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系统（快穿）》苍策九歌

27、现世0.4

　　分离时托马斯的话一直在夜云轩的耳边回响，即便回到驻区，夜云轩也没了办公的心情，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能量罩之外的星空，眼神直楞。直到星域主脑发出了声音，提醒他应该吃饭了，才换回了他飞远的神智。

　　夜云轩看着远处浩瀚的星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星网情况如何？”他虽然不能用光脑，但是他改进了的投影仪器却能够用另一种方式阅览星网上的信息，只不过操纵的人由他变成了星域主脑而已。

　　“支持奥莱·凯恩斯特的人多于支持你。”主脑的声音永远是沉稳没有起伏的，“奥莱在凯宁学院人气很高，他所发表出来的表白信感动了很多人。其中‘哪怕他资质低下，也是我心中永远的英雄。’已经成了热门话题。”凯宁学院不再中央星系内，而是在离星系不远的A区内，也是一所不错的学院。

　　“主脑……”夜云轩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应该怎么做？”

　　凯恩斯特联姻的想法，或许是为了剥夺夜家的权利，为了夜家庞大的资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奥莱的资质令夜云轩很心动，他们两个结合出现的孩子，起码是双B的资质，比他这个没用的废人要好得多。

　　夜云轩的体质和精神力太低，但凡有点儿本事的人都看不上他的资质。嫁入夜家或许能得到很多，但是一个资质不良的伴侣确实会被人嘲笑，拿出去也没有什么面子。女性不会接受为这种人孕育子嗣，同性除非是真爱否则没人能够受得了如此比对。

　　而他要做的只是放弃即将回归夜家的第五军区，放弃他‘指挥师’的荣耀，让夜家从新沉寂下去，甚至暂时的消磨在星际联邦这片舞台上。权利没了还可以从新争取，资源没了还能够重新寻找，但是唯有资质无法弥补。

　　凯恩斯特的小少爷嫁过来，他或许会失去权利，夜家也会就此隐没，但是却会有一个比他更加优秀，能够使用机甲的继承人。那个小少爷是否真的爱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有一个孩子，一个继承了夜家希望的孩子。

　　多好啊……

　　夜云轩将头埋入到了手中，躬起腰身形颤抖。双D的资质，是他的父母对他最后的期待，家族为了他当年投入了那么多，如今他能够给家族一个起码双B的孩子，只是如果这场希望背后，没有交易该有多好……

　　夜云轩对于人情世故了解不多，但是对于阴谋陷阱却极为敏感，否则也不会成为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指挥师。这么久，足够他看透凯恩斯特家那个小少爷表白信背后的深意了，也足够他看透凯恩斯特家的目的。

　　奥莱所描写的孩子，所说的只是希望他能够拥有一个有着夜家血脉的孩子，语气卑微仿若求子的话语，却没有保证孩子是用他的能量作为母体。一个共同的孩子，也可能是相对较弱，更容易直入未发育种子的身体作为母体。

　　美好的生活，一个在夜家星球上的美好生活，听起来就好像是他嫁入了夜家，可是从头到尾的角度，都是以一种夜家主人的身份。描写了风景，描写了孩子，描写了爱人，却隐隐给了夜云轩一种将他囊括在外的感觉。

　　如果真的爱他，虽然军区之间不可联姻，但是被开除家族的却可以跨军区结婚。这样的例子星际联邦百年来就有一例，如果奥莱真的有信上说的那么爱他，他也可以这么做。夜云轩知道自己立场这么要求，却依旧忍不住奢望。

　　奢望他爱自己，奢望他不是一个人……

　　“主脑……”夜云轩声音带着颤抖，“如果有一个孩子，他的资质会是多少？”

　　“双C的可能性16%，双B的可能性43%，双A的可能性2%。BC的可能性31%，AB的可能性4%，其他可能占4%。”星网给出的几率令夜云轩动摇了，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这样的资质或许别人看不上，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你的精神力太低，不建议作为母体孕育种子。”主脑的话近乎残酷，“不到七个月母体就会因精神力干枯，体质过于虚弱而死亡。”

　　夜云轩嘴唇微微发抖，扭头看着泛着金属色的墙面。他如今近乎于无的精神力，在有父体支撑的情况下能够孕育七个月的孩子，那么如果再高一点儿能不能再支撑三个月？只要有一个孩子，夜家的传承就不会断。

　　至于作为一家之主却作为弱势一方成为母体，明明是少将却不如一个还在念书的孩子。他所有的尊严与傲骨，在传承之前统统化作了灰烬。只要能有一个优秀的孩子，只要能够给夜家一个比他优秀的孩子，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害死了那么优秀的父母，害死了还没见面的弟弟，就有责任还给夜家一个比他更有希望的继承人。夜云轩虽然厉害，但是他无法使用机甲，无法使用光脑，甚至别人一个小时的计算他都要借助星脑花费成倍的时间。如果不是有星网主脑一直陪着他，这个世界上也绝计不会出现如此耀眼的夜云轩。

　　只是，夜家却不需要这样的家主。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上战场厮杀，能够操控机甲的战士。

　　“云轺，小轺，轺轺……”夜云轩轻声含着这个名字，那是他父亲给弟弟的名字。他无数次幻想过弟弟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比他更加出色，会不会有着优秀的资质，让父母眉宇间少几分忧愁多几分快乐。

