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同志》北之海

42、林医生

　　这个世界充满了巧合。

　　Peter和童志看到开门的是昨天的林师傅，一下就愣住了，对方也笑了，因为同时认出了他们俩，然后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

　　来自北京的两个同志进到屋子里，在客厅，看到了有一个年轻的帅哥从厨房端出一盘菜，摆在餐桌上，然后同样报以热情的态度，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是一桌充分体现了北海的晚饭，蒸螃蟹、白灼大虾、清蒸粉丝蒜蓉扇贝、清蒸石斑鱼、辣炒花甲、蛤蜊豆腐青菜汤，全是海鲜。因为主人准备了螃蟹，所以Peter他们带来的那8只送进了冷冻室。

　　经过边吃边聊，首先知道了年轻人叫章一铭，目前在广州从事心脏方面的医疗器械市场工作，中年人林师傅叫林繁柏，从上海过来，原来是上海的一名心脏大夫。

　　虽然对方没有细说为什么离开上海，为什么到北海来，但peter知道这里面肯定充满了曲折的故事，尤其是后来聊天得知昨天年轻人章一铭也是相隔一年多第一次见林繁柏，更让peter心里对这两个人的故事很有兴趣，只是对方没有说，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我昨天就觉得林大叔不是普通人，根本就不像真正的出租车司机。吃饭过程中，童志举起酒杯敬了林繁柏一杯。

　　每个人都一样，无论医生还是司机，其实都是普通人，儒雅的林繁柏淡淡一笑。

　　那您以后准备一直在北海？童志挺好奇。

　　难说，北海适合生活，不适合创业。这里人口少，主要经济就是靠旅游业和海产品加工业，医疗市场很小，尤其是像一铭这样的人才，在这里根本就英雄无用武之地。

　　北海人口150万，市区人口连50万都不到，主要人口在合浦县。综合三甲医院就一所，北海市人民医院，而合浦县人民医院目前还是二甲。

　　你可以开个诊所。

　　现在开诊所难度挺大，手续繁杂，而且目前我的执照还没有转过来。

　　要不和我一起回广州吧？一旁的章一铭突然开口。

　　对啊，去广州，那里像您这样人才，绝对没问题。

　　做医生？林繁柏又是淡淡一笑，笑容背后能让人充分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忧郁。

　　先不说这些，我们喝酒吧，peter举起杯，小童，我们敬一敬他们，感谢他们热情的招待。

　　几个人仰脖喝了一杯啤酒。

　　然后林繁柏问他们俩今天都去哪了，明天怎么打算。

　　Peter说今天去了冠头岭和老街，明天去涠洲岛，计划在涠洲岛呆3天，然后下周三回北海，周四去桂林，最后周日从桂林回北京。

　　林繁柏说安排得挺好，没再说什么。因为年轻人章一铭只是请了2天假，周二就离开，所以基本上等peter他们从岛上回来，他也离开北海了，所以这顿饭基本上就是一次难得的聚会。

　　吃晚饭，几个人看着电视聊了会天，大概10点，Peter和童志就告辞了，临走前peter也热情邀请二位去北京玩。当然peter他们并不知道，北京是林繁柏和章一铭初次认识的地方。

　　因为林繁柏的家距离peter他们居住的酒店不远，大概2公里，所以peter和童志就散着步慢慢走回了酒店。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烧烤摊，以及道路中间绿化带露天的ktv，充满了一个海滨小城市的味道，这个景象在中国其他海滨城市很难得看到。

　　回到酒店，peter让童志先洗澡，自己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给广州那个旅行社的基友去了电话，想详细了解一下林繁柏和章一铭的故事。

　　等童志从卫生间出来，peter的电话还没结束，光在那里哎呀个不停。看来身为一个同志啊，就算已经快奔五的人了，还是有一颗八卦的心。

　　最后终于结束对话，peter就觉得电话背面都有点发烫。

　　什么电话啊，那么热。

　　本来想把林大夫和章一铭的事情想和对方分享的peter一听到童志说话有点酸溜溜，就打消了念头，甚至都不想回答，直接走进卫生间去洗澡。

　　广州旅行社的朋友电话大致说了一下林大夫和小章的故事。其实在同志圈很常见，一个已婚中年喜欢上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被老婆发现，造成了分手，老婆没有离婚，本来以为会云淡风轻过去，却不料同志之事被单位的同事公开了，已婚中年男被迫离开了单位，原来一个事业有成的心脏内科专家，最后造成家庭破裂，前途毁灭。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责怪小伙子，小伙子事后得知了这些，又和已婚中年重新联系。现在看起来，应该是重修旧好。至于广州旅行社朋友如何认识小伙子，因为小伙子从事医疗器械，经常要安排客户旅游和住宿，经人介绍，认识了身为同志的这个旅行社工作朋友，经常联系就成了好基友。

　　现在虽然小伙子和中年男人又联系上了，但未来怎么发展，小伙子很是担忧。因为北海基本没什么可以发展的，只有餐饮业和旅游业，而这两方面，小伙子和中年男人都没有做过，也没任何经验，尤其是如今，中年男人本打算靠平时开开车，炒炒股，谁知道进入8月份股市就跌得一塌糊涂，账面上亏损接近50%，快车业务也是进入淡季每天都很少单子，每个月扣除自身的保险和生活费，基本属于负收入。

　　去广州？去民医院做心脏科大夫，中年男人完全可以胜任，但这个心脏圈子太小，肯定会被医院以及同事知道他是，要面子的中年男人能否扛得住这个风言风语，实在是个未知数。去医疗器械公司，中年男人都46了，没有任何销售或者市场经验，会有公司看中吗？而且就算去一家心脏公司，同样要面对过去的同事和同行，还是需要承受别人的眼光，他能做到无视吗？

　　而小伙子这方面，父母都老了，他目前还没有出柜，假设他放弃广州工作来到北海，老父母方面能接受吗？出柜会不会给老人带来伤害？这一切都是未知。所以两个人之间，目前仅仅有的是感情，而现实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在前方等着。

　　Peter听完广州朋友的讲完，心里很是嘘唏不已，在淋浴的时候，也想到了自己。虽然自己没有家庭的压力，因为他早就出柜了，也没有来自同事朋友们的风言风语，但和童志之间关系，为什么走到现在成了死胡同了。出来之后，就过了两天，却感觉好像已经很疲惫，没有想继续旅行的快乐。

　　分手？肯定会伤害对方，但不分手，对自己也是伤害。

　　内心很纠结的peter胡乱的洗漱完毕，拿着浴巾擦拭着身体，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童志已经入睡，整个人睡在大床的右侧，很安静，就像一个婴儿蜷曲着身体，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

　　Peter扯过一条毛巾被，给童志盖上，然后自己也爬上床，睡在另一侧，一点睡意都没有。忽然旁边的童志似乎察觉到了，翻个一个身，整个人就趴在了peter旁边，Peter伸出右手把对方搂在怀里，而内心却深深谈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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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医生和章一鸣的两个同志爱情故事，在拙作《月在北海》有详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