告诉你。你不是别人。你会阻止我吗?”
      苏果喃喃地道:“你准备杀什么人?是不是十恶不赦?是……”
      “我的一个生意对手,男,四十九岁,最爱找十几岁处女下手,据说采阴补阳,坏在他手中小姑娘不下十名,可是都没敢出来说话。如果姐姐三分钟内不反对,我立刻出手,你帮我掩护现场。”墨鸦说话时候眼睛闪烁妖邪的黑光,嘴角略斜,似是在讽刺什么。
      苏果常看新闻,知道世上还真有这种人渣在,每次看见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出手去杀了他们。“真话?”
      “切,废话。”墨鸦叫了五碗饭,饭店的饭碗虽然小,可五碗也不是小数目。他一边说话,一边将饭吃得飞快。
      苏果沮丧,还真是废话,墨鸦要瞒她的话,根本就可以选择不告诉她,她最多也就是事后知道一二,也可能永不知道。可又说不出什么同意或者阻止的话,那种人该杀,但她又觉得,应该交给法律处置。这一刻,苏果觉得自己真虚伪,不如墨鸦直率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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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墨鸦风卷残云一般吃完饭,拿手巾一抹嘴,道:“三分钟超过,我走了。”苏果眼看这墨鸦的分身离体而出。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步子略一停顿,苏果看到他的眼睛中有疑问,然后如疾风飙走,带得餐厅屋顶的垂珠水晶吊灯跟在他身后轻晃,发出悦耳的象风铃一般的叮叮咚咚声。转回头,苏果看见依然坐在对面,冷然而对的墨鸦的躯壳,忽然明白,他这就有了很好的不在场证明,这个证明还是省公安厅长做的。而苏果知道,她是暂时无法脱身了,她得陪在这边以免有人打扰墨鸦。可以想见,以前七个被杀,墨鸦也是制造的类似不在场证明,虽然可能制造的现场各有不同。
      想到墨鸦介绍将死者身份时候那略带讽刺的嘴角,苏果忽然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有直说,可是他知道她不会阻止,而且他还体贴地给她台阶,只要三分钟内她不说反对便可,他不勉强她非说赞成。可是,这么一来,她前面所说的所有不赞同墨鸦杀生的话不就成了笑话了吗?刚刚还劝说墨鸦无权结束别人的生命,现在呢?可以阻止却不阻止,因为她自己也觉得那人该杀。真是该死的双重标准,苏果觉得自己真正是个伪君子了。反正苏果知道,她以后是再没立场劝说墨鸦了。看着默然而坐的墨鸦的躯壳,苏果很有将手中的水泼过去的冲动:中他圈套了。
      半个小时,相对于寻常杀手而言,穿越大半城区,突破保镖防线,杀人,再穿越大半城市回来,速度几乎是不可思议。对苏果而言,却觉麻麻,她可三分钟内便搞定一切。可见墨鸦虽然拥有法术,可真如他所言,跟他师傅所学的还是不多。再说观月楼主人是好人,可法术本身也是一般,比起蓝狐精这样骨灰级的妖精来,那是差多了。饶是墨鸦紧赶慢赶地如风回来,苏果还是尝尽如坐针毡滋味,她已经偷眼看到陈樨的父母拂袖而去,而且带走了阿乐。是,谁家长辈甘愿受此冷落?
      墨鸦钻回躯壳,苏果早横眉竖目瞪上了他,“好,你既然已经回来,我回去那桌了。”苏果垂头丧气起身。
      墨鸦没挽留,只是在她身后冷冷说了句:“做我姐夫不容易,你怎能交心。”
      苏果一怔,他怎么看出来的?对了,他刚刚回来时候,在陈樨身边转了一圈。停步回头一看,见墨鸦又是歪着嘴角一脸讽刺,却无取笑,因为他不会笑,不由气极,“You fuck 千年老妖。”
      墨鸦哈哈大笑,可是脸上肌肉不会震动,旁人看着只觉诡异,“姐姐,我早知你已经看出我是什么。你生气的样子真……”墨鸦忽然怔怔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怎么一不小心又亵渎姐姐了?
