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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博弈 ...

  •   屈国的皇室肮脏与残忍,可却又是令人唏嘘不已的。
      现在的屈皇,曾经的六皇子与长公主刘木兮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他们却相爱了,不顾伦理,不顾亲情,不惧流言,不怕蜚语,爱的那样热烈又惨绝。
      屈皇是踏着他父皇的血,走向的皇位。
      也就是在那日,长公主刘木兮知道她错了,望着宫内满地的横尸,鲜艳的血红,她说她错了,错了,可她死去的父皇母后是不会听到她的歉意的,她的悲啼的,那些无辜惨死的宫人更不会。
      活着的人向死去的人道歉,真是十足的可笑,不是吗?她就那样笑着,笑着,失去了一魂一魄,再不是那位尊贵优雅的长公主,再不是。
      那年初冬,她生下了一名女婴,深夜跳入了腾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放弃了深爱的屈皇,还有那新生的婴孩。
      屈皇抱着她的尸身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直到他们的孩子,他们健康的孩子的哭声唤醒了他,他想,她没有带走她,还是想着他的,想着他好好护着他们的孩子。
      清醒后的屈皇,他亲手葬了他的爱人,护着那弱弱的孩子,给她取名卫敏,发誓要尽全部给她自己能够给予的爱,一辈子。
      卫敏无忧无虑的成长着,除了没有娘亲与父亲的遗憾,她活得恣意,随性。
      虽然没有娘亲与父亲的疼宠,但她做皇上的舅父给尽了她所有的爱,他宠她,宠到就连一向狂傲的刘之见,他的亲身儿子,都可以为她杀掉。
      可这一切,卫敏却不知道,她贪婪着舅父给予的温暖,崇拜着这位屈国至高无上的皇,看着他温柔的面对着自己娘亲的墓碑流泪,墓碑上刘木兮,她的娘亲,她舅父的姐姐沉睡于此,她羡慕着他们之间浓厚的亲情,异常羡慕,更怨恨着碑上远走他乡的父亲卫西。
      傻孩子,她哪里知道,卫西是她的舅父,宠她如命的舅父。
      卫西亦为兮。
      慢慢地她长大了,很漂亮,也越发像逝去的长公主,他是欣慰的,更高兴的是她爱上刘之文,他的养子,但这些他都不会告诉她,她要需一辈子幸福下去就好。
      他们的孩子,活得无忧无虑,活得恣意,活得张狂就好。
      于是,他告诉她代王不是他的亲子而是桑国的游子,为了桑国,他参与谋反私屯兵甲,只要她答应劝他喝下送去的慢性毒药,那么他就留他一命,直到他们生死同穴。
      单纯如她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他的性命,答应了她的舅父。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从来不是,她一直认为他不爱她,可却不知道他对她的爱那样小心翼翼,为了她,他为屈皇训练着一批一批的猛士;为了她,他放弃自己作为将军的梦想;甚至为了她,他喝着一年又一年再一年的毒药,他的爱近似卑微,可却在卑微中结出了忠贞的果,从来,他都想着只要他能够陪在她身边就好,看着她就好,可是她还是会哭泣,会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如何?也没有人告诉他,他能如何?
      他们在时光相守中忘却了向彼此说出他们心中的炽热,于是误会就这样渐渐搁浅,然后覆水难收。
      直到他见到六岁的桑迟迟,那压抑已久的心有了些执拗,他想让像极了她,恣意的桑迟迟幸福,他想守护着从卫敏身上消失的恣意,就像他曾经抵触过的守护,而今,他特别渴望,可却不知,他这样的执念,在卫敏看来,是他不想要她了,想回桑国,回到他的故乡,与桑国而来的桑迟迟一起离开。
      嫉妒是可怖的,女人的嫉妒更是如此,她暗中刺杀了桑迟迟几十次,都没有成功,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次能够躲过可以称为侥幸,两次可以称为幸运,但是几十次都能,她知道她不能再动手了,她怕彻底失去他。
      她何其幸运,拥有他那样忠贞的爱,即使是在知道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她,他依然不动声色的守护着她,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她是他爱着的女孩,那个曾经在他怀中为思念娘亲而痛苦的女孩,那个从不设防的女孩,笑得极为幸福的女孩。
      ***
      桑白轻轻为桑迟迟拭去脸上的泪水,“他不值得您为他流泪。”
      他不值得。
      值得她流泪的是卫敏,那个从未享受过母爱父疼的卫敏。
      “桑白,我想父皇母后了。”她紧紧抱着她,眼神间是怀念。
      小时候她总爱到处跑,知道宫里有人等她,跑的更是肆无忌惮,可大大的宫内里只剩下她了,再没有人约束拦着她了,她反倒是不怎么到处跑了,跑太远,她的父皇母后会惦记她的,她知道。
      望着窗外她看了很远很远,收回视线时对着担忧的桑白,“为我换上朝装吧,桑白,我要做到他不敢做的事了。”
      “是。”
      系好腰间暖黄的玉圭,桑白像往常一样目送着身着朝服的桑迟迟,说着相同的话,“好好的。”
      “韩太傅,陛下加急朝会,可是说了何事?”朝中右侧站着的三书中掌管执行的尚书相丞拱手相问。
      韩太傅快速的整了整因急召而穿上的朝服,“崔相丞,韩老儿也不知这陛下因何事如此,还是等等再说吧。”
      “如此,看来太傅也不知道了。”说完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着,没差错,甚好,甚好。
