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53、倾城

　　1

　　“为什么？”已夏不由得拉住籽言的手，还想说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理想型。”籽言轻轻挣脱了他，“我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说完，籽言转身迅速走进大堂。
　　“籽言……”已夏喊她，她好像没有听见，快步进了电梯。已夏想追过去，可是这里要刷指纹，进不去。

　　已夏忍不住拿出手机打给籽言，穷追不舍：“那你的理想型是怎样的？”
　　“就是我男朋友那样的！”那边籽言语气生硬，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已夏能感觉到她的不快。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比她小这么多？为什么我要这么晚才遇上她？
　　已夏无奈地走到一旁，看着不远处的明日星辰，愣了很久。

　　他好像对籽言说谎了。他说只是想告诉她，并不是要她也喜欢自己。只要能在她身边、能天天看见她，就满足了。不过，貌似这样是不会满足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第一次占据了已夏的内心。

　　走进地铁站，旁边有卖毛公仔的，已夏拿起一个小黄鸭。大家都说这个小黄鸭长得像他。很多女生都买这个小黄鸭的配饰，挂在自己身边。已夏不禁笑了，他也要给籽言一个。

　　2

　　已夏一直说自己从小不爱跟女孩子玩，没什么事也几乎不跟女生说话。现在可是全社会鼓励不要为了学业事业忘了恋爱的年代，像已夏这样的高中生，没谈过恋爱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难道，已夏在那方面的社交上有问题吗？周一，籽言决定到美嘉学院拜访已夏的班主任老师。

　　“小江老师啊，这次来又是想了解哪个学生的情况？”学生工作处的闵处长跟籽言接触过好几次，早已跟籽言相熟。
　　“你们学院高级部高二级甲班的林已夏。”
　　“林已夏？”闵处长似乎吃了一惊。
　　“是的。”籽言把已夏来服务社申请心理辅导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看来连工作繁杂的闵处长也认识已夏，如果仅仅是成绩差，应该不会到这种程度，难道还有别的问题？

　　“好的，你稍等。”闵处长拿起电话，交待了秘书几句。“小江老师，等会你跟张秘书到高二级的会客室，林已夏的班主任岑老师会在那边等你。”
　　“好，谢谢闵处长了。”籽言起身告辞。
　　“我该谢谢你才对，你们服务社为我们学校也分担了不少工作！”闵处长也起身，将籽言送到门外：“唉，林已夏那孩子，麻烦你费点心，我还不知道他会主动去申请心理辅导呢……”

　　“我还不知道林已夏这孩子去申请心理辅导了……”已夏的班主任岑老师也跟闵处长一个反应。
　　“不怪得他最近变得有点奇怪，时而兴奋莫名、时而情绪低落。成绩波动也很大。”岑老师若有所思。
　　籽言内心在偷笑，老师肯定是指已夏突然由倒数五名前进到第五名的事。

　　“我想知道林已夏在学校跟同学、特别是跟女生的交往上，有没有存在什么问题？”
　　“那倒没有，跟同学关系都很好啊。不过他就是从小不爱跟女生玩，平时也尽量不接触女生；但对女生有礼有节，还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而且这个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同学们都很服他……最近他都在积极带头组织和准备着我们学院跟英国WMT高中的两校同题竞赛……”
　　“美嘉学院跟英国WMT高中的两校同题竞赛？”籽言不禁问道。嗯？画风好像一转，岑老师还在说林已夏吗？

　　“是啊，”岑老师换上一副自豪的神情，“他可是我们美嘉学院的校级明星！因为他是孤儿，我们学院心理老师一直有在关心着他的情况，没发现他会有什么问题，居然还要申请心理辅导……”

　　3

　　岑老师还要上课，已经先行离开。会客室里留下籽言一个人，无比震惊地翻看着已夏在学校的档案资料——
　　从幼儿园起，林已夏就是风云人物。一直到现在，不但门门功课全A，长期占据着班级、校级第一，而且获得过无数各门各类的奖项。
　　他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林已夏，简直就是个升级版。

　　籽言抱着一叠复印的资料回服务社。经过学校的长廊，看见橱窗里张贴的各类海报，基本都有已夏。或者是比赛拿奖啊、或者是什么考试第一啊。
　　刚好下课了，有女学生路过。
　　——“哇，林学长，好帅啊。”
　　——“最要命的是那么优秀，什么都好。脑袋怎么长的？”

　　籽言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才是脑袋怎么长的？！她回想起有一次，已夏在服务社门口遇到曾诚。
　　“林已夏，你居然也来补习？！”曾诚讶异万分：“你那成绩，补来补去都不会进步啦……”
　　当时籽言还问已夏：“你同学怎么那样说，有点伤人呢。”
　　“没关系，可能是因为我脑子太笨了。”已夏装出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我才是脑子太笨！他都全校第一了，还有什么进步的？”籽言气呼呼地加快了脚步……

　　4

　　放学后，已夏如常来到籽言的办公室。

　　“来了？”籽言头也不抬，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什么。
　　“籽言，你看这个小黄鸭长得像不像我？送给你……”一个可爱的小黄鸭突然伸到籽言面前。

　　“你的案子结束了，”籽言根本不接已夏的话，把一份结案表扔到已夏面前：“鉴于你各方面的情况，社里也已经批下来。明天开始你不需要再来，当然，有任何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可是，我还要补习啊。”已夏惊奇道。
　　“没必要吧？”籽言冷冷地说：“林已夏，做为美嘉学院校级形象代言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回到全校第一的位置。”
　　“你去了我们学校？”已夏愣住了。

　　“你可以出去了，我手头上还有很多案子要忙。”籽言刻意用一种公式化的的语气说道，“麻烦帮我关上门，谢谢。”
　　已夏还想再说什么，看见籽言那冷冰冰的态度，只好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

　　他一出去，籽言整个人立马就垮了下来，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却又一眼看见了已夏留下的小黄鸭。
　　籽言想起已夏留给自己的绝笔信：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早点遇到你，要变得更好地来爱你。在遇到你之前，绝对不跟别的女人有任何接触……
　　已夏，他真的说到做到了；他果然变得更好了回来！可是，遇上我，他不会有什么好事的。还是，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为好。

　　籽言不知道的是，已夏出去后，想起什么，又打开了门，却见到籽言跟刚才截然不同的这副模样。
　　已夏欲言又止，悄悄地带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