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王俊凯同人》安之尘

30、王俊凯番外

　　“我想自己去海边呆一会，你让她们别跟了，太晚了，不安全。”王俊凯看了眼不远处的粉丝，低声跟助理交待了一句。
　　凌晨一点多的海边很安静，他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听海风撩拨浪花轻拂过岩石的声音，平静深黯的海面上，只有远处白色灯塔的红光微微闪动，和海上的月亮静默守望。他很少为赋新词强说愁，总觉得矫情，只是难得有自己的时间，静静的发发呆好像也不错。
　　一直生活在内陆，鲜少有机会见到大海，以前安安总抱怨她是被骗回国的，重庆就是座地地道道的山城，哪里来的海。最近似乎想起安安的次数有点多，也许是因为她的生日快到了吧。
　　记忆里的安之尘，笑容如晚霞般，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明媚张扬。他想起刚转学时的她，比班上同学小了近两岁，虽然还是未长开的小丫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你，却是那么灵巧可爱。很多同学喜欢围着她转，安之尘高兴的时候也会和他们说笑，甚至打打羽毛球，不高兴了就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发呆，谁都懒得搭理。王俊凯平日一般都混在男生堆里，他总觉得女生很麻烦。很长一段时间，他和安之尘几乎是两条平行线。
　　两人真正熟络起来，是初一那年的学校新年晚会，作为班上最专业“搞文艺的”，两人被理所当然的推选出来代表班级表演节目。而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在舞台上的合作，他唱歌，她钢琴伴奏。两人周末都没什么时间，只好每天利用放学到晚自习之间一点时间在学校音乐教室排练。
　　第一次排练王俊凯到的时候安之尘已经在了，他一愣，还以为女生一般动作都比较慢，他吃饭已经算快的了。安之尘像是没注意他进来，一直低着头专注手上的事情，王俊凯走近了才发现她竟然在玩游戏，而且跟他平时玩的是同款游戏，手速还挺快，都快赶上他的等级了。安之尘一局通关才发现旁边凑了个脑袋盯着她的手机，“呼！你吓我一跳，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呀！”
　　王俊凯挠挠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我们开始吧。”他不会钢琴，但是看安之尘指尖在琴键上跳跃，比刚才玩游戏还灵活，很流畅很好听。他发现她弹琴的时候是最安静柔和的，也是那时候他忽然觉得，安之尘其实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头两天的排练气氛略显尴尬，尤其是王俊凯，没怎么和女生相处过，显得有些拘谨。安之尘反倒自然的多，我行我素惯了，向来只按自己的心情来。
　　排练第三天，王俊凯发现她书包里竟然藏着《火影忍者》的漫画，他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先是游戏，再是火影，他看着她坐在钢琴前安静如画的样子觉得有些分裂。两人的话渐渐开始多起来，聊聊动漫，排练完偶尔还一起来一局游戏才溜回去上晚自习。
　　“发什么呆啊？”
　　“哦，你为什么会从纽约转来我们学校啊？”
　　“因为我爸妈离婚了，外婆身体不好，所以就回来了啊。”
　　“哦，对不起啊。”王俊凯吐了吐舌，有些抱歉。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我跟我妈不要他了。”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事实上，不是不在意的吧，不然也不会常常在学校门口呆呆的盯着别人的爸爸看。
　　“对了，我听说你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练习生？准备什么时候出道啊？”
　　也许是头发有一点长了，戳到他的眼球痒痒的，王俊凯甩了甩头看向窗外，亮若星辰的眼眸微微暗了暗，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也许…遥遥无期吧。”
　　“怎么这么没信心？”
　　“你不知道，当初和我一起进公司的练习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那你就没想过放弃？”
　　他摇摇头，“我没想过第二条路。”不是没有怀疑过当初的决定，可每次一想到放弃，就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别人可以他就不行？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也许下个路口就能柳暗花明呢？
　　安之尘看着他固执的侧颜有些怔然，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缺，这世间很多东西对她来说都可有可无，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除了钢琴。然而梦想这种东西，她还真的没有。而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迷茫中却又带着几分坚定和孤注一掷的勇气，那样急切而执着的渴望一样东西是什么感觉？
　　“其实，你唱歌挺好听的。”
　　王俊凯心头一暖，又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只好用玩笑掩饰内心的羞涩，“恩，我也这么觉得。”
　　安之尘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噗嗤一笑，原来他是这样的王俊凯。