      苏果回到陈樨身边,见陈樨还是微笑相迎,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没把心真正依归在他身上,却给他惹了无数麻烦。“对不起,陈樨。你爸妈生气了吧?”
      陈樨只是笑道:“没什么,我跟爸妈见面,不吵架的机会不多。给你叫了海鲜粥,刚刚我看你一直在谈话,都没吃一点东西。”
      想到墨鸦刚刚的讽刺,他只是在陈樨身边转一圈便知一切,难道陈樨心中能不清楚?可他还是对她那么体贴那么好。“陈樨,生我气好不好?你对我那么好,我都惭愧死。”
      陈樨奇怪地看看苏果,忍不住又看看墨鸦,笑道:“是不是有人在我背后胡说八道?苏果,谁都会想倾其所有对你好,而你却把机会给了我,我开心都来不及。饭后有没有兴趣看下半场足球赛?刚刚你走开时候许总给我的电话。”
      苏果只能叹了一声,看来叫陈樨骂她,那是不可能的。不知墨鸦刚刚经过陈樨身边的时候,看到的陈樨是怎样一副落寞神情。他也算是一个大好青年,她害得他没了脾气。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恢复以前的热情,没办法再象过去那样没心没肺,不知为什么,亲热过后,想到的是又少一天,欢笑过后,想到的是终会分离,因此总是无法投入。这日子过得,似乎是有另一个自己淡淡地飘在一边,看着肉身在红尘打滚,而后鼻子发出一声不属于冷笑范畴的声音,是叹息,是无奈。她对不起陈樨,可她有心无力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也相信她如果做戏,陈樨会看得出来。
      球场离饭店不远,两人怕球赛结束后人海如潮,车子难以行动,干脆走路过去。才到球场,却见门口停着几辆似乎是才开来的警车,陈樨笑道:“最近联赛场面火爆,怎么总是有球场暴力。苏果,回去吧,里面一定很乱。”
      “才上班场还没结束呢,难道球迷就打上了?进去看看,大不了一看不好立即掉头再溜。我知道你不知多想凑这热闹呢。”苏果自己也想凑热闹,一直只看电视上转播的火爆场面,不知身临其境会是怎么回事。
      陈樨被她说中心事,回眸见穿着橙色毛衣,白色裤子的苏果在夜风中娇嫩香甜如橙,忍不住亲亲她的脸颊,拖着她一起跑进去,唯恐走慢一步,错过好戏。没想到进场一看,什么好戏都没有,只见场上球员懒洋洋地跑两步走三步地踢球。陈樨喘着气直笑:“如意算盘打空了。咦?许总呢?怎么不见他?场上那支穿绿条球服的球队还有他一半股份呢。”
      苏果也是挺失望的,左右看看没见许总,更不见吵闹,却听球场爆出一阵欢声雷动,原来是为刚刚一次没准头的射门。等一波热闹过去,苏果这才笑道:“还挺感染的,咦,许总怎么约了你自己却跑了?”话还没完,却见陈樨走过去与一个穿警服的打起招呼,旋即,陈樨脸上变色。又见他说了几句回座,苏果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在洪大的人声中不得不大声问:“怎么啦?”
      “许总在休息室被杀了,刚刚给我打完电话才发生的事。我刚才把通话记录翻出来给公安局的朋友提供一个准确时间。那个公安局朋友曾经提供给我乐履尘的有关档案,听说这回的作案手法与墨鸦的相同,现在看来,他们是冤枉墨鸦了,我们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墨鸦。”
      苏果心说,看来眼见为实这话得作废了。“你有没有跟你朋友说你看到墨鸦?”
