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暖林》榴莲球上的牙印

10、第 10 章

　　有时候,很多事情,很多行为都被外人认为很无趣,没有意义,只是因为你在特定的时间遇到,经历,然后无法忘却,没有人知道原因,更无迹可寻。
　　五六月是毕业季,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遇见一群人,又离开一群人。英桃像是看管了所有的离别,没有悲伤,微笑的送给每个人祝福,梦依人和同宿舍的人围在一起,交换礼物,牛二终于鼓起勇气要来了隔壁班女生的联系方式,李佳打着哈哈给每一位异性朋友打趣。
　　林墨轩收拾好了杂物,大包小包完,静静的趴在栏杆上,陪着那可还没成长起来的梧桐树。人人说高中离别似秋叶断枝,但是似乎也不那么难分离。
　　打扫卫生,收拾考场,英桃陪着林墨轩收拾好了教室,梦依人早早地被父母领回了家,挥挥手说了分别。有些人刚一分开,就已经忘记了模样,最后声音,名字,再见时亦如初见,英桃的话就是,时间永远只会向前,过去美好也不是为了倒退,只能当做回忆勉励。
　　林墨轩的考场在十中,一个人,牛二在二中,梦依人在一中,没有电影小说里的桥段,某人生病肚疼,发挥失常,一切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考场,针落成音,林墨轩看着做过一遍一遍似曾相识的题目,飞快的写着答案,偶尔演草纸上写写画画,又在哪个瞬间想起来陪伴过自己的梦依人,不知道英语作文是不是写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几何图形抓耳挠腮。
　　最后考试的是综合课,考完所有人都向飞翔的鸟,冲出学校,林墨轩偶尔被身后跑动的人撞到肩膀。
　　不知道是因为林墨轩字体潇洒,还是因为运气天佑那年的的卷子语文文综异常难,却正好难不住林墨轩,都是最擅长的科目,刚超一本线,高不成,低不就。梦依人因为长期缺课,成绩平平,二本线压线,却也喜出望外。牛二望着三百开头的分数,笑笑丢了成绩单,“老子过线了~”手舞足蹈,李佳家境允许,户口飞出来省外,转到了偏远地区考试,却发挥不利,但也过了一本线,命运弄人。
　　那是第一年网上填报志愿,麻将帮刚刚压抑全无,浑身自在,摇头晃脑了几天,全都挤到了梦依人家,忙坏了欣然阿姨,只因梦依人家有唯一的一台电脑,比较久,还是大头机,打开网页卡半分钟。
　　夏天炎热,没有空调,四个人挤在一个电扇的房间,欣然阿姨取了冰镇的西瓜,牛二边说着“真好吃”,啃了一个又一个,让林墨轩想起来八戒偷瓜的场景。
　　等成绩的时间异常难熬,下棋小数早已无心,中间没等到成绩,把瞎子等了回来。半年不见,瞎子依旧眯着小眼,多了个鸭舌帽,有种米国街头涂鸦风,“你懂什么,这叫潮流,潮流懂吗~”因为外国考试要求不严,大学都是考申请,瞎子无聊跟一帮国际友人学起了街舞,回国满心显摆,被牛二狠狠地摁住。
　　梦依人因为成绩平平,报了本省的二流保底学校,林墨轩心里考虑了很久,西安西北海南长沙选了个遍,哪个要走哪个,李佳听说林墨轩要志愿边疆建设,心里表示不服,跟着林墨轩报了个西北大学,名曰看命,牛二看了看学校,想就没想添上了北京。后来听说瞎子申请了著名的芝加哥xx,后来也不见说起,逐渐忘却。
　　刚开始的几天,登徒的父亲是个很有眼光的人,沿海刚发展的时候就下海经商,赚了一大桶金,在家乡开了个网吧,专门勾搭小青年,不料搭进去自己的儿子。麻将帮众人战线一致,天天抱成一团打枪放炮,梦依人无奈,又入坑武侠打发时间,买饭买水,苦不堪严。
　　看不下去的胡渣大叔,某天晚上来寻人,见角落枪炮轰鸣,人声鼎沸,随便瞄了眼无奈深陷其中,从此麻将帮有了精神和领导支柱,胡渣一声冲,众人惨死,大喊撤,被群夹围攻。
　　夏天的小城,偶尔已经有家装起来空调,有时用电过度,线路老化,网吧就会停电,有天众人骂骂咧咧的看着黑屏的机器,无所事事,大叔大手一挥,走!麻将帮跟着精神领袖回了老巢,踢起了实况,啃起了西瓜。从那时候起,林墨轩从痴迷电竞足球,变到了实物足球,牛二和胡渣踢的正爽,恨不得钻进电视,也踢来了录取通知书。
　　梦依人压线而过,被本省的学校录走,林墨轩和李佳双宿双飞,飞去了西北志愿边疆建设,牛二等了半天也不见通知书,打电话才知道因为今天音乐热,扎了墩,没有录取上,哭了半天回家准备挨板子。
　　那年林墨轩的班级,考的异常的差,前面的失利的失利,栽在语文上不少,后面的正常的正常,打着酱油。后来听说整个班级走了一本线的只有寥寥五六个,大多数高分选手都选择了复读,重战,文老头因为这一年的事件,被撸了班主任,做起了任课老师,后来大学临行前去看望,依旧摇扇喝茶,自在无比。
　　夏末,林墨轩在外婆家,一家人为林墨轩践行,外婆语重心长的奶出来一沓毛爷爷,让林墨轩垫上了学费,林莫言在一旁抽着烟,没有说话,大伯在边上看看笑笑,也不予搭话。
　　“墨轩啊,跑那么远,要记得保重身体啊。”晚上一起散步回家的两人,头顶斑斑星月,
　　“嗯。”
　　临行前收拾行李,林墨轩翻出来从初中开始用的日记本,落了一层灰,擦了擦,装进了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