      右侧不知情的人猜测着,左侧的武将也是相互打探着,这么急,肯定是大事,只是不知这次的加急朝会是侧重于文,还是武呢?还得好好思量思量。
      众位大臣讨论的空间,他们的女皇陛下已经就位。
      “陛下,万福。”问候响彻朝会。
      这就是她的臣子们,无论私下有多多少少不和,到了朝上绝对不会显现,不出差错,各个都是演戏的好手。
      “起。”
      “谢陛下。”
      动作都一样,有没有。
      小蚕子白眼,腹语,“主子呀,这是您下诏实行的朝会礼仪,怎的又嫌弃了,小的服了,服了。”
      “众位卿家,今次朝会朕决定攻打屈国,不知众位卿家有何提议。”神光八年,桑迟迟大气的说出了自己的夏季规划。
      朝上顿时响起热烈的争论。
      桑迟迟懒懒的靠着椅背,对着小蚕子耳语,“备好各位大人五天的吃食,衣物,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桑未那已经通知过了,就看你这了。”
      “主子放心,一个苍蝇小的都不让它飞进去。”小蚕子拍着胸脯保证。
      挑了挑眼角,“收起你那小爪,看了都不舒服。”
      爪子怎么了,太白了不,被嫌弃都不自知。
      ***
      “陛下,此时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三书中出谋划策的决策层中书蔡相丞进言。
      众位中书随臣附议。
      “陛下,臣的兵马随时待命。”军将李良表态。
      众位将士附议。
      “陛下,三思,我们刚平定□□之乱,还是修养生息的好。”言官章晋劝慰。
      三位言官,统一战线。
      剩下的沉默者分别是三位太傅,三书中掌管执行的尚书以及负责审议的门书。
      又有的好看了。
      哼了哼嗓子,桑迟迟果断分配布局,“众将士听令。”
      “听令。”
      “居武洗殿,研究屈国地势,排兵布局,限时五日。”
      “是。”
      众位将士随着女皇陛下的豪迈挥手,雄赳赳的走出了朝会。
      剩下的诸位各自思索。
      “这是软禁。”三位太傅的心声。
      “必打无疑了。”负责审议的门书弟子心声。
      “先皇有灵,女皇疯了,疯了,不听劝呀,臣活着还有何用。”哀叹的除了三位言官,再无其他人士。
      他们的女皇陛下可是无心疏导他们的小情绪。
      “中书蔡相丞居文言殿,起草战事章程,限时五日。”拨弄着腰间的玉圭,桑迟迟眼神直直的盯着蔡傕。
      蔡傕,一激灵,跪了。
      这不是他的意思,绝对不是。
      三位太傅眼角瞄了眼跪下的蔡傕,极是舒坦,这朝会的空气都感觉新鲜了好多。
      看看,还有谁呢?睁着大大的眼睛,我们的女皇陛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指派任务,得,今朝上的人都是走不成的了。
      “尚书,门书,分别居文言殿左右两侧殿,随时负责审议,执行前请示,不得有误,你们也知道朕脾气不是太好。”
      “臣遵旨。”两书臣子跪了一地。
      看着情况,威胁的还行,她满意放行,而被放行的人呢,那是一个感恩戴德,就连出了朝殿大门后,各个都还朝着朝殿内鞠了个深躬。
      哎呀,她的言官们,她那靠嘴巴吃饭的宝贝们怎么办呢?
      嗯,有了。
      “三位言官,居文言殿后殿,负责力笔。”动了动腕间的环饰,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的桑迟迟如此直白。
      这是当奴才使了。
      顾太傅以为他们会反抗,却不想以章晋为首的三位言官很是沉默的随着内侍走了,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顾太傅,不要看了,人走远了。”韩太傅碰了碰身边的顾准咬耳朵。
      桑迟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小蚕子,快给三位太傅搬椅上茶。”
      三位太傅看着小蚕子亲自搬来的座椅,茶水,弹了弹朝衫,“多谢陛下。”
      “当真是,客气了,太傅们。”
      “别瞒着了,上次去屈国是怎么惩罚的章晋他们的,这次如此听话。”先开口的是手持直尺的顾太傅。
      “师父,您看您说的,您以为徒儿会像您一样随随便便“惩罚”人嘛!”话是理直气壮的,可那瞄着直尺的眼睛却有些飘忽。
      “这茶不错。”调节气氛的是寇聚,寇太傅。
      “说就说嘛,上次徒儿将他们三位安置到了马厩养马。”摘掉护甲的桑迟迟毫无愧疚。
      “哈哈哈,哈哈哈......”韩太傅大笑。
      这果断又是一笑料,回去定要给夫人好好讲讲,看那能言善辩的言官夫人到底巧言色变到达何种地步,嘿嘿,韩太傅真是开怀的很。
      看气氛好的没话说,桑迟迟再接再厉,“太傅们还是居住在静书阁如何?”
      “你安排就是了。”
      卧槽,难得的,三位太傅这么好招待,小蚕子骂人,果断的骂了。
      “那我们走着。”桑迟迟起身出朝门。
      “慢着。”
      多事的韩太傅,韩老头,烦人,人烦。
      “陛下的皇夫人选可不能因为此事推迟。”脸色相当的严肃,严肃的令一向维持脸僵的小蚕子都多出了几道褶子。
      “看太傅说的,怎么会推迟呢,自是不会的。”
      这委婉的还是他的主子吗?小蚕子惊愕中。
      “不要想着亲自带兵。”附加条件的是顾太傅,她的武艺师父。
      “忙去吧,我们一会自己走。”见好就收的是寇太傅。
      要不是为了获得支持,出兵有名,她何惧如此,何惧!何惧!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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