      “说了,事实嘛,再说我不说我爸也会说。许总好歹算是本市名人。”让陈樨奇怪的是,苏果脸上的神色有点不以为然。一条人命横在眼前,两人再没兴趣看球赛,又拖着手出来。
      苏果走到外面,这才深吸一口气,于无人处轻道:“陈樨,我赖了一笔帐,你一直没跟我提起。我说见过墨鸦后跟你说说我的身世,可是我一直没说,其实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欺负你,仗着你对我的好欺负你。”
      陈樨笑道:“我倒是不怕你赖帐,就怕你逃债。你不说定是有苦衷,我不会勉强你,不过我心里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苏果听了了然一笑,早知道就是这个答案,刚刚进球场看到警车时候,陈樨其实不知多爱看热闹,就是怕伤到她,硬是忍着说不进去。可怜的陈樨,本来多有性格一个人,现在在她面前变成面目模糊的烂好人。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案子是墨鸦干的,我默许的。我和墨鸦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人,所以刚才我们之中有一个人离开,你们都看不出来。”
      话音才落,陈樨只觉一阵阴风绕他一圈,带给他全身寒意。他一个激灵,看着夜色中犹如发光体的苏果,喃喃道:“我早就该猜到你不是寻常人。”
      原以为苏果会答话,却见苏果扭头看向别处,皱眉道:“墨鸦,搞什么名堂,到我面前装鬼弄神。人说变态杀手喜欢作案后回到现场看警察破案,你这人也是变态了。”
      陈樨心中一寒,睁眼四顾,却什么都看不到,哪里来的墨鸦。耳根却忽然吹到一阵轻风,一个细细的声音极快地冷笑一声,“蠢材,还要老婆保护你”。随即环绕身边的一股无形的寒冰似的压力如风消散。这下不用苏果解释,他早深信墨鸦不是寻常人。再看苏果,只见她嘴唇轻动,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一点,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见苏果回头,紧张地看向他。“陈樨,墨鸦走了。”
      看着美丽如仙,不,或许正是某种意义上的仙的苏果,陈樨耳边回响的都是墨鸦的声音,“蠢材”,相比于他们,自己不是蠢材是什么?苏果便是如此一个极端聪明优秀绝伦接近完美的女孩。一时思绪万千。
      苏果看着陈樨目光空洞地看着她,可很明显,眼光的焦点在无穷远。而陈樨脸上的神情则是迷茫加迷茫。似乎可以看到他的心晃晃悠悠地支离破碎地飘向远方,飘向远离她的远方。这一刻苏果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老好陈樨也要离开他了?就像他们那么多人一样,到最后都一个个地无可挽回地离开她了?不要啊。
      苏果这时候不知从哪儿来的冲动,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扑上去就抱住陈樨,踮着脚尖在陈樨脸上乱吻:“陈樨,陈樨,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别不说话啊。”
      陈樨冷不丁被扑上来的苏果撞得倒退几步,好不容易站住,脑子才恢复清醒,又被苏果的热吻夺去魂魄。蠢材就蠢材吧,回家做蠢材,上班八面威风地去讨回心理平衡,本来就没想在老婆面前做什么好汉。不是寻常人,那是什么人呢?可容不得他多想,激情早把脑袋冲昏。
      隐身在远处的墨鸦眼看着这两人在大街之上忘我激吻,心里顿时明白他刚才对陈樨的打击反而激发出苏果的真心,心中极其懊悔,旋身一掌打在身边一棵碗口粗细的香樟树上,只听“喀喇”一声,香樟树拦腰而断。他也发足狂奔,迅速冲入黑暗。
      可是激吻中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有棵树在他们附近倒下,直到携手回程,这才见一棵受了无妄之灾的树横在人行道上。陈樨会心而笑:“有人发狂了。”
      苏果则恢复忧心忡忡:“要命了,我怎么跟墨鸦解释我的身份。他开始怀疑我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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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李如是和玉儿给我的长评,汗,多年没收到长评了,大旱逢甘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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