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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红衣少女 ...
西边,太阳还剩半边脸挂在远山上,山已被涂成满身的金黄,周围彩云飘绕,万千气象。东边,皎洁的月已缓缓升起,一颗耀眼的启明星紧紧相随,映照着浅灰的天。
白衣少年站在窗旁,痴痴地望着西北方向。
“咚咚咚”敲门声急切地传来,打断了少年的凝思。
少年打开门,对上了一张娇俏明丽的脸。
红衣少女轻盈地推门进来,“我就知道你在,这么黑,怎么不点灯?不用帮老板省油吧!”句子如弹珠般从她那张小巧微翘的唇中噼里啪啦地冒出来,她快步地走到桌边,熟练地点燃油灯,屋子立刻亮了起来。
红衣少女转过身,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少年似乎被激怒了,用一种近乎冰冷的语气说道,“姑娘,深夜造访一个陌生男子,不怕名节有损吗?”
少女没有搭理,反而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这张床真硬,又脏,我那张也是。还说什么上等房,咱们都被坑了!”
“姑娘~”少年愣在原地,不甘心地加重声音。
“噗哧”少女笑了出来,仿佛一朵含苞的红色月季刹那间绽放出最艳丽的花朵,“我们认识一下,不就熟了嘛!”少女走近少年,上下端详着他,“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装成男人多可惜。”
少年,不,应该是白衣少女的脸微微涨红了,咬着牙低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我是女孩子啊,有些细节只有女孩子才能看到,”红衣少女盯着她的耳垂笑嘻嘻地说,“我可没听说过男人有耳洞的啊!”
白衣少女摸了一下耳垂,露出一丝苦笑。
“我叫李秀宁,你叫什么?”红衣少女继续说道,嘴角依旧是甜笑。
“姑娘,你我萍水相逢…”白衣少女警戒地说,却看到李秀宁秀眉一挑,那神情竟是如此熟悉,让自己一时忘了言语。
“咱们相遇就是缘分,交个朋友。”李秀宁收起嘻嘻哈哈的态度,语气变得严肃而真诚,期待地盯住她。
白衣少女看着李秀宁——为何她的眉目之间如此亲切,仿佛认识了许久,“我,叫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李秀宁重复了一遍,开心地笑了。不知为何她头一眼看到这女孩就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她李秀宁从来都是跟着感觉走。
清晨的空气很清凉,初阳的光柔柔地洒泻着,云雾随意地飘在微微发白的天际。
马儿愉快地奔跑,尽情地嘶鸣跳跃。马背上是两个年轻的身影,白如雪,红如火。
“是雁门关!”李秀宁雀跃地挥手欢呼,“无垢,雁门关到了!”
长孙无垢的目光早已被吸引了过去——雄关依山傍险,高踞雁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气势蜿蜒。其间各有东、西二门,皆以巨砖叠砌,过雁穿云,气度轩昂,门额分别雕嵌“天险”、“地利”二匾。
关口上建城楼,巍然凌空,两队驻关军士整齐来回踏步,神情戒备而肃穆。
“这里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雁门关了!李牧将军就是在这里大败匈奴军,‘飞将军’也曾在这儿与匈奴交手数十次。”李秀宁神往地说着,“小时候常听这些英雄保家卫国、奋勇抗敌的故事,二哥说要带着我一块儿来的。但他不守约,趁我留在老家之际,自己偷偷跑来参军。我来找他,他一定要给我个交待!哼,凭什么女子就不能上战场,总有一天我也要披装挂帅,征战沙场!”秀宁豪气干云,不输男儿,“可是无垢你为何也要来这?”
“这是爹和我的一个约定。”无垢平静地说,周身隐有淡淡哀伤浮动,“雁门关,关外草原,牛羊马群,梦中已出现多次。”
“你爹呢?”
无垢顿了一下,缓缓道,“爹已经去世了。”
“无垢,对不起…”
无垢微笑地摇摇头,凝望向雁门关,浮在周围缓缓流动的空气也似变得凝重起来。
“无垢,你知道我最佩服的英雄是谁吗?”秀宁话题突转,“是长孙晟大将军!虽然长孙将军打的仗并不是很多,但是突厥却是基本上是毁在长孙将军手上。当年的一箭双雕让他扬威突厥几十年。因为他,突厥才不敢进犯咱们大隋。可惜将军死得太早了,否则突厥敢这么嚣张?”秀宁越说越激动,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无垢,“无垢,你也姓长孙啊!长孙这个姓很少见哪!你们是亲戚?”
无垢的脸隐在树荫里,投下一道暗影,她微转过头,避开秀宁疑问的眼神,低柔的声音仿佛自另一空间飘来,似乎有些发颤,“我是他的同族。”
“哦!难怪!”秀宁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遂又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长孙这个姓这么少…”
“秀宁,你知道这儿为什么叫雁门关吗?”无垢打断秀宁,“雁门山,也叫勾注山。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故有‘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的说法。这里地势挺拔,东走平型关、紫荆关、 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战国时期的赵武灵王在此置雁门郡,设雁门关,抗击蛮夷,一直来便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若其失守,中原之门大开,突厥便可长驱直入了,故此为历代兵家争夺之要地。”
“无垢,你真是学识渊博啊,我二哥都说不上来这许多!”秀宁夸张地大拍手,“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偶像!”