　　主脑没有吭声，一时间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夜云轩的低吟。一遍又一遍，从最开始的浅吟到了后来的呼唤，声音从悲怆逐渐变成了坚定。

　　“主脑，你说我的孩子叫云轺可好？”如果可以，希望弟弟能够转世成为他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他愿意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奉献给他。这是他亏欠他的，也是他想要弥补的东西，只要给它一个机会。

　　“不建议作为母体孕育子嗣……”主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云轩打断了。

　　“他会成为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孩子。”夜云轩站起身，原本有些伛偻的身子重新挺直，“主脑，孩子就是未来，这是你告诉我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小圆球眼神灼然，“我是个军人，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更何况是为了他！”

　　“主脑，我想最后搏一次。”夜云轩看着虚空中的摄像头，声音坚定。

　　“否决。”比起夜云轩破釜沉舟的气势，星网的声音平淡的就仿佛在念一串没有意义的数据，“夜云轩，根据前两次实验数据显示，第三次试验成功率48%，失败率50%，不确定因素2%。失败几率太高，不建议执行计划。”

　　“但是依旧有百分之四十八的成功率！”夜云轩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被人说服，“只有百分之二的差距，很容易就能够被弥补。只要我再想想办法，改进一下设备措施，我就有办法增大成功率，我就可以进行这组实验！”

　　“否决。”星网的电子音很平静，“实验组封闭中……”

　　“停下！”夜云轩提步就朝着金属墙撞去，却被在半空中突然展开的淡黄色金属光网给拦住了。

　　那是军用的拦截网，这种拦截网能够拦截二级以下的全部弹药火力，更不用说阻拦一个人了。意识到星网要做什么的夜云轩，声音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很多，几乎是在嘶吼了：“我命令你停下！现在！立刻！马……”

　　“封闭完成！”星网没有听从夜云轩的话语，只是执意执行了自己的任务。大概是因为太生气了，夜云轩在星网一贯平淡的语气中听见了同样命令的寓意：“实验组封闭已完成，档案封锁中……封锁完毕。”

　　“你被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服从命令！”最后的希望被堵，哪怕是夜云轩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翻滚的情绪。一直以来被隐藏的很好的脾性终于爆发了出来，那一刻一直被教导的什么温婉如玉的君子形象，什么情绪不外露的高层形象，统统被他丢弃了。

　　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只想着一件事情。

　　他的精神力，没有办法为家族留下一个孩子。

　　“托马斯·莱特的话，不要在意。”星网一针见血，“对你没有好处。”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你倒是用你的数据告诉我啊！”夜云轩一拳一拳的捶打着光网，感受着手下的反弹力，“用你的数据说服我，用你的资料劝说我，告诉我啊！”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在这片沉默中，夜云轩头抵着光网慢慢滑倒在了地上。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夜云轩急促的呼吸声，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夜云轩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声音也不再那般的激进了。

　　毕竟是星网一手带起来的孩子，虽然一时之间控制不了情绪，但是短暂的发泄过后，夜云轩也意识到他单方面的怒火并不能解决什么。如果他没有办法用数据说服星网，他永远不可能重新开启这项实验。

　　观测到夜云轩的数据再次变得平稳，星网的声音在房间里出现：“找平民受孕，”星网只是没有情绪的数据，“留下子嗣的可能性为26%，在有26%的成功率情况下，不建议以身试险。”虽然这么说，身后的防护光网却没有消散的意思。

　　“然后呢？”夜云轩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手捂着脸看不清表情，“告诉全星际的人，我的匹配度太过底下，只能做受孕的一方么？”他的精神力太过底下，影响到了他精O子的活跃性，想要匹配就变得极为困难。

　　这个秘密是这几年他在身体测评报告中通过对比发现的，他是星域疾病中罕见的患有联动症的人。换句话说，他的精神力会一步一步的开始影响他身体各个部位器官的整体水衡，拖着他的平均系数逐渐下降。这也是为什么他执意要激活自己精神力的另一个原因，如果他的精神力在不被激活，他的前路就要被斩断了。

　　星网回答他的依旧只有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

　　“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遍，从被人发觉精神力底下基因改造液都没有作用，到后来双亲死亡，再到后来实验的失败，“为什么，偏偏就是我？”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房间里的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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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有人觉得这样的夜云轩很憋屈，这本身就不是一篇纯脑洞YY文，三千最近心里有些阴暗倒是真的。

　　关于孩子，总要找个借口继续下去这个故事吧，而且在三千看来这就是为什么历史能够传承。三千觉得，那些明明有能力，却随随便便就说不要孩子，把孩子打掉的人是不负责的，不成熟的人。

　　最简单的例子，闹饥荒的时候，食物是最先给那些孩子的。在家庭中，所有的需求都是最先满足孩子，而孩子的花销永远是最大的。

　　就好像永远有人在问女友和母亲坠海，救谁。却没有人问孩子和女人坠海，救谁。大多成年人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救孩子。哪怕你问那个坠海的女人，她如果真的爱自己的孩子，就会选择救自己的孩子。

　　在三千看来，这就是为什么夜云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在他看来孩子才是未来。

　　当然，只是三千个人私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