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艺术》酸葡萄54

7、杀手之死

　　肖得志今年五十岁了,这个年纪的他有一样同年龄的男人很少有的东西,这样东西本是所有男人与生俱来,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几乎所有男人都会失去这样东西,但是肖得志是个长情的人,他到现在都保留着这件宝贵的东西,这宝贵的东西就是童子身.肖得志也不是多想要保留自己的童子身,他一直都想要找个女人把自己这件最最珍贵的东西给献出去,可是这些年找来找去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肖得志来自贫穷的农村,那里通常都是重男轻女,家家都想养男孩子传宗接代,可是这养孩子不是你想养就养的,这里有政策的原因,也有经济的原因,好在科学技术进步了,使得人们在女人怀孕的时候就能够知道她肚子里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这样的科学技术使得很多农村里养了梦寐以求的男孩,肖得志就是这样的产物.根据肖得志的妈妈告诉他,他本来应该有七个姐姐,而现在之所以有两个姐姐的原因是其她五个姐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被做掉了.
　　肖得志爷爷得知肖得志妈妈怀的第三胎也是个女孩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让肖得志的爸爸带着肖得志的妈妈去把孩子给打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家里最多只能养得起三个孩子,肖得志的妈妈生的前两个孩子都是女孩,所以生的第三个孩子必须是男孩.肖得志的爸爸听了肖得志的爷爷话后觉着有道理,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不能生个男孩子那就是不孝顺,所以他觉着有必要生个男孩子,所以他就带着肖得志的妈妈去把肚子里的第三个孩子给打掉了.紧接着就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肖得志的妈妈一连打了五回胎,直到怀第八胎,才终于怀了肖得志这个男孩.
　　肖得志这样的事情在他老家不是什么个例,而是普遍现象,长此以往就导致了农村里男多女少,渐渐地,农村的人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肖得志这批人长大了以后农村里肖得志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明显比男性要少.而就是这些数量比较少的女性里面,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就嫁到城里面去了,而那些姿色不怎么样却有学历的女性又不甘愿留在农村里,因此不愿意同农村男人结婚,而城里的女人就更不愿意嫁到农村里来了,基于种种原因,像肖得志这个年龄的很多男人就找不老婆,肖得志就是那些找不到老婆的农村男人之一,原因没有其他,因为肖得志挣不到钱.
　　其实肖得志这几年感觉已经好过多了,他最最烦恼的他年轻的时候,因为年轻的时候荷尔蒙分泌旺盛,那根男人的东西一天抗议几次让肖得志找个女人,搞得肖得志很是难受,那时肖得志心里整天想的都是能够和女人睡上一觉,品尝一回和女人睡觉的滋味,可是因为贫穷,肖得志一直没找到老婆,所以他一直都没能和女人睡上一觉.肖得志原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很悲催,但是没过几年肖得志就发现其实他的人生也不是那么悲惨,虽然他依然没有找到老婆,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那根男人的东西不再抗议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很少抗议了.
　　你可能要说了,肖得志没有娶老婆的钱,总不至于连付给性工作者的钱都没有吧.这就是肖得志不一样的地方,肖得志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在肖得志的心目中,他是正经人,而那些性工作者全都是不正经人,像他这样的正经人是不屑于和那些不正经的人睡觉的.当然,肖得志更害怕的是得病,因为同村的二癞子就得了一种只有男人和女人睡觉的时候才会传染的病.
　　二癞子和肖得志境况差不了多少,二癞子也穷的连老婆都娶不起,二癞子也时常能够感受到肖得志的那种难受,二癞子为了把难受变成享受,就花了点钱找了一个性工作者睡觉,和性工作者睡觉以后就和肖得志说和女人睡觉有多么的享受,肖得志听了二癞子的话后就把自己的处事原则给忘了,就在肖得志打算抛弃自己的处事原则的时候,他就听说二癞子因为和性工作者睡觉被警察给抓起来了,肖得志听了这件事以后就再也不敢想和性工作者睡觉的事情了.
　　二癞子因为和性工作者睡觉被抓,但是很快又被放出来了,放出来的二癞子并没有吸取教训,只要一有钱依然去找性工作者睡觉.肖得志就问二癞子难道他就不怕被再被警察抓,可是二癞子告诉肖得志被警察抓这种事情是难得一次,因为警察同志们也知道如果大量男人的精力得不到发泄这社会就会乱了,所以这抓性工作者事情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是为了让女人们放心他们的男人没有机会和其他女人睡觉,再说了就是和性工作者睡觉的时候被警察抓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肖得志听了二癞子的话后觉着很有道理,于是再次打算抛弃自己的原则,找一个性工作者睡一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肖得志就被告知二癞子快要死了,肖得志觉着奇怪,二癞子身体比他还好,怎么好好地快要死了呢一打听才知道,二癞子得了一种只有男人和女人睡觉才会传染的疾病,肖得志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又拾起了他的人生原则.就这样肖得志的童子身一直保留了到了五十岁.
