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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陈独 ...

  •   陈独,既是他的人,他说是宰相路上的角,她便相信他不会看错,但陈独需要历练,而□□这场叛乱正好是个证明他的契机。
      即使知道他那些心思,她也想看看他能走多远。
      从不俱手下的强将的她知道“强将”的“强”,本在于强者本身的实力,胆识,而“将”也是间接昭示着他周身的约束,因此,无论是因为野心,情商,抑或生理,强将的存在都不是至善至美,是有缺憾的。
      因此,她可以放任陈独的成长,包括给他契机。
      陈独望着端庄大气的长广殿,深吸了口气,这是个开始。
      案牍后桑迟迟正在批阅近日众臣对于□□叛乱一事的奏本,看来看去,不外乎三种,一是请旨剿叛的,二是建议独立统治辖,三是统一文字使用的,都有一定的可行性,且可以相互贯联使用,凝神思索间,陈独已经轻步走近了案牍,跪拜了下去。
      “呆的还习惯吗?”手上的奏本没有放下,桑迟迟与他笑道。
      殿内燃着地龙,温暖如春,陈独小心的放平了因疾走而起皱的风衣一角。
      “臣一切都好。”陈独恭敬行礼。
      “起吧,来看看这些奏本。”
      “是......”
      殿内一时安静极了,除了翻阅奏本的沙沙响,再无其他。
      近旁伺候的小蚕子望着窗外铺满晚霞的天,知道,主子这是要留陈独用晚膳了,顺便朝着那殿门瞧了好几眼,还有那位,看来准备好那位爱吃的茶菇,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了。
      招了小徒弟过来的小蚕子,举步朝御膳房走去。
      ***
      “陛下,□□一事您想让臣走一趟。”陈独看完案牍上的奏本,没有犹豫,说出了猜想。
      孺子可教。
      桑迟迟和颜悦色,“还有魏将军之子魏束。”
      说曹操曹操到,殿门外响起,“陛下,臣来了。”
      大摇大摆而来的可不就是魏束。
      陈独恍然回头,只见身材近似魁梧,脸方耳圆的一彪悍男子跨步而来,身边并没有内侍带路,看来对着长广殿是极为熟悉的,心下明晓,遂从座中起身。
      魏束进入殿中,大眼扫了下站起的陈独,心道,“这便是陛下从屈国带来的人,也太过孱弱了些,不知才能如何?”虽心有疑问,但面上并不显露,朝着上位而坐的桑迟迟笑了开来,行跪拜大礼。
      多日不见,魏束被魏将军“教育”的越发懂礼了,这次表现非常之不错。
      “魏束,不如多跪些时候,感谢朕对你的知遇之恩。”桑迟迟一本正经的挑着眼角。
      得,多日不见,见了就掐,习惯的魏束嬉笑着,“陛下,别说多跪些时候,就是跪一辈子都行,只要您不嫌弃臣碍眼。”
      笑,笑,笑,挨打也笑,受伤也笑,伤心也笑,真讨厌,女皇陛下瞪着魏束,好不厌烦。
      小时候溜街她拉上的总有这魁梧又爱笑的魏束,没办法,不拉上他,回宫她不好交代,后来,魏束也就成了她出游的固定伙伴,桑后定的,她也没得反抗,时间长了,渐渐的,曾经她嫌弃的他,成了大她几岁朋友似的兄长。
      魏束这人有一点特别不招她待见,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他认定的人,那是必须死护的,反过来讲,这也是他的一大亮点,为着这一亮点,曾经被他打过的人都成了他勾肩搭背的朋友,简直可称为生死之交,只是他的生死之交也太多了些,这点她是不喜的,为嘛,陪她的时间少了呗。
      由此可看,小蚕子亲自为这位准备茶菇也是有原因的,他就是知道这位在他主子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浅,不理解不让他带兵攻打乌国而与主子生闷气的这位,小蚕子知道,这位虽然生气但也没闹,肯定是知道些的。
      小蚕子不得不感慨这位的命金贵的很,真的金贵的很,简直可说是主子的眼珠子。
      魏束深知被嫌弃的不如意,而今关于她对□□的治理他也是极为嫌弃的,用民间的老话讲,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被嫌弃的人总不能是他。
      因□□一事被嫌弃的女皇陛下摘了小指的金色护甲,这人,不就没征询他意见吗?有什么好炫耀的,但到底是不情愿的让跪着的魏束起了身,“那位是陈独,你这次□□之行的智囊团。”
      彼时,静静站着的陈独向那观察他的魏束抱拳行礼,“魏小将军有礼。”
      魏束转着大眼,点了点头,施以拳礼,自在的吃起了长广殿的贡橘。
      桑迟迟看这情况,知道,这是他不喜陈独了,不过,再不喜欢,陈独也是要去的,“今天,留下用晚膳,你们彼此之间先熟悉下,朕还有事,你们聊。”
      望着提前开溜的陛下,魏束咧了咧嘴角,对着实孱弱的人说,“陈独,咱去御园看看锦鲤去。”
      “请。”陈独文绉绉的。
      冬天的御园有什么可看的,梅花还没开,锦鲤又是个懒得,桑迟迟听得小稚子报来魏束的建议抽了抽嘴角,八成,这傻子是要去测人家挨冻的实力了,他呀,比武胜之不武,挨冻却不失一妙法。
      **
      御园那边俩人已经陷入水深火热的较劲中,魏束不喜陈独不单单因他的文绉绉,更多的是他是她从代王那边带来的,而陈独迎战的原因则是因为这魏束对长广殿中的主人还真是不客气的很,由是,互相看不惯的两位,可不就这样闹了起来。
      那边闹的热闹,长广殿这边可没受丝毫影响。
