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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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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繁花楼虽不是临街而立,可从高人一头的二楼往外看,依然可以清晰看见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一个小孩子临窗而立,熏风吹过,拂开他脸颊下垂的发丝,露出右眼角小小的一颗泪痣。不知是因为泪痣还是什么原因,这张小小的脸上,满是浓浓的悲哀。
小孩子看着从东门进入的一队人马,指着问身边一个穿栗色长衫的瘦弱中年男子:“师傅,谁京城了?好大的阵仗。”
中年男子道:“是升平王凯旋了。听说这个升平王为寻找失踪皇上很吃了点苦头,还受了伤,皇上怜惜,特赐八宝软轿迎他回来,荣安王奉旨率众城外迎接。”
小孩子听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一阵子才道:“他们为什么要回来,都在西疆死了才好,死了才什么事都没有。”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止住他的话,可心中又觉有异,睁眼环顾四周,却见什么都没有,好生奇怪,为什么心头有那么一种感觉呢?忙低头掐指喃喃细算,可算了半天,还是茫然。小孩子看着他手忙脚乱,奇道:“师傅,怎么了?难道是相光的人追上来了?你不是说别人看不见我们吗?”
中年男子喃喃地道:“京城藏龙卧虎,不知隐藏着多少看不见的高手。我找到你的时候,要不是已经过了五天,罩在你身外的结界我还不知道怎么破,也不知是哪位高手保护了你。刚刚师傅心里悸动,似乎有什么高人靠近我们,可是师傅算了半天算不出来。好在那高手肯定没有伤害我们之心,否则只怕师傅不是对手。”
小孩子清亮的眼睛看着师傅,却不以为意,道:“是师傅风声鹤唳吧。相光再勇,又哪里是师傅的对手,对于我们的逃亡,我是不怎么担心的。我只担心皇宫里面的皇后姐姐,不知狗皇帝会怎么处置她。狗皇帝大张旗鼓地欢迎他二儿子凯旋,是不是想以此打压我姐姐的两个儿子?”
中年男子道:“小孩子,别想太多了,皇上没拿你皇后姐姐怎么样,倒是你皇后姐姐自己把自己封在冷宫里。不过奇怪的是,皇上并没有削去你皇后姐姐的封号,却把谷妃给放了出来,听说是看她儿子立功的份上。听说虽然你皇后姐姐自封在冷宫,可没一个人敢小看你姐姐,所以你别太过担心。”
小孩子道:“那当然,因为我皇后姐姐是最美丽,最聪明的人。师傅,你有没有办法带我进宫去看一眼姐姐,我从小都是知听说有那么一个姐姐,但从来没见过人。现在我要离开京城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真想看她一眼。”
他师傅呆了一下,尴尬地道:“这个恐怕不行,师傅能耐有限。皇宫可比不得你们黎府,里面气场太重,我穿不进去。”
小孩子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闷闷不乐。这时一阵清晰的敲门声传来,师徒两个顿时如撞见了鬼一样,一齐跳起身,看向那门。小孩紧张地道:“师傅,你不是说设结界了吗?怎么会有敲门声传进来?”
做师傅的摇头,对着门喊道:“请进。”
只听外面一抹温厚的声音朗声道:“光天化日,师傅你叫我穿墙而入,就不怕旁人看着吓死?”
做师傅的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轻道:“可能就是我刚才算不出的高手找上门来了。”边说,边过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有力,却不见粗鲁,给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感觉,他身上穿的是蟹壳青宁绸长衫,腰系的是青玉软带,头上是同色镶青玉纶巾。小孩子看的富贵繁花多了,可依然还是一眼觉得这个年轻男子卓尔不群。
年轻男子进门,便掩上门径自走到小孩子面前,微笑道:“我姓胡,人称赌徒。我知道你是谁,你不用害怕,就是我救的你。”
那师傅连忙拱手道:“原来是恩人,恩人请上坐。”
小孩子忽然拜倒在他师傅面前,道:“师傅,请您恩准我拜胡师傅为师。”
赌徒笑道:“为什么?我的法术不适合你,否则你即使不拜我为师,我也不会不教你的。不用叫我胡师傅什么的,直接喊我赌徒便是,最多在后面加一个哥哥。”
小孩子起身看着赌徒,坚定地道:“赌徒哥哥,你一定有办法教我的。我心里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看一眼皇后姐姐,一个是杀了那个皇帝。请你成全。”
赌徒吃惊,看着小孩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第一个愿望我可以成全你,第二个愿望嘛,你去问问你姐姐行不行,实情她最清楚。”
小孩子一张小脸顿时泛出光彩,惊道:“真的吗?我可以见我的皇后姐姐?现在就去吗?师傅一起去吗?”
