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首幽梦中》涅而

6、第 6 章

　　回到宿舍后，大家都已经洗漱完上床坐着了。她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每个女生宿舍熄灯前一定有一个人乘着熄灯前抓紧时间看一会儿小闲书；又总有一个人躺床上悠闲地听着收音机里的交通音乐之声，还有一个人即便是坐在床上也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生活用品直到熄灯的那一瞬间大叫：“啊，这么快啊，我还没整好呢，快晓柳，把你的手电借我用一下！”而此时递完手电的我对比那些每天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的舍友们，内心是无比澎湃的。因为调查暖宝宝事件让我觉得自己与她们不同，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仿佛瞬间又多了许多乐趣。
　　第二天一早，我立即冲去小卖部，买了一条最贵最厚的毛巾，花了自己整整十块钱。想想当时自己连几块钱一本的萌芽都不舍得买，怎么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了十块钱一条的毛巾呢？我当时给自己的理由那是相当正当：组织需要！现在回想起来真是2333。午饭后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早早来到教室，因为大家午饭后一般都去宿舍休息去了，所以乘教室里没几个人我们在后面的一个墙角第二次碰头了。我先低声说：“暖宝宝的诱饵已经准备完毕，什么时候晾出去？”欧阳聪先是谨慎地环顾了四周，见并无异常，说：“如果中午挂出去，那么一直到下午自习课结束，时间间隔太长，我们无法全程盯梢。我想这样，晚饭后你就把诱饵挂出去。”我说：“你有病吧，晚饭后挂毛巾在外面，你等着晒月亮啊？”欧阳聪撇撇嘴说：“真是妇人之见！我们知道的会觉得晚饭后挂出去多此一举，但是暖宝宝不知道啊。他会以为我们的毛巾已经晒了一天了，忘了收了呗。你想想，之前钟玉儿的被子不也是在晚饭后回宿舍的时候才发现丢掉的吗？这就说明晚饭后是暖宝宝的习惯作案时间。那么从晚饭到自习课之前的时间段由石晓柳负责在暗处盯梢，自习课第一节少波过去接班，然后第二节石晓柳再过去接班。这样，你们每人就都有一节自习课的时间用来解决今天的作业。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你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记住暖宝宝的样子，而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去抓他。只要我们知道了暖宝宝是谁，那么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啊哈哈哈哈…”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笑起来，那金馆长般的笑声，简直鬼畜，总之我不想再听第二回。厌恶归厌恶，但他说得有道理，于是我跟大波对视了一眼，当作同意了。下午我都没心思吃晚饭了，叫梓月吃完饭帮我带一桶面回宿舍，然后跑去宿舍把诱饵布置好。因为要造成晒了一天的假相，所以我也没有完全浸湿它，只是用了玉儿浇花的小喷壶喷了两下，只要感觉有点潮就够了。此时，我感觉自己棒棒哒，智商瞬间爆表！然后我就在我们宿舍门口的走廊上观察着晾晒好的毛巾周围的一举一动。吃完饭的同学们陆续走进宿舍大门，有的顺道将晒在一楼公共衣架上的衣物取走，有的则直接回自己的宿舍洗洗刷刷去了。我边看边想，就在这些人中，会不会有暖宝宝的存在呢？这时，我看到了梓月拎着一桶面和玉儿一起朝宿舍走来。我接过面只花了一分钟不到时间泡好就立刻捧到走廊上吃，边吃边盯着楼下那条毛巾。随着大部分同学都回寝了，楼下的衣物基本上被收的差不多了，那条迎风飘扬的毛巾此时就显得格外醒目。梓月走出来看了我一眼说：“晓柳，你没事吧，大冬天的干嘛在走廊吃泡面啊？”我呵呵笑笑，说：“泡面太烫，太烫…，在外面吃冷得快，对对，冷得快！”梓月还是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看着我，想了想，懒得再说什么，又进去了。不知不觉快到七点了，晚自习要开始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宿舍，三三两两地朝自己的教室走去。这时，楼下只剩下两三件衣物了还晾着了，我想除了自己的毛巾是故意留下的，其他的应该都是它们的主人神经大条到忘记收了吧。此时，我突然看到宿舍外墙那儿有一个体型高大但又鬼鬼祟祟的身影。我莫名地紧张起来，莫非这就是暖宝宝的真身？于是我定睛朝那个身影的脸看去。当我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突然就有骂脏话的冲动，奶奶的腿儿的，竟然是袁少波这家伙，害我白激动一场。