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前辈好蠢萌》冬迦

115、#115【相借】

　　【可有勇气经历一切，还愿意从头来过？】

　　香磷望着远处面对面说话的那对兄弟，忍不住转头去寻找雫，结果还没看见雫，先看见了樱。她也在望着那对宇智波兄弟，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踮踮脚，神情轻松中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在这瞬间出现在心中的话，被香磷脱口而出:“你不担心吗？”

　　闻言，樱疑惑地转头:“担心什么？”

　　她直白的疑惑让香磷噎了一下:“当然是……当然是担心佐助不会选择跟你们回去啊。”

　　“哦，这个啊，”樱微微笑起来，“不用担心，我知道佐助君的选择是什么。”

　　她收回目光，再次望向远处佐助的背影，语气跟眼神一般平和，“他不会回去的。”

　　香磷稍稍一愣，没想明白——那你不是更应该担心吗？

　　“原来如此，”头顶传来雫恍然的声音，她比树下的两个小姑娘都要轻松自在，独自坐在树枝间，倚着树的主干，悠悠然地晃着腿，“所以鸣人才没有跟来啊。”

　　不是因为已经预知到佐助的选择是回到木叶，而是很肯定，他是不会回去的。

　　“鸣人不是说过的嘛，再见面时，就算是要打断手脚，也要把佐助君带回去。”樱笑道，“但至少这次，他还不想跟佐助君动手吧。”

　　“这样啊……”雫慢悠悠地拖长语调，“亏我还想着给他们创造见面机会呢……小姑娘，你现在可以松口气，不用再紧张了吧？”

　　香磷反应了一会儿，直到眼前突然出现倒吊下来的红发。她被吓得不由得后退一步，这才意识到雫那声“小姑娘”又是在喊她:“……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姑娘啊！你明明也没年长太多！”

　　“我可不是因为年长才会称呼你为‘小姑娘’的。”雫用腿勾着树干，保持着倒挂在枝头的妖姿跟香磷说话，她的头发短了很多，一时造不出鲜血如瀑的惊悚画面了，这让她显得有些傻里傻气，“我说啊，大蛇丸销声匿迹，佐助也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就算他还不愿返回木叶，那你呢？还要继续跟着他吗？”

　　“不然呢？”香磷借着推眼镜避开雫的视线，“我还能去哪里？”

　　“那你有兴趣来找我修行吗？”雫终于绕出自己的意图，“我很乐意把我知道的有关漩涡族的东西都教给你哦。”

　　“……找你？”香磷手扶着镜框，眼中浮现出浓浓的不信任。

　　“别小看我啊！我也是有小有名气的忍者呢！”
　　“我怎么没印象？你的小有名气可以具体一下吗？”

　　樱飞快地接口:“具体一下就是:‘忍者雷达’，‘一个半人柱力’，‘后空翻小王子’、‘后空翻永动机’……”
　　香磷:“……”

　　为什么这些名头听着全都有点明褒暗讽的意思啊？！

　　雫已经有些想要磨刀霍霍了:“春野樱同学，嘴多着，可以捐给缺嘴的人。”

　　樱嘻嘻笑了笑，在雫威胁的目光下给嘴拉上拉链。

　　雫还是暗中郁闷了一会儿。

　　在最容易搞出名声的年纪，她一直与人组队。而他们当年的小队三人，就属止水名头最响，人送外号“瞬身止水”。她跟鼬则多多少少被止水的光芒遮掩，分别被外面的人称呼为“瞬身止水的红毛伙伴”和“瞬身止水的小个子伙伴”。

　　只是后来她敛起锋芒去当老师了，几乎是在更新换代飞快的忍界里销声匿迹，反倒是作为叛忍的鼬名气大了起来，虽然主要是恶名。如果现在再被人提起，她说不定都要变成“宇智波鼬的红毛伙伴”了……欸，仔细一想，她还挺乐意被人这么称呼的。

　　“……总之！”雫把发散的思维拽回来，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你要相信我，除了飞雷神我自己都没学明白，没法拿出来教别人，漩涡族的秘术封印术什么的我还是很在行的！”

　　“那些不需要你来教，大蛇丸大人早就为我准备好了。”香磷不为所动，只是欣赏了片刻雫倒挂树上一脸遗憾的表情，带着镜面上微微的反光，她语气稍稍踯躅道，“不过，除此之外的一些东西……我倒是真想跟你学一学……”

　　“嗯嗯？？”雫的遗憾一扫而空，“你想学什么？”

　　“准确地说不是想学……”
　　准确地说，她是想“借”。

　　香磷对雫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她截止到现在的人生——同样是遗落在外的红发，为什么她看起来就要惬意自由得多呢？

　　可惜这种东西现在才开始学已经太迟了，她的人生就像身上那些消不去的疤痕，疼过痒过，最终定了型。她更想干脆借走雫的人生，哪怕是短暂的片刻也好，去体验一下所谓的除了极个别因为心理阴影害怕她，其他都很喜欢她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香磷眼中的向往像咕嘟咕嘟的沸水一样，太过生动炙热，雫只是看着她，竟然有些猜到了她的想法。

　　原来也会有人不明情况，羡慕她的人生啊……羡慕她这在苦海中沉沉浮浮，差一点就要淹没在二十四岁的人生。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香磷的伤痕，也不是无法理解那份痛苦……更不是没有被谁伤害过。只是她的伤痕落在心里，多长多深多疼，又是否会如期愈合，只有她自己知道。