　　但是这几天不一样了,肖得志突然有钱了.肖得志是个乐观主义者,他一直觉着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贫穷,总会有发达的那么一天,但是肖得志却不知道发达的方法,有一次肖得志在电视里看到有人中了彩票,变得飞黄腾达,肖得志觉着这方法省事,因此一有钱就去买彩票,一有钱就去买彩票,一有钱就去买彩票,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三十年.这不,黄天不负苦心人,肖得志终于中了一回大奖.其实肖得志的数学不好,如果肖得志的数学好那么一点话,那他算一算就会知道,他这三十年买彩票花的钱加起来比他中大奖所得钱还要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肖得志中大奖了,有钱了.
　　肖得志虽然有钱了,但是他的愿望并没有多大改变,还是找到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童子身给先出去,但是这时候他又有了新的烦恼,那就是想要他童子身的女人太多,上到已经绝经了老太太,下到身体还没发育的小姑娘.要知道过去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媒婆进过肖得志家的门槛,但是自从他中了大奖以后,他家的门槛已经被媒婆给踩坏了,不过没关系,肖得志有钱了,可以换个门槛,换个配得上他这个有钱人的门槛.
　　肖得志也发觉了,自从他中奖了以后,周围人和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以前那些不屑理睬他的人现在看到他都主动跟他打招呼,即便是一些权贵也时常拿一些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来咨询他的意见,女人看他的眼神则是由歧视变为多情.
　　肖得志确确实实的感受到金钱给他带来的好处,他也可以像以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一样用眼睛余光去看周围的人了,尽管这样,那些被他斜视的人还是整天粘着他,既然这样,肖得志就把斜视他人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从此以后,肖得志看人的眼神就永远是斜视,不了解事情的人还以为肖得志的眼睛天生就是斜的.
　　肖得志不是一直想要把自己的童子身献给女人吗,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是童子身,那是为什么呢因为肖得志觉着只有那些个年轻漂亮,肤白貌美,臀翘腿长,胸大腰细,学历丰富,知识渊博的人才配得上拥有自己的童子身,为此找到这样一个女人,肖得志花费了一笔不菲的金钱和相当长的时间,不过总算黄天不负苦心人,还真的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愿意跟着她.只是没见识的肖得志不知道那个女人除了性别十有八九是修改过得.
　　肖得志找到了他心目中的这样一个女人之后又觉着如今以他的身份不能随随便便的在一个地方丢了自己的童子身,必须的是有品位的地方,这不听人说有这么一家大酒店不错嘛,于是就开着他刚买的豪车来到了这家酒店考察这家酒店是否能够配的上他在此和女人行他人生中的大事.
　　肖得志还没到大酒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前面一辆车里的主人把车停在大酒店的门口,然后从车里走了出来,走到大酒店门口服务生面前,将他的车钥匙给了那个服务生后就进入了大酒店,然后服务生就很主动的将他的车开进了大酒店的车库.服务,周到的服务,令人舒心的周到的服务,这一幕使得肖得志对这家酒店有了一点好感,他觉着只有这样服务周到的大酒店,才配得上他这样身份的人.
　　肖得志刚刚将他的车停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又有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走了出来,于是肖得志也学前面那个人一样,从他的豪车里走了出来,然后斜着眼睛看向那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将自己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
　　这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是谁这个人就是韩杰.
　　韩届住进大酒店以后就感觉自己好像身在天堂,因为大酒店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是奢华,他活这么久从来都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在前台的时候当他得知住这里一夜所需要的价格时,差点吓的尿出来,因此为自己能够免费住到这样的地方显得很是兴奋.而楚河却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因为自从他挣到钱以后出入的场所十之八九是这样的地方,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养精蓄锐,早点找到郝温柔和她的小白脸好送他们去天堂.
　　再美好的梦也总是要醒的,天亮以后,韩届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能住到这样的房间不免黯然神伤,为了能够弥补这样的缺憾,韩届觉着必须要从这大酒店里带走点什么.韩届在酒店房间里选来选去最后决定穿走酒店里的衣服一套.韩届之所以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韩届想过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太土,回去见老爸最后一面怎么着也得穿出个人样来,再一个就是韩届觉着这大酒店里的很多东西虽好,但是那些物件太大,带着太碍眼,会被人看见,其他能带走的东西比如牙膏牙刷避孕套之类又太普通,韩届觉着住这样的大酒店一夜,怎么着也得大气一回,所以韩届选来选去最后选择穿了大酒店房间里的一套衣服.
　　楚河看了韩届穿的衣服之后立刻就从心底里鄙视韩届这个土包子,因为韩届给自己选择的衣服和这大酒店里服务生所穿的衣服没什么两样,不过楚河想的是早点找到郝温柔和她的小白脸,然后杀死他们,他可不想浪费时间教一个土包子穿着,所以他带着穿了服务生的衣服的韩届出门了.
