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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忐忑 ...

  •   孙小兵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三天。
      第二天上午查完房他去了海淀区的疾控中心,匿名做了检测,因为是匿名,所以不免费,200多元,做了HIV、梅毒、还有乙型肝炎的检测,用的名字是王大兵。
      检验结果需要到第二天出来。
      孙小兵一直没有回复秦伟的信息,因为他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什么病啊?慢慢养病?过几天去看你?都是一堆废话。自己都还生死未卜,未来都被这个家伙给毁了,看什么看。
      第二天,是手术日,孙小兵一上午都没办法抽出空去疾控中心看报告,中午空挡的时候,还是溜出去跑了一趟。
      疾控中心中午休息,检验报告可以通过自助服务机器打印。站在自助打印机器前面,孙小兵有点慌乱,连输入两次都错误,最后第三次才把检验序号正确输了进去,然后从机器出口吐出来结果单。
      抗HIV 阴性。
      孙小兵一个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但他知道过两个月还要再来查一次,因为存在三个月的窗口期,那将是他的生死簿。
      也许说的重了,现在就算感染了HIV,也不是判了死刑,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者是不从事传染科的医生来说,并不了解太多,更重要是每年医院会安排体检,这个抗HIV是属于必查项目,而医院根本就不是能藏住秘密的地方。
      在江苏南京一家三甲医院,就有一个年轻的大夫体检出来抗HIV阳性,结果不仅全院都传开了,甚至整个社会都传开了,最后医生被迫离开医院。
      所以孙小兵当然害怕,他现在除了害怕,还有怨恨秦伟,怨恨自己,恨交友不慎,恨自己不坚持安全性行为,恨自己盲目瞎眼。
      周五晚上,孙小兵赶到了首都机场三号航站楼,他要接从美国回来的老婆,距离上次见面都有大半年时间,因为今年暑假老婆没带孩子回国,而是孙小兵的父母6月份去了趟美国旅游。
      人群中,看到老婆把孙小兵吃了一惊。原来很朴素的老婆变得神采奕奕,时髦的打扮以及恰当的化妆,让人感觉换了一个人,原来的家庭主妇不见了,现在就像一个高级白领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上了车,通过老婆简短几句话,孙小兵知道老婆现在是美国一家药企的负责亚太地区的市场专员。去美国后的老婆苦学了几年托福,然后考了托业,公婆旅游结束回去,她接到了这家企业OFFER。
      现在她一年可以有多次来中国出差机会。这个本来是一件好事,然后对于孙小兵来说,却是一件晴天霹雳的坏事。
      他心里惴惴不安,开着车一直回到家。
      梳洗完毕,上了床,孙小兵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战斗的状态。没有心思,没有心情,没有念头。但他知道,也没有任何能逃避的理由。
      于是,他偷偷先吃了一片蓝色的小药片,以及准备了安全套在床头柜,然后半靠在床头假模假样的看着书。
      只是令孙小兵诧异的是他老婆一直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洗澡吹头发,最后穿着一套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竟然敷着面膜,边走边说,飞机飞的太久,15个小时,把人给累死了。
      然后老婆掀开毛毯上了床,直接就躺了下来,拍打着脸部。
      我先睡了。然后伸手把她那边的床头灯关了。
      留下孙小兵一个人愕然在床的这边,他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但显然刚吃下去的药物开始起了作用,把身上的毛毯支撑了起来。

      秦伟从住院第二天开始就服用复方新诺明,一种白色大大的药片,很苦。
      第三天,也就是周三医生告诉他,目前的他的cd4只有100,病毒载量达20万,较高,可能感染艾滋病应该是有一年以上时间,目前已经属于发作期,并发感染了间质性肺炎。目前的治疗就是先积极治疗间质性肺炎,用复方新诺明效果就很好。等肺炎治愈后,将采用三联抗病毒药物的鸡尾酒疗法来控制。
      国家对艾滋病的抗病毒治疗是免费的,是由户口所在地的疾控中心登记并提供,如果人在北京工作,需要提供暂住证和单位的证明。
      另外医生还和秦伟说,因为患病时间可能有一年以上,所以这段时间有过性接触的伙伴,尤其是没有采取安全性行为的最好通知一下。
      秦伟听完没有言语,暂住证没问题,但单位证明没办法提供,他一整天都没有闷闷不乐。找孙小兵帮忙,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信息,要不要告诉他艾滋病的事,让他也去检查,至于其他人就无所谓了。
      周五下午,就在秦伟看着窗外的时候,那天陪他看病的中年人拎着水果进来了。
      中年人叫吴国平,是北京一家同志酒吧的老板。
      今天感觉怎么样。老吴问秦伟。
      还好。
      这个大大的白色药片真是很奇效,连续发热了几天,才吃了四天,昨天就没有热度了,人已经感觉轻松很多。
      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伟看着外面,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还是很亮堂,秦伟发现自己住进来几天都没有离开这个楼层,就同意了出去走一下。
      离开病房的空调环境,发现就算是6点钟,8月底的北京还是很热。于是,两个人就坐在树荫底下,长椅上坐着。
      你这个病治疗多久了。秦伟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
      我已经治疗有四年了,现在就吃一种药,挺好。
      医生和我说了,我住院后需要吃三种药物。
      对,鸡尾酒疗法,国家免费提供的。
      他们要我要回去到当地的疾控中心才有。
      你在北京没有工作吗?老吴很惊讶问。
      一直都没有。
      那你是M。。。。。。老吴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确,秦伟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标榜自己卖身,但他觉得他那种行为和MB也没有区别。
      哦,没事,我可以给你出证明,就说你是我酒吧的服务生,而且你出院了,真可以到我那里上班。
      其实老吴对于MB倒没有歧视,他见多了,他酒吧里虽然不提供这种性服务,但一直就有不少年轻人经常在他酒吧钓凯子。但老吴不拿提成,也不驱赶,只要第一不闹事,第二正常消费就可以。事实上,这些年轻人的存在也让他的酒吧会有一些固定消费人群,相得益彰,互惠互利。
      秦伟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中等个头,染得黄黄的头发,有点紧身的短袖T恤还带着亮光,虽然有点发胖,却穿着瘦腿裤,没有孙小兵魁梧,也没有孙小兵有气质,但眼神却流露出诚恳。
      秦伟本身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就算每次敲诈,他都很少说话,在交友软件上,他可以通过打字来聊天,但生活里,或者约炮时候,都很少言语,所以给人留下印象是成熟,但一旦敲诈起来就是有一股发狠的感觉,让对方很快就范。
      看着我干啥,想吃了我?老吴乐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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