赌徒微笑道:“不急,晚上才好,现在我怕有点疏失。还有,我得与你皇后姐姐打个招呼。我先告辞,天暗后再来。”
他双手行礼正要离开,却被那师傅抓住衣袖,问:“赌徒先生既然救了孩子,为什么那么多天都不把他从结界里救出,你不知道他差点饿死?你看他现今依然行动无力,害我花了多少丹药调养。”
赌徒嘿嘿笑道:“没事,有人说过他没事,不会死。”心里还是惭愧现在才想起这事来,忙甩开手溜了。
这个夜晚,有很圆的月亮,照得地上都象落了层霜似的白。小孩子被带到一处清静的粉墙小院落,赌徒轻道:“你自己敲门进去吧。”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小孩子虽然一直念叨着姐姐,可却从来没见过姐姐,现下机会来了,他却紧张了,站在庭院里攥着小拳头愣了半天,这才敲门。门很快便被打来,一个神仙般的姐姐把他搂进怀里。家破人亡那么多天后,小孩子还是第一次感到万分委屈,趴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哭得不亦乐乎。
赌徒当然是玮月扮的,她想着女人出去不方便,便想变个男人。很自然的,她一转身变出的是心中唯一的赌徒。此刻黎家仅剩的独苗在她怀里痛哭,她只觉得这孩子挺可怜,哀戚的心是没有的。过了好一会儿,见孩子的哭声小了,这才拍着孩子的肩,轻轻地道:“姐姐很惭愧,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好歹黎家还有你一个血脉。你跟诚恭王熏是好朋友吧?”
小孩子点头嗯了一声,抽抽答答地道:“可是现在我不把他当朋友了,他是皇帝的儿子。”
玮月叹息道:“这件事吧,说实在的,是我们的父亲咎由自取,害了我们黎家一大家子。”
孩子惊道:“不会,爹爹和叔叔都是最好的人,他们自从罢官后,一直与世无争,每天只在后院下下棋,看看书,他们是被诬陷的。”
玮月摇头道:“弟弟,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我是不会跟着旁人来诬陷我自己的父亲的。我只是不想让仇恨毁了你的生活,所以我要把事实告诉你,你现在或许还不会明白,但千万记住,长大后好好回想。不要让仇恨蒙住你的眼睛。若我们的父亲是被冤屈的话,我也不必自封于冷宫,因为父亲的罪孽,才让我着实无颜见到旁人了。你相信姐姐吗?”
孩子虽然不能置信,可是看着玮月的脸,又觉得这是非常可信的,而且他小小的脑袋想着,姐姐怎么可能会说父亲坏话呢?所以决定相信姐姐。
玮月见孩子的脸由狐疑转平和,这才道:“父亲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当年皇上年幼,父亲一直死死控制着朝政,令百官感怒而不敢言。后来皇上长大了,把权力抢回来了,便削了父亲的官。”
孩子插话道:“这后面我知道啦,是皇后姐姐让皇上把爹爹放出来的。”
玮月想到白无常的话,心里只想化解这孩子的仇恨,免得以后真成了祸害,便只有倾向性地说些谎话了:“其实与外面传说的不同,黎家是皇上自己想放的。姐姐没那么大能耐指使皇上放人。但是皇上放人的原因是在牢中的父亲密谋让人差点毒死荣安王朗和打死姐姐我,幸好当时熏赶到救了我们两个,我们才没死。皇上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没保护好我们,所以才内疚之下,放了黎家。说起来,父亲真是个冷血的人。”
孩子吃惊地看着玮月,怎么也不能相信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来。
玮月接着道:“你记得父亲和叔叔常去下棋的后院吗?棋亭下面有座假山不是?你不知道,这假山是黎家的密室,那里有条地道通向城外,父亲与叔叔看似在后院下一下午的棋子,其实是在谋划犯上作乱的大事。最先姐姐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密室,探知父亲有谋反的心之后,让相光派人把黎府围起来,想阻止父亲作乱,为黎家几百口人留条生路,可是没想到围着白围,他有秘道通向外面。姐姐知道后,请那位赌徒先生前去劝阻,可是父亲却差点又杀了姐姐。最后,他们事情不成,自己自杀了,却害了黎家老小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个,你也看见了。你说,谋反是不是灭九族的大罪?对于姐姐来说,皇帝由谁来当无所谓,谋反也就谋反了。可是我们父亲的阴谋中需杀很多的人。这样的人,即使是我们的父亲,我还是要说,改杀,可是他是自杀。”
孩子惊恐地看着玮月,非常不能相信,半天才说道:“可是,爹爹跟我是最好的,从来有好东西都先给我。”
玮月道:“只要你没有用的时候,父亲是不会对你坏的。但是你知道大哥二哥和姐夫是怎么回事吗?父亲为了不让皇上怀疑上他,把他们送去西疆随军做人质,可他又在这儿犯上作乱,那不是明着把哥哥们的性命往死里断送吗?儿子对于他来说,比江山轻多了。”
孩子傻了半天,这才吐出一口气,闷头不再说话。玮月看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也不再多说。过很久,孩子才道:“就因为这个,姐姐才无颜见人吗?换我也不好意思了。可是,爹爹真这么坏。”这一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虽然不坚定,但看来是没怀疑了。
玮月点头,道:“是啊,要不是你,换了别人,我还不好意思说出这些。那不是自己批自己耳光吗?弟弟,京城终究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你眼角的泪痣太明显,很容易便被人认出。还是跟着你师傅走吧。你师傅有点本事,保护你不被抓应该还是可以的。对了,换个名字吧。”
孩子道:“师傅已经帮我想好新名字。我娘是黎门乐氏,师傅让我干脆跟娘的姓,师傅说我骨骼清奇,大有仙家之风,说我是流落到红尘的仙童,所以他给我起的名字叫乐履尘。”
玮月听了微笑道:“嗯,好名字,姐姐记着了。那弟弟的师傅叫什么?”