　　这天下晚自习王俊凯走的慢了些，到了校门口却发现安之尘竟还在。
　　“你怎么还不走啊？”
　　“黎叔今天请假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打什么车啊，你家一趟公交直达，走走走，跟我一起坐公交车吧。”
　　“可是……”
　　“别可是了，走啦，我请你吃冰淇淋。”
　　“这么冷吃冰淇淋？”
　　“这你就不懂了吧，冬天吃冰淇淋不是更刺激嘛！”
　　安之尘看着他递过来的可爱多有些犹豫，她体质偏寒，安澜很少让她吃凉的东西，冰淇淋之类的更是敬而远之。不过对于小孩子，你越不让她干的事情，她就越是想尝试。
　　“怎么样？冰淇淋在嘴里化开的时候，比外面气温还低的温度，那种酥酥麻麻、冰凉刺激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安之尘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舌尖齿缝尽是凉意，当下被冰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猛的点点头，王俊凯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诶车来了。”王俊凯撒腿就跑，却听她在后面嚷“等等我！”
　　他一急，想也没想拉起安之尘的手一起飞奔起来。上了车喘了口气才猛然惊觉自己竟拉着她的手，如同触电般他慌忙松开，刚刚跑完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陡然加快了几拍。不敢看安之尘的表情，他故作淡定的刷了公交卡，又提醒旁边的人。
　　“啊？现在就给钱么？”安之尘完全是懵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司机，坐在前排的乘客都忍不住笑起来。
　　王俊凯再次被她震惊了，“同学，硬币！”见安之尘摇摇头他忙道，“算了，我帮你给吧。”
　　带着她在座位上坐下，他转过头看她，“你该不会…从来没坐过公交车吧？”安之尘家境很殷实，这个他听说了，也看的出来，但还是对她的生活经验感到匪夷所思。
　　安之尘的心思其实还停留在刚刚的牵手，她一直不太习惯跟人有肢体接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刚才王俊凯拉着她的时候…感觉好像也不是太坏。
　　他看她呆呆的没反应，心头默默感叹，还真是第一次啊。

　　学校音乐会那天，安之尘很不凑巧的发烧了，王俊凯看她一脸苍白直冒冷汗的样子有些担心，温声劝她去医院。可她哪里肯，他们排了那么久，中间还改了两次编曲，怎么能说不上就不上？
　　“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安之尘急了，“可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王俊凯愣了一下，想起公司昔日的那群小伙伴都走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其实心里挺慌的，可是这一刻，却莫名有股安定的力量。
　　间奏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心，转过头看钢琴后的小小身影。这是他第一次见安之尘穿白色小礼服，像个小公主一样，稚气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薄汗涔涔沾湿了鬓边发丝，她忽而顽皮的抬头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唇边梨涡盈盈绽放，骄傲又倔强，那一笑他记了好多年，那是十二岁的王俊凯第一次想到“惊艳”这个词。

　　那时候日子很长，天很蓝。安之尘周末上钢琴课的地方离王俊凯的公司不远，她时常下完课就去他公司，在一旁陪他上课，给他加油打气。熬过那段最彷徨的时光，十四岁那年，他终于出道了。那天的安之尘，好像比他自己还激动。
　　后来的后来，他们各自越来越红，总有人提醒他要和安之尘保持距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打打闹闹。只可惜，那时候的他还太天真。一场突如其来的爆料将他和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安之尘来跟他告别那天他其实是醒着的，从她给他盖衣服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有些累不想动，外加体内恶作剧因子作祟想吓吓她。然而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却偏离了正常走向，唇上柔软的触感，像羽毛般轻盈，痒痒的。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他一动不敢动，心中却已如点燃的烟花般炸了。安安她……在做什么？！
　　她说她并不无辜，那代表什么？安安难道真的...喜欢他？！也许是太过习惯，他从未想过。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一时思绪万千，震惊的同时，第一感觉却是心生怜惜，他对她，并不好啊。他老爱捉弄她，说话还总是那么损，玩游戏的时候也从来没让着她......为什么？
　　他曾说千玺和王源对他来说是一种必要的存在，那么安安呢？安之尘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包括他自己。
　　可事实上，她对他而言跟王源和千玺到底是不同的，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更何况继承了妈妈强大基因的她从小便有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上了高中更是越来越灵气逼人。他和她虽然也会疯玩打闹，却不像和王源他们那般肆无忌惮，他会下意识的放轻力道，会不自觉的纵容她的耍赖，只是这点他自己好像并没有察觉到。
　　他听见她离开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回不了神。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凉凉的，恍惚是她的眼泪。她说，再见了，王俊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声音那样悲凉。心里仿佛空了一块，这感觉让他发慌。
　　原来，那是没有彩排的告别。
　　渐渐地，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了。又是一年跨年，想起零点倒数时抱着她说“生日快乐”仿佛还是昨天，而现在，他跟舞台上形形色色的艺人说着千篇一律的“新年快乐”。
　　那时候最好的我们，有简单勇敢的天真，有明亮坚定的眼神，到现在夜空闪烁，只留下他一个人看烟火。
　　安之尘离开后的第一个春节回来过。那时他还在剧组，知道后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自己买了机票，急疯了似的飞回重庆，得到的却是她恰好刚回维也纳的消息。一晚上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惊喜，焦急，失落，生气，无奈。他站在她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的心情。书桌上放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借给她的笔记，翻着翻着中间竟还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很眼熟，阳光下笑容清朗，翻到背面时，他眼睛微酸，有些涩意，那是她清雅的字迹，“你一笑，我的天空就晴朗。”
　　安安，你真残忍。

