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21、幻想情侣

　　1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

　　下雨天睡觉最舒服了，籽言不小心睡过了头。等她急急忙忙起床出来，听见“砰”的一声，已夏已经关门出去了。哼！他倒睡得好，照例早睡早起，按时出门。可怜我昨晚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籽言愤愤地想。

　　已夏来到楼下，本想骑小摩托上学，无奈雨越下越大，等了一会，还是决定走路。刚才出门时，已夏看见籽言才起来。她倒睡得好，跟往常一样又睡过头了。可怜我昨晚怎么也睡不着，早上又早早醒了！已夏叹口气。

　　公寓楼的玻璃门开了，籽言走出来。忽见已夏，似乎吓了一跳。但她撇撇嘴，自顾自地撑开雨伞走了。已夏嘟起嘴，略为生气地看着籽言的背影，撑开伞，远远地跟在后面。

　　学校门口，既希和至黎都等在那里。看见籽言，至黎似乎又想靠近说些什么，被既希略为一挤隔开了。至黎愣愣地看着两人汇入进校的人流中，转头又看见已夏盯着自己……

　　2

　　课间，已夏和小伙伴们站在走廊上聊天，2楼传来一阵阵起哄声和口哨声：“学姐，好漂亮啊！看看这边……”
　　今年他们升了高二，搬上了3楼，2楼是高一的孩子们。
　　大伙朝外看去，原来他们戊班的女生上形体课回来，陆续在楼下走过。
　　戊班是艺术与外语综合班，美女如云。
　　先是雅文和梁敏，两人都特别高傲，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后面三三两两的女生，都是或掩嘴窃笑、或故作生气，走过了就算了。走在最后的是籽言，单独一人。
　　果然这人跟女生玩不来。上学期刚转来时，籽言跟那个虫虫还一起说说话，结果因为她成绩比虫虫好，虫虫就不再搭理她了。已夏有点心疼。

　　看见籽言独自一人，学弟们又起哄：“学姐，你好漂亮啊。”籽言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们反而安静了。
　　突然，籽言做了个超级鬼脸，毫不害羞地问：“这样还漂亮吗？”“漂亮！漂亮！”学弟们响亮地回答，已夏也不禁被逗笑了。可是马上，已夏的笑容一敛——

　　籽言调戏完学弟，一转头，结结实实地碰在一个人的胸前。籽言揉揉额头，抬眼看上去，才发现是至黎。
　　天！这就是传说中的“胸咚”？！想起上次落水自己伏在至黎胸前，以及无数次游泳时瞥见至黎厚实的胸肌，籽言不可避免地脸红心跳起来。
　　她正想往旁边溜走，至黎不由分说地拉住她：“你鞋带松了。”
　　籽言低头一看，果然！还没反应过来，至黎已经蹲下身去，仔细地帮她绑鞋带。
　　籽言颇为尴尬，“林已夏在楼上看着你。”至黎突然说。
　　“啊？”籽言下意识地想抬头。
　　“别看！”至黎已经绑好鞋带，站起身来扶住籽言的肩膀，把她固定在自己面前：“我有话跟你说！”
　　“嗯？嗯！”
　　“我爱上你了。”直截了当。
　　“我感觉到了。”籽言无奈。
　　“那你呢？有没有一点喜欢我？”至黎问。
　　“嗯……咳咳……我不……知道。”不知为什么籽言无法说不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林已夏，可是你想忘了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有个忘记他的最好方法，”至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就是跟我恋爱。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如果你不愿意就推开我。不然我就要抱你了。”
　　至黎说完，飞快地数：一、二、三！籽言头脑空白，直到耳边传来震天响的起哄声，自己已经被至黎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已夏闭上眼睛，转身离开，发现既希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楼下……

　　3

　　天台某处。

　　既希拉着籽言，跟至黎说：“我有话问她，你先回避。”籽言看看既希，又看看至黎：“你先在那边等我。”至黎无奈走开，远远看着这边。

　　“你真的喜欢殷至黎？”籽言不回答。
　　“明明喜欢的是林已夏，你干嘛跟殷至黎在一起？干嘛要勉强自己？”既希十分不满。
　　“我……也有一点点喜欢至黎啦！”籽言辩解。
　　“江籽言！”既希似乎很生气：“自从你喜欢上林已夏，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像你了。有时我都怀疑，你还是我认识的籽言吗，那个想干嘛干嘛、我行我素的江籽言！我真不明白，你喜欢林已夏，为什么就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干嘛那么别扭、那么矫情！”
　　“所以说啊，我也觉得我不是我了，我也觉得自己很别扭、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被戳到痛处，籽言不禁激动起来：“我不想继续喜欢林已夏，不想变得像傻瓜一样！所以……”籽言说着也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沉默了一会，“好吧，如果你已经想好了，我没话说。”既希说：“虽然我觉得你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跟林已夏在一起，可我还是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既希……”籽言刚想感动——
　　“可是，现在我失恋了，这段时间你得安慰我陪着我……”
　　“讨厌！”籽言笑着给他一拳。

　　“说完没有？”至黎忍不住跑过来，拉起籽言想走：“今晚不去陶陶园吃饭，我带你去外面吃。”
　　“不要，我要陪既希！”
　　“不要，籽言要陪我！”
　　籽言和既希异口同声……

　　连至黎送籽言回家，既希也要跟着。
　　“张！既！希！”至黎快发飙了，籽言也发话：“算了，你不是说过送我自己还得兜个圈回家吗，你回去吧，至黎送我就行了。”
　　那次自己帮已夏说的话，籽言还记着。既希撇撇嘴，走了。

　　走几步，既希转头看看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林已夏，近水楼台也没能先得月，真够笨的！唉，我不也是一样吗。不管啦，我自己都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