“师傅人称观月楼主。”
玮月笑道:“也是仙风道骨的好名字。弟弟,姐姐住在宫中,不能出去帮你,这儿有尊和田羊脂玉的观音,据说是已经传了好几百年的老古董了。虽然挺大,却胜在比较薄,你戴在胸口,姐姐希望能保佑你逢凶化吉。生活过不下去的话,就把这个当了,应该值不少银子,正宗的羊脂玉世上已经很少了。姐姐身边还有一些金子……”
乐履尘感动地扑到玮月怀里,插话:“姐姐,奶娘当时收了不少珍宝让我带着,师傅说够我好几辈子用了。玉观音弟弟留着,想起姐姐的时候就看她。金子还是姐姐自己用,他们说宫中用途挺大的,谁来了都要赏钱。”
玮月没想到小小的孩子能说出那么体贴的话来,心中感动,对乐履尘也动了真心。抱着孩子轻道:“弟弟,姐姐没法跟着你,可是姐姐真怕你学坏了,你要答应姐姐,绝不能害人。”
乐履尘听了使劲点头,道:“我答应姐姐。可是姐姐,师傅说我可能活不长呢。”
“为什么?”
“师傅说我饿了五天才被他发现,他怕我死,一急之下,把什么丹药都往我嘴里塞,连一颗据说是过路神仙给的仙丹也塞进我的嘴里。师傅说,他事后才想起,丹药哪有这么吃的,不知道以后我的肚子会出什么乱子,所以他以后不得不跟着我,免得他不在的时候我发作死掉。”
玮月心软,听着这个,也忍不住滴下泪来,抱着乐履尘一起哭泣。可怜的孩子。
送走乐履尘,玮月回来独坐。心中比较放心,这一来,这孩子应该不会演出一出王子复仇记了。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黎羿,实在不能赔上这么个聪明的孩子。她既然偶尔出手救了他,就该引他往好路子上走。
正想着,忽听院门的门环轻轻撞击,她不知道这么晚会是谁过来,走出去贴着门轻问:“谁啊?”
外面一个轻柔的声音道:“拜见母后,是我,曦宇。”
也是个好孩子,“曦宇,你那么晚出来,给人看见可不好,有什么事吗?”
“母后,我做了一些花茶,花名和性味都标在瓷瓶子上面。荷塘的小荷叶已经抽出来了,我让人采了一些,做了几块薄荷荷叶糕,想请母后尝尝鲜。”
玮月听了心里很温暖,打开门,接过曦宇手中的锦袱,又叮嘱几句,曦宇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后宫那么多人,也就这孩子是个长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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玮月在沉醉东风宫其实住的很自由,撇开她可以隐身出宫,游山玩水之外,皇帝做得很隐晦。既不废了她的皇后,又不宣布她入住沉醉东风宫,就那么含糊其辞着。每天派两个太监两个宫女过来收拾一番,送来必须的食品衣物,玮月要出宫走走也可以,没人关着她,都只看她自己意愿。朗和熏可以一个月来两次,呆多久都可以,曦宇也可以来,只是被华贵妃管住而已。宫中的嫔妃都不知道皇上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既不敢得罪玮月,也不敢走动得勤快,也就华贵妃和葛妃隔三岔五的过来看看,说说话,因为皇后淡淡的,她们也就淡淡的,时间长了,渐渐来的次数也就少了。
只有皇帝没见。但玮月相信,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这一天,玮月地毯式旅游来到一个城市,这个城市位于京城与西疆之间,乃是商队必经之地。虽不如京城热闹,却也市面不错。时值初夏,玮月又是扮作赌徒模样,穿一件石青夹纱长袍,白底洒金折扇上的画,乃是她自己的大作。
日头当空时分,天气很热,玮月天性不怕冷,倒是怕热,被那日头晒得头晕,便找城中看上去最大的饭庄就餐,饭庄的名字起得不错,叫风雨搂。
风雨楼上下两层,楼下屋檐下,是一排没桌子的长凳,坐满钱不多的力夫。走进里面,密密地摆满桌子椅子,也密密地坐满吃饭的人,可见生意很好。玮月受不得那么杂的人气,当然上了二楼。
二楼布置得清雅,人要少了很多,但也没隔成什么包厢,所以感觉房间很大,自然生出习习凉风。小二领着玮月到一张柱子边的八仙桌。玮月走过去,却见这一桌旁边那桌已经坐了六个人,其中一个赫然竟是相光。相光不是大内侍卫吗?他怎么来了这里?下意识地看了相光一眼,没想到相光也正好看过来,目光如刀,锋利可以杀人。以前不觉得,玮月这一次才相信有关相光杀人不眨眼的传闻。原来以前见面的时候,他隐了锋芒。