      悠哉喝着茶的她看着桌上布好的膳食,倒也不急,着人,喊那方陷入激战的两位,反倒是听起小蚕子讲起了御膳房今日的趣事。
      魏小将军爱吃茶菇的习惯,整个御膳房的人都是知道的,当常主管看着陛下身边的桑公公都来了,哪里还不知道什么事,便快速的吩咐人准备好了。
      有趣的自然不是这位御膳房的主管,而是那做茶菇的代掌厨,“桑总管,改明给主子说声,直接将奴婢赐给魏小将军得啦。”话一出,整个御膳房的仆从那是哄然大笑。
      代掌厨身为女掌厨,可称女中豪杰,倒是和魏小将军有诸多相似,众人大笑自是误会,是代掌厨思嫁了,哪里知道,她只是闲的呀,她作为掌厨会的只是茶菇这一道菜,没办法,女皇陛下不介意,但她领着大大的薪水,干着这点儿活,心里是有愧的,有愧的呀。
      桑国的女皇陛下,魏束保护着长大的人儿,听了此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得好,说得好。”
      相继近殿的魏束与陈独并没有听得此事,只是殿内的感觉很好,很温暖,冻冷人的心声想必都是如此的。
      人都齐了,桑迟迟看着两人回暖,伸了伸懒腰,“用膳吧。”
      桌上是热腾腾的锅子,旁边布着各色食材,俩人见女皇摇手示意,也没再行礼,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进完膳食,桑迟迟对着商定好行军时日的两位嘱咐,“到□□万事小心。”
      “谢陛下,臣,臣,定会送回好消息的。”俩人皆胸有成竹。
      瞅了眼得意的魏束,再看看,此时过分安静的陈独,桑迟迟抚着重新带回的金色护甲,诡异地翘起嘴角,“好,朕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君臣告别,各有心事,魏束想着刚才陛下那抚着护甲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暗示,赤裸裸的暗示,必须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取得胜利,对,桑迟迟她就是这个意思,他就知道,就知道,那诡异的笑和那金色的护甲无非都是在暗示自己,这次一定做好,他可真的不想再被她用护甲“惩罚”了。
      当初那折磨的场景,至今心有余悸,那次,对,就是因为那次,再他明知道她身边是有暗卫的保护的,还是不顾生死的替她挡了歹徒出的刀子。
      他记得,那次流的血吓坏了六岁的桑迟迟,她一直在自己耳边絮叨嘀咕着,“魏哥哥,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不要有事,迟迟保证你醒后再也不欺负你,嫌弃你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是--哥哥,对于她而言那么温暖的字眼--哥哥,但当时他也是太没出息了些,就那样心满意足的晕睡了过去,她那些保证在他晕睡后自然是没用了,醒来还是因为被她欺负,被护甲扎着的手,那可是相当疼的,相当疼的,娘咧,十指连心,绝对不是蒙人的。
      望着走出殿门的俩人,桑迟迟对着漫天星斗弯起嘴角,“火石已经具备,只欠摩擦,摩擦。”
      ***
      神光八年,三月,女皇命魏束清剿□□叛乱一事,四月即宣旨封魏束为□□王,驻守□□,划道而制,并令军师陈独不日回朝,回任行走侍郎。
      一瞬间,朝廷的风又刮了起来,众位大臣对女皇新设的“行走侍郎”这一职位是有诸多猜测的,自然,对着屈国而来的陈独态度也是众多,礼让的有,鄙视的有,观望的有,其中礼让有加占了大半,谁让女皇陛下选夫的事宜正在热议呢,还真说不定这新任的行走侍郎会是皇夫之一滴,凡事都说不定,不是吗?
      五月,天气暖了起来,御园中的锦鲤也是欢腾了起来,争抢着水中漂浮的吃食,真是群饿久的宝贝们,唉,想衮衮,她的衮衮是否也是如此活泼呢?
      秦圭如若知道他那不负责的娘亲拿他与鱼比,想来是不乐意的。
      “主子,外面盛传陈侍郎是您属意的皇夫人选,您不介意?”桑白担心水中的锦鲤撑死,试图转移那漫不经心喂鱼的女皇陛下。
      可怜的鱼儿没被冻死却被撑死,说起来是真的不好听,很不好听。
      “传着就传着呗,她也没少些个肉。”桑迟迟带上护甲,悠闲的回坐在躺椅,顺手捏了捏自冬日胖起来的腰身。
      “您倒是想得开,但陈大人可不一定想的通。”桑白言语间无不是担忧。
      听言,端茶的人,丹绯绛低,缓划茶盏翡漏芙蓉纹重花盖,泠泠,“不必,就随它传吧,流言止于智者,陈独应不是个蠢的,我们又何须去干涉它的蔓延。”
      “也是。”桑白拨弄着香炉中的焚香,轻轻颔首。
      流言嘛,何须在乎,只是一时流行的言语,怎么可能存在很久,更何况流言的主角是女皇陛下,看来,注定只会是流传一时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影响的只是从者,从来不会是智者。
      反倒是被誉为智者的韩太傅有些不一样了。
      朝后坐与闹市吃着柳叶面的韩太傅,听着周边充斥的陈独有望选为皇夫的流言,感叹着桑老三手上的功夫越发好了,便又要了碗面,继续吃的欢快,吃完,自暗袖中掏出面巾,净了净嘴角,踱着方步走向府邸,边走,边摇头,“这陈独嘛,还是要考究考究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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