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35、君心我心

　　1

　　跑完步，两人到器械处拉伸。
　　“好热……”籽言拉开外衣，露出里面的运动背心。至黎突然发现，籽言虽然瘦了，可是胸部似乎也随着身高进一步发育了。以前是盈盈可握，现在，可能……握不住了。
　　“想什么呢？”籽言点点至黎的额头，一边用毛巾擦着汗。至黎在心里掐了自己一把，想什么呢？！
　　见至黎愣愣的，籽言以为他累了，笑着说：“你这个夜猫子，学人家晨练干什么，以后别来了。”籽言知道他是特意来陪自己的。他家虽然也住海心河畔，不过却是在海心公园的另一头，比较远。
　　“不。”至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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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看看时间，籽言对至黎说：“走了，回去洗澡换衣服，拜！”
　　“拜！”这边刚好离自己家比较近，至黎只好挥手再见。
　　籽言笑笑，转身慢跑着离开。

　　差不多到家了。
　　跑上一个斜坡，两个年轻女子推着一辆婴儿手推车经过，籽言目不斜视地跑了过去。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已夏啊，每次看到这个跑步的姐姐都笑得很开心……”
　　籽言愣住，转头去看，她们已经转过街角下坡了。籽言机械地往回跑，那里却是个岔路口，两个女子不知往哪边去了。

　　是幻觉吗？籽言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觉得呼吸上不来了。她一下子蹲在地上，低下头双手抱膝，低声抽泣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打湿了地面。
　　“我好想你，已夏……”

　　不远处的巷口，既希提着一个袋子走过，恰巧看见这一幕。他悄悄转过身去背靠着墙，心里默默地说：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2

　　走进课室，籽言感觉同学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复杂了许多。以前，只是些许嫉妒；而现在，除了嫉妒，还有鄙夷、同情、诧异等等。跟那时自己病休了两个月后重返学校，同学们的眼神差不多。
　　“孩子到底生下来没有？”
　　“你傻呀，当然没有啦。”
　　“嘘——”
　　籽言看一眼身边的既希，微微一笑。果然，流言从美迈一直传到HC来了。

　　既希根据收集回来的各种说法拼凑了一下，大致情节如下：
　　江籽言在美迈读书时，就跟多名男同学纠缠不清，包括张既希、殷至黎、林已夏等等。甩过殷至黎，又被林已夏狠狠地甩了。肚子里怀过不知谁的孩子，打过胎。殷至黎因为被她甩过，所以目前对她念念不忘。
　　“哈哈哈……”籽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得我好厉害的样子……不过，明明是你甩了我……”
　　“你还笑？”至黎和既希指着她，恨铁不成钢。
　　“我查过了，黄臻臻到处打听你，流言也是她找人散布的。找个机会我得好好收拾她……”至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本来他就是夜夜笙歌的夜猫子，天天陪籽言晨练，生物钟一时还没调整过来。
　　“你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籽言无所谓地笑笑，“那我当年确实是病休了两个月，也难怪别人会那样想啊。”

　　不要说别人，连我自己都那样以为呢。籽言心想。

　　3

　　既希拿着今天的笔记和老师发的练习卷到隔壁屋找籽言。
　　籽言最终还是搬回了老屋，但一直请病假没有去上学。既希每天都会来教籽言功课，籽言也答应过他，无论怎样伤心，还是会参加期末的升学考试，否则她就得重读一年了。

　　籽言手里拿着什么，失神地坐着。
　　“怎么了？籽言？”既希问。
　　“既希，我可能……怀孕了……”籽言小声地说。
　　“你怎么知道，试过了吗？”既希这才看清籽言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试孕棒。
　　“说不定这个坏了，得多试几个。”既希心一紧，可还是试图安慰她。
　　“我已经把附近药店各种牌子都买来试过了……”籽言绝望地说。
　　果然，籽言手边的小桌上，全是试孕棒。既希一一看过去，没有啊！
　　“这个……都没有显示怀孕啊？”既希松了口气，问。
　　“可是，我已经三个月没来了……”跟已夏分手前的四月份，就没来了。后来，一直忙着各种事，没顾得上。现在，已经差不多七月了。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既希心疼地说。

　　籽言要自己去，可既希执意要陪着她。
　　“没有怀孕。”医生看着手上的各种检查结果，下了判断。
　　“那为什么——”既希紧张地问。
　　“没什么事，”医生瞟了既希一眼：“就是心理上的原因。心情放松、休息好，自然就来了。”
　　既希看一眼籽言，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既然当了人家男朋友，就要对女朋友多关心，不能光图自己快活，有些预防措施还是要采取的……”医生忍不住教训起来。
　　“是是是……”既希一直陪着笑。

　　“都说我自己来的啦，你看，被医生误会了吧？”籽言无奈。
　　“没事，她说得我也很高兴，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你男朋友了。”既希满不在乎。
　　“对不起，你不要等我了；我的心已经被已夏带走，再也回不来了。”籽言表情复杂地看了既希一眼：“我甚至想，如果真的怀孕了，就把孩子生下来……我是不是很傻？已夏那么坏，我还想帮他生孩子。”
　　“我也很傻啊。我刚也想着，如果你真的怀孕了，我就当孩子的爸爸。”既希把籽言抱进怀里。“你看，已夏那么坏，我还想帮他养孩子呢。”
　　“既希……”籽言趴在既希怀里痛哭起来。这几个月，籽言哭得够多的了，既希真担心她的眼泪会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