　　安之尘回国那天他其实还是开心的。重逢的场面多别扭也罢，至少他的安安，回来了。他们依旧吵吵闹闹，仿佛回到了从前。喜欢吃她做的早餐，喜欢睡前和她道晚安。像北欧那天的电影结尾男主角所说，“我希望以后的日子，每天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见到的都是你。”只是这个镜头安安并没有看到，他转过头时，她在他身边睡的香甜。
　　他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匪夷所思，他理想中的初恋，应该是善良温和，性格很好的女孩，不是特别怪的，而安之尘和这副画像似乎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
　　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会因她的靠近紧张又欣喜，会心疼她皱着的眉头，会纵容她的任性小脾气，会吃醋她身边有别的男生。幸好，安安还是喜欢他的，幸好，还不算太迟。一切都刚刚好，只是，所有的剧情都会有转折。
　　他常在想，如果跨年晚会的第二天飞机没有晚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不会打发时间的玩到ipad没电去玩千玺的，不会无聊至极的点进那么隐蔽的文件夹，不会发现那个惊天大秘密。
　　他拿着ipad的手有些颤抖，想起年少懵懂时千玺开玩笑的问他，“如果有天我们喜欢上同一个女孩怎么办？”
　　他嗤笑一声，“不太可能吧，我们的理想型压根就不一样好不好。”
　　“我是说如果。”
　　“那我可不会让你，大家各凭本事。”他边玩游戏边回答，本就没想过这么荒唐的可能，他也就当他开玩笑。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他手脚冰凉的把ipad放回原处，庆幸千玺出去吃饭还没回来，否则他都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在公司众多师弟中，对于千玺，他一直是有些偏心的。即便他是最后加入组合，即便网络上总是把他和王源与他之间的不合传的出神入化，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把他当亲兄弟一样对待，甚至对他比对王源还要好。
　　第一次见到千玺时，他正一心一意拨弄他的吉他，一抬头就见一个小男孩直直地站在跟前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新来的？这么高冷！王俊凯撇撇嘴，也酷酷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复又低头继续研究手中的乐器，他自己本也不是自来熟的人。不太热络的初次见面，没想到后来关系那么密切。他虽然表现的满不在乎，心底却是想亲近这个少言寡语的小男孩。
　　千玺是个很内向的人，初来乍到，有些不懂事的小师弟也不太把他放在眼里，每每这时，王俊凯总是拿出大哥的威严护着他。他练歌练的气馁崩溃时，耐心地帮他找调打节拍；他会在上台前跟他讲冷笑话，帮他缓解压力；他总在媒体面前毫不吝啬的夸赞他，骄傲的比说自己还激动；粉丝在网上撕得不可开交时，他也只是搭着他的肩，对闷闷不乐的人笑笑说，“嘿，哥们，过来打游戏吧。”他总让千玺不要把心事闷在肚子里，尽管他才是最倔强硬撑的那个。
　　韩飞也好，换作其他人他都会尽力去争取，可是，那是千玺啊，是携手前行的伙伴，是他最照顾的弟弟。叫他怎么才能做到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