于是我一脸鄙夷的和他换了班，他就蹲在宿舍门口的那棵大榕树下，这里刚好由于树冠的遮掩，不易被察觉，同时又能清楚的看到前方宿舍楼的晾晒区。因为此时的晾晒区被夜晚的路灯照得格外亮堂。我临走前跟大波交代了句：“好好看着啊，别睡着了，下节课我就过来接替你。”说完刚一转身要走，他就一把揪了我好几根头发下来。我痛得捂住头，咬牙说：“你发什么疯啊？干嘛揪我头发？”“哈哈，想想自己得一个人孤苦伶仃，形单影只地在这儿呆上一整节课就闷得慌。所以借你几根头发用用，想你的时候闻一下，就当你在我身边了。”“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水进脑子了？病得不轻吧？我可警告你袁少波，今天有正事要干，我不跟你计较，如果敢有下次，我就报警了啊！”“你舍得吗你，要是我被警察叔叔抓去了，你肯定瞬间陷入孤独、寂寞、惆怅和悔恨的深渊无法出来。”我听后真的快受不了了，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小腿就走了。哪怕跟他再多呆一分钟，多说一句话，我都要彻底崩溃。心里想着下节课还要过去监视，我也没时间生气，一到教室就奋笔疾书地写作业。终于在下课铃响起的同时把一天的作业都搞定。我跑去宿舍楼前，看到袁少波那家伙直接坐到了地上，背靠着大树，仿佛睡着了般。我心想着这大冬天的坐地上，冻死他活该！走到他身边，说：“怎么样了，有什么动静没？”他有气没力地指了指晾晒毛巾的的方向说：“哝，毛巾还在，就说明人没来过喽。”我失望的说：“会不会我们方向搞错了，暖宝宝根本就是个男生。”“对嘛！我就说挂你的内裤和袜子了，如果当初听我的，现在早就人赃并获了！”我一听又顿时火冒三丈，说：“滚滚滚！我跟你简直没法沟通，你赶紧回去，我自己来！”他笑着哀求道：“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作业也不做了，管他的呢。最重要的是你一个人在这儿会无聊的。”我听后心里微微感动，但想着他还没做作业，说到：“你还是回去吧，一看到你我就上火。”他见我略微温柔了，嘿嘿地笑道：“没事儿，我有菊花，给你吃，吃了就不上火了。”那时候菊花还只是菊花，并没有现在这么复杂，还代表一个器官。所以我当时还很白痴的问：“你的菊花？给我我怎么吃啊？”“泡水吃啊，傻瓜！不要跟我说你从来没喝过菊花茶？”“哦，我还真没喝过。”“没事儿，从今以后我的菊花就是你的，随便吃！吃了不上火！”我说：“哦，谢谢啊。”现在回想起当时那段关于菊花的对话，口味重到不忍直视，以至于到现在我也从来不喝菊花茶。
　　在我的一再推撵下，大波总算回教室了。周围瞬间安静了起来。我看着前方路灯下静静坐落的女生宿舍，想着自己要在这儿呆上整整三年，不禁感怀起来。此时此刻，我好想吟诗一首，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奈何肚子里墨水不够，于是乎随便瞎哼着几句脑残的话：“一座宿舍楼，每层都是妞，唯我一个人，放眼满楼空。”接下来我鬼畜般地不停地默念着这四句话打发着时间。我低头看了一眼表，还有十五分钟自习课就结束了，想着今天应该是竹篮打水的结局了，原本蹲着的我无奈地站起来，把拉链拉到最上面，这样能够把校服的衣领立起来，感觉更暖和些。就在我冻得不行想彻底放弃回宿舍躺着的时候，忽然从教学楼处跑来一个人。他走近了女生宿舍，然后很自然地去收我晾晒着的那条毛巾。由于他里面穿着一间连帽卫衣，然后头用卫衣帽子罩着，我实在看不清他的脸。眼看他就要取下我的毛巾时，我立即冲出去，谁知这家伙反应极快，一看有人过来，立刻收手朝宿舍外面跑。在我快跑到宿舍入口时，他刚好冲出宿舍朝后山的方向跑去。我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后山脚下。晚上的后山山路两旁虽然也有路灯，但是只装到半山腰的地方，其实是为了照明后山附近的路用的。山顶上面可没有路灯，而且还有几座野坟。晚上基本没人敢上去。这家伙却径直往山上跑。我犹豫了几秒，也跟着上去了。想着，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你是谁，你跑到哪儿，我就追到哪儿！当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看到他脚步放缓，已经由慢跑改为慢走了。我见他跑不动了，在后面喊到：“喂！别跑了，再往上去连路灯都没了，很危险的。但是如果你还想继续的话，我奉陪到底！”暖宝宝听后估计是彻底绝望了，缓缓地朝亭子里走去，然后再木栏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也跟了进去，顾不上说话，同样不停地喘着粗气。等我们俩差不多都把气喘匀了，我先开口了：“你…，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暖宝宝没有回答我，沉默了片刻，他把头上的帽子扶下，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霎那，我的人生观彻底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