“若能过雁门关,到草原去看看,那便更好了。”无垢自言自语,视线似飘过了雁门关,去到了那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雁门郡,气氛压抑肃穆,行人匆匆行走,不时见一小队军人来回游荡巡视。
几个乞丐,在路上颤颤悠悠走着,边走边乞讨。
秀宁拉着无垢无聊地到处逛着,“你说这儿怎这么萧条啊!”
“雁门地处边陲,突厥时扰之,流民四散,自然不如大兴、洛阳繁华!”
正说着,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然撞了上来,匆匆跑了。
秀宁只觉腰上一空,马上反应过来。她大叫一声“偷东西!小贼哪里跑!”身子便如轻燕般往前掠去。
等到无垢赶到时,秀宁正抓着一个少年的手。
“什么不学,学做贼!”秀宁愤怒地叫着,引来一堆围观的人。
少年十三四岁光景,衣衫破烂,尘土满布,眼神却是倔强无比,“你冤枉我,我虽然穷,却从不做这偷鸡摸狗之事。”
“人脏并获,你还敢狡辩!”秀宁手上力道加重。
“我乃遭人陷害,姑娘是非不分!我解释亦无用,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少年不卑不亢地说道。剧痛从手腕传来,抽着五脏六腑如火烧了般,只见他却紧咬下唇,血丝依稀可见。
“秀宁,你先放手。把事情弄明白了。”无垢劝道,将秀宁拉开。凭直觉,这个少年眼神坦然,自有一股正气——偷盗之辈怎有此坦荡神色!
“已经搞得很清楚了,这钱袋就是在他身上找到的。”秀宁恨恨地说,将钱袋抛到无垢手上。
无垢拿起钱袋,细细观看,眼角余光却在探索人群。一抹得意的奸笑不偏不倚落入眼帘——她的心中顿时清晰起来。
“你介意让我看你的手指吗?”无垢柔声对少年说道。
“我问心无愧,有何不可!”少年伸出手,只见十指黑黑,落了几层灰似的。
“秀宁,他不是小偷。”,
“这么肯定!”秀宁颇疑惑地瞪着无垢。
“你看这钱袋。”
秀宁狐疑地接过钱袋细看,只见钱袋上两个黑黑的指印。
“这拇指和食指印恐怕是方才那小偷不慎留下,但这小哥的十指俱是一个颜色,指印也与袋上所留不相符,恐怕是那小贼见你追的紧,随手将钱袋塞到这少年身上了。”
“是了,刚才我被人撞了。”少年感激地看着无垢。
“我想那人还在这里,只要咱们查看一下,若是右手拇指与食指较其他八指干净,再比对指印,便可知晓。各位,不知愿否让我等检查,也好还小哥一个清白。”无垢的眼光犀利地看着四周围观群众,语气极具煽动力。
人群骚动了起来,不少人已伸出了双手。
一个灰色的影子趁着骚乱的人群匆匆向后退去。
“哪里走!”秀宁的身子比说话更快,一个飞燕展翅掠过众人上空,抓起那人衣领,“啪”地扔在地上。
“你,你要干嘛?”灰衣人心虚地说。
“你为何要逃?”秀宁气势汹汹道。
“我不是逃,我是有急事赶回家而已!”
“好,我相信你,不过得先看看你的手。”不等着那人挣扎,秀宁已翻开他的手。却见除了右手拇指和十指,其余八指异常干净。
那人也是一愣,随即叫道,“你看你看,我的拇指和食指很干净,钱袋上的指印不是我的。不是我偷的。”
“恰是你偷的。”无垢微微一笑,气势却是迫人,“指印当然不是你的。因为这指印是我印上去的。”话才出口,众人皆云里雾中,只有秀宁明白过来,眼睛愈加明亮。
无垢不等他反应,继续逼问,“为何你的手只有右手拇指和食指是脏的?”
“这,这…我,我忘了擦了。”那人支唔着,气势亦弱了,紧低着头不敢抬起。
“擦手不擦拇指食指,你倒还真特别,”秀宁冷笑着,突然伸手拉起他衣服下摆,只见衣襟灰皱,可见八个明显的指印,似是刚印上去的,“没想到你是用衣服来擦手的啊!你一定是听见无垢那么说,才急着擦手毁灭证据,反而掉进她设的局里,我看你还有什么说的。”秀宁如刀般锐利的眼光盯着他,“我要带你见官。”
众人终于明白了,议论纷纷。
“大,大姑娘,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灰衣人“啪”地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飞。
“我比你还小,叫什么大姑娘!叫我大侠!”秀宁白他一眼,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是,是大侠。我真的知错了!”