　　因为楚河还要结账,所以韩届就率先出了大酒店的大门.韩届站在大酒店的大门外等待楚河出来的时候,一辆豪车停到了大酒店的门口,很快一个中老年男人从豪车里走了出来,这个男人就是肖得志.肖得志看了韩届一眼毫不犹豫的就走到他的面前优雅的伸出自己胳膊,胳膊那头连着手,这句话是废话,肖得志又不是残疾,胳膊那头自然连着手,但是之所以会这样写是因为肖得志的手指头挂着车钥匙.
　　韩届倒是认识肖得志手指头上的车钥匙,可是他不明肖得志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想为什么这个陌生男人要把一辆豪车总给他.肖得志自从有钱以后就觉着所有人都得对自己礼敬有加,却不想韩届这个服务生居然不懂规矩,看不起自己,因此很是生气的问韩届是不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韩届听肖得志问话的语气不善,因此有点生气,就在韩届打算发作的时候,楚河及时出来了,楚河见惯了世面,自然明白肖得志错把韩届当成服务生了,把车钥匙给他就是为了让韩届为他停车,可怜韩届看不明白这意思.
　　楚河一看肖得志的车是一辆豪车,当即心生一计,急忙冲过来接过肖得志手里的车钥匙,还不停向肖得志道歉,韩届一听楚河的话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知道楚河打的什么鬼主意了,想想这个肖得志目中无人,给他一点教训也好,因此配合楚河坐上了肖得志的豪车,两个人开着豪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只留下肖得志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楚河和韩届没有开走从甑功夫那里劫持来的车最难过的人是谁当然是江洋,因为江洋为了杀韩届把甑功夫的那辆车的刹车给处理了一下,只要楚河和韩届坐上了那辆车,那十有八九是要去天堂找上帝了,可是楚河和韩届坐上另外一辆车走了,你说江洋能不伤心难过吗
　　江洋知道甑功夫的那辆车有问题,自然不会去乘坐甑功夫的那辆车,那甑功夫的那辆车被谁开走了呢你想的没错,就是甑功夫.
　　甑功夫是个爱车如命的人,一个业内鼎鼎有名的职业杀手被一个神经病给劫持,这让甑功夫觉着已经丢人丢到家了,而楚河这个神经病又抢了他的车,这件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事到如今,甑功夫觉着他和楚河这个神经病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生意这么简单了,而是私人恩怨,这件事关系到一个杀手的尊严,一个杀手没有了尊严,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江湖上.不杀楚河,天理不容.不杀楚河,江湖难容.
　　甑功夫能够成为一个杀手中的杀手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比如说他每次杀人之后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来过,无论怎么找都不会找到他的指纹或是脚印之类,甑功夫把这叫做职业标准,好多杀手就是因为没有标准才会死.
　　甑功夫遇到楚河之前几乎从来没有犯过错,但是自从遇到楚河之后他却接二连三的犯了错,先是被楚河绑架劫持,这次又找人找错了地方.甑功夫在自己的车里装了跟踪系统,就是这个跟踪装置害他犯了错.甑功夫以为楚河楚河既然开走了车,那就应该跟他的车在一起,所以他打算依靠跟踪装置找到楚河,可是等到甑功夫到达的时候,楚河早就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他的车,甑功夫气愤不已,当即打算开上自己的车去追杀楚河.
　　甑功夫绝不会想到楚河会对他的车动手脚,因为楚河确实没有对他的车动手脚,可是他的车却被另外一个想杀乘坐过他的车的人动了手脚.甑功夫因为急于想要追上楚河,所以一拿到车就把油门拉倒了底.甑功夫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车技有着绝对的自信,他一直觉着如果他去当职业赛车手,那一定没人知道舒马赫是谁,以他的水准,开车绝不可能出事.但是很快甑功夫就觉着哪里不对劲,他想要减速转弯的时候根本无法减速,这个时候甑功夫想起了师父曾经和他讲过的一句话,一个杀手永远要怀有敬畏之心,甑功夫一直觉着这句话是一句废话,但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有他的道理,只是他明白的太迟了.
　　就这样,一个鼎鼎有名的职业杀手死在他最喜欢的爱好上了.
　　话说这回韩届老家的路有点长,楚河和韩届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吧,于是两个人就在路上聊了起来,男人在一起聊什么,当然是聊女人,于是两个人就从聊女人开始,从心如苍井空似水聊到意比松岛枫叶飞,再从窗外武藤兰花香聊到情似饭岛爱相随.聊着聊着楚河知道了韩届为什么急着要往回赶,而韩届也知道了楚河为何一定有要杀死他的年轻漂亮的老婆.这一聊韩届觉着楚河是一个值得自己学习的榜样,而楚河也从韩届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的影子,两个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