玮月的位置在相光这一桌旁边,她不想面对着他们一群人,便背对着他们坐,正好坐在相光身后。点了菜,等菜上桌的时候,玮月便故作风雅地摇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屋子里的风总算有点凉意,几下下来,汗终于慢慢收了回去。
隔壁桌可能都是官僚,个个对着相光拍马屁,玮月听得差点呕吐的时候,只听相光淡淡说了句:“观月楼主现在何处?”玮月一惊,连忙竖耳倾听。
其中一个人道:“下官已将他们围困在郊外一处山沟边的无言阁。桃木剑和狗血都齐备了,由道士们作法困住观月楼主的法术。等大人饭后,下官给大人带路。”
原来相光来这儿的目的为此。
却听相光道:“本官来此虽然非为此事,但是既然路过,既然听闻反贼余孽在此,断无袖手旁观之理。本官愿随各位大人行犬马之劳。”
相光虽然没有位及人臣,可他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旁人连巴结都巴结不上,此刻到了他们地盘,还能不热情招待。当下有一人道:“大人何以如此客气,下官等得大人指挥,定能马到成功,下官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玮月听着摇头,那么多大人追一个孩子,即使好孩子也给逼坏了。等一下就跟着过去帮忙吧。正好这时小二上菜,玮月这才放下扇子。她一向是食荤者,饭这东西能免则免,所以菜一上来,她便开动。一块羊肉才要进嘴,却听身边闷雷般的声音响起:“这位兄台请了。”
玮月抬眉一看,居然身边站的是相光。吓了一跳,忍不住低眉看了一下自己,难道扮的赌徒样子不对吗?这不可能啊。见相光上下大量她,她忙道:“这位兄台看着面生,小弟应该是不认得你吧。”
相光倒也诚实,点头道:“正是,不过兄台请借过一边说话,在下有一小事相求。”
玮月不知他有什么事,疑惑地跟着相光到一个屋角。却见相光这时候却扭捏起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还很有点恍惚。好不容易才听他中气不足地道:“在下想问这位兄台打听一件事,兄台平日用的是什么熏香,气味如此熟悉,正是我家内子喜欢的味道。还请兄台告知何处可够。”
玮月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这么香艳的问题,不由开笑,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小弟从来不用熏香,家中也无人用此熏香,可能是小弟刚刚经过楼下左拐的一家胭脂脯子,进去与一个朋友打了声招呼,是以染了一点香味。”玮月知道自己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变做谁都变不掉这香味,心说相光怎么给认出来了。她这香味独一无二,他娘子怎么可能喜欢得到?定是他爱屋及乌,喜欢皇后连带喜欢上她的香味。
相光听了忙道:“多谢兄台指点,在下等下即过去看看。谢谢,打扰兄台了。”
玮月客客气气地笑道:“不谢不谢,适才看着相大人眼熟,现在多看了才想了起来。相大人请恕在下眼拙。”
相光换了平时,早就该警醒起来,可此刻离玮月这么近了,被那香味撩拨得魂不守舍,竟是也客气地说了声:“兄台好眼力。请了。”
两人这才各自回桌。玮月心想,怪不得皇帝那天晚上一口一个相光,怀疑她和相光有牵连,这相光也太神了,连她的香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定是他情急之下,在精明无比的皇帝面前露出马脚了,听刚才他们说话,相光似乎是去西疆效力的样子,难不成他是因此事而被外放?想到这儿,玮月不由失笑。又害了一个人。
相光被玮月一下一下扇过来的香气搞得心神不宁,干脆借口观月楼主的事情需速战速决,便强拉了一般官僚离席。玮月只得也结帐下去,找个僻静处隐身了跟上。
究竟可以想个什么办法,保全乐履尘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