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长安叶疏疏》许意九

41、你还是走了

　　041你还是走了
　　傅离木从KTV出来时天色已大亮，明晃晃的太阳照着他，他忽然脚底有些发软。
　　冷水冲了一夜，从头到脚，他现在唇色发白，浑身颤抖，好像下一刻就倒下了似的。
　　“嘀——嘀——嘀——”汽车里的人聒噪地按着喇叭，催促着傅离木的脚步，忽然脚底一软就要摔倒，一双温润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可他还是倒了，恍惚间看见逆着光的一张脸，明艳动人，似曾相识。
　　入目的皆是苍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恶心气味，傅离木狠狠地蹙起眉。
　　“你醒了？”声音有些熟悉，傅离木扭头看，是许幸。
　　傅离木又蹙眉，不过这次是几乎微不可见的。
　　他对这个女生没什么印象，还是因为叶疏的关系才记住。这个女生喜欢他，甚至做了海鲜汤登门造访。
　　“医生说你重感冒，不过没事，输液就可以了，也不用吃药。”许幸笑嘻嘻地说，伸手抚平傅离木皱起的眉。
　　傅离木不经意地看见许幸明媚的笑，感受到她手指尖温润的触动。
　　这是和叶疏截然不同的感受。
　　如果说叶疏是块玉的话，那这个许幸就是一块红玛瑙。
　　叶疏的手是凉的，一年四季都是。而这个许幸从手掌心到手指尖都是温润的。
　　傅离木下意识地就拿许幸和叶疏比较，可能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是叶疏为他选中的人。
　　他没有理由不仔细感受。
　　结果叶疏居然给他找了一个与她自己风格迥异的女生，傅离木郁结。
　　傅离木想到叶疏，又想起昨晚的事情。傅离木的心“咯噔”一下。她，还会去找夏长安吗？
　　想的入迷，连许幸也忘了搭理。

　　实际上，叶疏还是去了。区别就是行程延后了，从12月21 日的机票改签到12 月25日，而12月25日是圣诞节却也是傅离木的生日。
　　生日宴会迟迟不见叶疏的身影，傅离木虽然心焦却也没有拉下面子去主动联系叶疏。
　　只是时不时向门口张望，仍旧没有叶疏的身影，眼睛里尽是满满的失望。
　　“叶疏她今天飞西雅图的飞机，已经走了。”齐南附在傅离木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傅离木正想探头看看叶疏来了没……
　　真是好笑啊。
　　他正翘首以盼着叶疏的到来，却不曾想叶疏早已登上飞往异国的飞机。
　　人们总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果然不错，傅离木现在的心犹如万蚁啃噬一般。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才不敢想，答案不是早已有了吗？
　　从一开始，他就输给了夏长安。
　　杯中的烈酒猛地灌入口中，似乎也没有描述的那么烈，倒是有些钻心的苦涩。
　　生日宴会是他那个老爹私自操办的，他只不过是当下主角而已。
　　他父亲那些生意场上的伙伴虚假地祝贺声已经快要让他作呕，这种地方真是一刻也待不住。
　　“怎么？傅学长想走？”许幸适时出现，傅离木点点头，“我知道有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许幸冲着他调皮地眨眨眼，傅离木有些愣，随即点头许下。
　　许幸展开笑颜，拉着傅离木的手偷偷从后门溜出来。
　　“我刚刚可把这里全摸清了，只有这里没有佣人。”许幸像邀功一般说到。
　　“嗯。”傅离木细若蚊吟地应了一声，没有后文。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你家？”傅离木见许幸熟练地打开房门。
　　“是啊。”许幸狡黠一笑，“我做了一桌子菜呢，考虑尝尝？”
　　傅离木看见她的黠笑不禁扬起了嘴角，“好。”
　　许幸更加开心了，上扬的弧度让人倾慕。
　　“都才刚做好喔！尝尝吧。”许幸备好碗筷，招呼傅离木。
　　菜确实是可口。
　　“怎么样？怎么样？”许幸一脸期待。
　　“手艺不错。”傅离木难得夸人。
　　“那是当然，亏的我苦练那么多天，来尝尝这个西芹。”
　　是为了他才学的做菜吗？
　　傅离木想起那日的海鲜汤。他没有丢，糟蹋美食可不是好习惯，味道委实不错。

　　“生日快乐，学长。”许幸举着酒杯要敬傅离木。
　　他也不好拂了许幸的好意，“谢谢。”
　　举杯共饮。
　　几杯酒下肚，许幸脸色有些酡红，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学长，让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许幸咬着筷子，含糊不清“我可以每天都做好吃的给你。”
　　傅离木微窘，原来他爱吃已经如此出名了吗？
　　“许幸，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想你们都应该看得出来，我爱叶疏。”提到叶疏，傅离木的语气柔和下来，眉眼也没有那么凌厉，“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你。做不成恋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许幸眼底是浓浓的失望，嘴角也挑着无奈的苦笑。
　　“你赢了，我的朋友。”许幸张开双臂，傅离木知道许幸这是真决定不追他了，毕竟许幸的真性情有目共睹，随即迎上许幸的拥抱。

　　许幸还是哭了，毕竟她是真爱过。
　　她不恨谁，只是很难过。
　　这生活怎么如此难过？明明喜欢却不能在一起，只因他心不在此吗？
　　许幸抱着膝盖就着眼泪饮下烈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被拒绝，又怎么能不难过？
　　我做你喜欢的菜式，我煲你最爱的羹汤，我可以为了你学做任何事。
　　你也终于回头看我了。
　　你说，许幸，对不起。
　　你说，许幸，做不成恋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好吧，我承认我拒绝不了你，我的朋友，至少做朋友可以离你更近。
　　我爱你，便爱你的全部。爱你的不够善良，爱你的不够热情，爱你的不够开朗。爱你的不够缺憾。
　　感谢你，直白地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