　　雫有时还挺想问问自己可有勇气经历一切，还愿意从头来过？

　　带着微微的笑意，雫用手攀住树枝，从上面翻了下来，结束了猴儿一样倒挂的行径。她稳稳落地，站在离香磷不远不近的地方，真诚坦言:“有些东西我教不了你，你也千万别学。不过正如我之前同佐助说的，你也还年轻得很，你也有的是时间，你以后的人生未必不会出彩……”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香磷的肩，“试着让我来羡慕你吧。”

　　“……”

　　香磷注视着对方，有些明白为什么雫会说“除了极个别因为心理阴影有点怕我，其他都很喜欢我”了。虽然得到了委婉拒绝的话，但她好像的确有从雫那儿借到什么东西……

　　一直默默听着的樱，这会儿终于转头看了她们一眼。香磷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她。

　　“您还真是不忘自己的老师本职啊。”樱对走到她身边的雫感慨道，“走到哪儿都在说教。”

　　“这跟是不是老师的关系不大。”雫如实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什么就直说了。而且说教，也得是听的人发自内心地愿意去做才行。”

　　樱先是赞同地点点头，接着又揶揄道:“我看以后您的外号就改叫‘爱讲道理的小雫老师’吧！”
　　雫:“……”

　　真不愧是卡卡西的学生，戏谑她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

　　雫老大不高兴地哼了哼，转身又去打量刚才的那截树枝。樱奇怪地问她:“您想做什么？”

　　“天知道佐助跟他哥要聊多久，”雫踮脚伸手去拉扯那截树枝，嘴上嘟囔着，“我上去再挂一会儿。”

　　“……您是猴子吗？”樱斜视她，“就不能多维持一下为人师表的假象嘛？”

　　“再嫌弃我，我就不当老师了！我要去开个流浪猫收容所，每天撸猫去！”

　　“那您可真有追求啊……”

　　樱拖了个长音，慢慢转头看向佐助。他一直背对着她们，个头又正好把他哥遮挡住，樱一时无法从他们的表情来推测他们的聊天内容，只知道佐助从他哥手里接过了什么，好像是个深色的卷轴，低头注视良久，还是收下了。于是他哥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抬手回应了哥哥。

　　离别之时又要到来了吗？
　　樱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正如脸上的笑容一样万里无云:“请问‘爱讲道理的小雫老师’……”

　　“嗯、哼？”
　　雫发出意见很大的鼻音。

　　“能不能帮我向师父和静音姐道个歉？”
　　“……”

　　抓住树枝即将攀上去的雫动作一停，在半空中保持着引体向上的姿势，扭头看向樱，正好看到她侧脸上舒展开的眉眼和笑容，仿佛有只鞘翅类生物即将振动纤细的羽翅。

　　——可有勇气经历一切，还愿意从头来过？

　　这算不算是一种答案？

　　像是隔空听到了樱的话，佐助回头望了过来。凭他现在那有比没有强一点的视力，能分清挂在树上这个猴不是樱就不错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分辨清楚，就那么侧身站在那儿，不询问也不催促，竟隐隐是个等待的姿态。

　　“我知道最近事态严重，任性是最不应该的事。”樱也望着佐助，因为久久没得到雫回应，樱又解释了几句，“但我有些担心佐助君的眼睛，多陪他一段时日应该不妨事吧？”

　　雫感到后背被人狠狠一拍，这才回过神来。她回头瞪了一眼拍她的人，肇事者推推眼镜，权当没看见。雫这才回答道:“当然不妨事。”

　　她寻思着自己也该做点成熟人士该做的事了，于是放弃了引体向上，一步蹦去樱面前，将她轻轻推向前，“你去吧，但是要尽早回来哦，不然我会同时被师父、静音姐、井野、少白头、鸣人，还有你父母追杀的……”

　　樱笑着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走向了佐助。

　　雫又回头去看香磷。她抱着手臂站在原地，没有走向那边的打算，但似乎也不着急离开，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至少还算平和。注意到雫的目光，香磷稍作犹豫，还是说出了口:“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闻言，雫疑惑地眨眨眼睛:“以前？你指上次你那两个朋友偷袭我的时候，还是指几年前你来木叶参加中忍考试的时候？”

　　“不，我说的‘以前’，是很多很多年以前。”香磷扶着镜框，目光扫过雫的发尾。

　　虽然此前打卷的部分被削去了，但这些天过去，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发梢也再次卷了起来。

　　香磷就盯着雫头发打卷的部分:“我小时候应该是见过你的。”

　　“那么多年前的事我肯定记不清啦。”雫回忆了一通，并未有什么印象，于是遗憾地耸耸肩，“不过希望你来找我修行这件事，我是认真的哦。只是我已经答应一个小姑娘，要等她毕业后收她做弟子了，你要是肯，也只能算是二——”

　　香磷斩钉截铁:“我不肯。”

　　雫失望地噘噘嘴:“好，行，没问题，我就说说，你就听听。”
　　香磷:“……”

　　雫的失望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没能带回佐助，有些可惜，但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此次远行的所有意图，可以毫不犹豫地踏上返程了。而且明明前方还有更紧迫的事端即将来临，她还是感受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松快，于是向着林间露出的天空展开手臂，仰了仰头，然后说:“你难道不想拥抱我吗？”

　　悄然来到她身边的鼬笑着看她一眼，如她所愿地给予了拥抱。明明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实际抱起来，他已经不像曾经那样单薄了。雫不由得眷恋地将他抱紧。

　　“鼬……”
　　“嗯。”
　　“你有勇气在经历一切后……再从头来过吗？”

　　不知她这又是哪里来的感慨，鼬仍微微笑着回答道:“这要看情况。”
　　“什么情况？”
　　“这要看我还能不能再遇上你。”
　　“……”

　　雫把脸缩进绝对不会给他看到的角落，小声地嘟囔起来，“你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

　　还好只说给了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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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四战我就简略地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