“你错在何处?”
“我,我…”那人词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那就让我告诉你,第一你不该偷,第二你不该嫁祸他人。我一定要带你见官。”
“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小人真的错了,”说着他开始劈劈啪啪打起巴掌,“小人老母还病在床,等着小人呢,大侠啊~”
“秀宁,钱袋也找回来了,我看就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知错能改,咱们给他一个机会吧!”无垢看着不忍。
“好吧,看在无垢的面子上,只要你跪在这念上一百遍,‘我再偷,再陷害别人就是猪狗不如’,我便暂且放过你!”秀宁狠声说道。
“是,是!”那灰衣人竟真的跪在路边念了起来。
“多谢公子还我清白,若是日后相遇,必当涌泉相报!”那少年对着无垢一拜。无垢仍旧是一副少年打扮,看上去俊秀无比。
“小哥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我看小哥谈吐不凡,傲骨不屈,怎流落此地?”
“马周却曾读过几年书,只是如今战乱,与家父辗转逃难于此,不料爹他染了风寒,无奈之下,才卖些字画,筹些银两给爹看病。”少年说话间尽是无奈之色。
“你叫马周?”秀宁颇欣赏地看着他,指着散落在地的画问道,“这都是你的画?”
“是!”
无垢捡起画,细细观赏,喃喃道,“浓墨淡彩恰到好处,山水青松相得神采,倒是好画!”
“这些画我都买了!”秀宁大大咧咧将钱袋递给他,“把这个收下,给你爹找个大夫吧!”
“这,这不行,这画值不了这么多!”
“你这人怎这么别扭,我说值就值,我要买你的画,你还不卖我不成!”秀宁挑起秀眉。
“马周不收嗟来之食!”
“我还不施舍你呢!”秀宁微微发怒,“我就是喜欢你的画!拿来!”说着伸手就去夺画。
“不行!”少年并不退让,手里紧紧拽住画柄另一端。
两人就这样横眉冷对地相峙与当街。
“你们别争了!”无垢劝慰道,“马周,我知道你有你的节气,但这却是你买我卖,做事有轻重缓急,总是墨守成规,会坏了大事,我看咱们交个朋友,你把钱收下,我们把画收下,将来你赚了钱若是还想要这画,来找我们便成。”
“你相信我会有成功的一天!”马周放松了手,眼睛里微微闪出光来。
“最该相信的应该是你自己。”无垢微笑地看着他。
“就是嘛,咱们交个朋友!我叫李秀宁,她叫长孙无垢!”秀宁小心将画卷了起来,把钱袋塞到马周手中。
“一言为定!马周将来必来寻回这画!”马周笑笑,“我一定要成功!”
街道上依旧人烟稀少,士兵却是越来越多了。城门口,一张皇榜张贴出来。四周围了满满一圈人。
“又是要征兵啊!唉,年年征兵,啥时是个尽头啊!”
“听说这次只是救急,你看上面写得‘只等危机一过,便可解甲归田,并每人各得一两银子’,真的假的啊?”
“听说突厥已经到了关外,皇上困在咱们这出不去了!”
“哦,难怪最近看巡逻的兵都多了。”
……
秀宁与无垢对看一眼,挤进人群。
“我看他们是要布疑兵以对突厥!”秀宁压低声音对无垢说道。
“招是妙招,漏洞却多了些,能想出这招却是胆大,若突厥不信,岂非满盘皆输。不过若能先打一小胜仗,再乘胜谈和,胜算就大多了。”
“可是突厥铁骑,英勇善战,气势大盛,而我方却是士气低靡,如何而胜。”
“突厥铁骑,如狼般神出鬼没,潜伏而后动。但是狼也有弱点。”
“狼有弱点?”
“火,狼怕火!”无垢的眼睛雪亮。
“狼怕火,突厥又不怕火!”
“突厥虽不怕火,却也是有所顾及。秀宁,兵家最忌为何?”
“粮草未动,军队先行。”
“不错,只要有人深入敌中,驱散羊群。突厥军心必大乱,此时再以小队人马入敌作战,出奇不备,再以大队人马举旗助威,必可造成草木皆兵的效果,使其人心涣散,到时再诱之以利,一软一硬,雁门之围可解已。”无垢侃侃而谈。
“真是好办法,无垢,你越来越让我佩服了。”秀宁说道,“咱们这就找二哥去。”说着拉着无垢往回走。
“秀宁,我只是随便说说,不可当真。”无垢挣脱她的手。
“二哥!”秀宁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无垢,咱们不用去找了,他就城楼上。”
“他是你二哥?”无垢顺着秀宁的手指看去,戎装的身影映在渐渐垂落的夕阳之下,尤添英武挺拔——无垢的脸刷得变白了。
“忘了跟你说了,我二哥叫李世民。”秀宁没注意到无垢突变的脸色,拨开人群向前跑去。
大家猜对了吗?呵呵!其实之前有些细节是可以看出白衣少年是个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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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红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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