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同人作品集》流云借月

7、鹧鸪天（幽蛮）

　　鹧鸪天【幽蛮】
　　一
　　小蛮走出神殿的时候，正看见不远处一堆孩子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一时好奇，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想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我娘跟我说过！”其中一个女孩得意洋洋，“这两个字念‘这姑’，是一种漂亮的鸟！”
　　其他几个小男孩小女孩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一会儿，又一个小男孩问道：“那下面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呢？”
　　刚才得意的女孩儿顿时不说话了。
　　另一个女孩儿眼尖，看到走过来的小蛮，高兴的直挥手：“小蛮姐姐！”
　　虽是叫小蛮“姐姐”，只是因为小蛮外貌仍如双十年华般。女娲后人，只要不生育便不老不死，但实际上小蛮已经进入了而立之年了。
　　虽青春如旧，天真却已不再。
　　她当然还是那个活泼好动爱叽里呱啦缠着守在三皇台上的姜云凡聒噪的小蛮，但气质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少了些许天真单纯，多了几分安静和淡然。
　　到了原本应是垂垂老矣却依旧精神矍铄的一贫有时还是会训斥她：“都这么大的认了还是当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你永远长不大吗？”
　　其实一贫心里清楚，她早在十六岁那年就长大了。
　　此时小蛮走到一堆孩子里，笑着道：“你们在看什么？”
　　刚才唤她小女孩很兴奋的看着她，仿佛遇到救星般：“我们刚才捡到一张纸，上面写了好多我们看不懂的字……”说罢，拾起摊在地上的一张桃笺，递给小蛮。
　　那张桃笺也挺旧了，皱巴巴的，还有些污渍，看样子是掉在地上一段时间之后被孩子们捡了起来。然后又被他们蹂躏了许久。
　　小蛮接过一看，登时愣住了。
　　二
　　“我叫小蛮。”
　　“人如其名，娇蛮可爱。”

　　“好好好，是我乌鸦嘴，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别哭了啊，是我不好行了吧……”

　　“哎呀别乱摸头，再摸人家长不高啦！”
　　“长个子……噗，你早就是老姑娘了，还长个子呢。”

　　“……笨丫头，照顾好自己。”

　　小蛮猛然惊醒。
　　缓了一会儿神，才发现外面天才蒙蒙亮。窗户是开着的，夜风拂起了一旁桌上的一张纸。是那张从孩子们手里得来的那张桃笺。
　　又做梦了啊。
　　是因为那个才做梦的吗。
　　然而明明是梦，那最后将她惊醒的，她这一辈子最恐惧的一幕，却一直在她眼前不停的回环往复。
　　毕竟，只有亲身经历的梦，才会有那般真实。
　　就在小蛮发呆的时候，外面已经渐渐开始喧闹起来。小蛮这才想起，今天是她选亲的日子。
　　她是女娲后人，身上肩负着天下苍生，她不能再这样自私的当一个永远的女娲后人。终究，她还是需要诞下下一代。
　　对不起，我可能，等不到了。
　　得知她最终答应了选亲，海棠心里复杂难言。有太多太多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失去的东西，终究是找不回来了。但是，没办法啊，女娲后人这四个字，分量太过沉重。
　　而今天，小蛮将在得到巫月神殿散布出来的为小蛮
　　选婿的消息而前来参加的男人中，选出最合适的成亲。
　　小蛮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场景和若干年前何其相似，会不会她也有一个山贼小子跳出来，跟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嫁人，所以我来帮你”？
　　三
　　天渐渐亮了起来，但巫月神殿前的广场上依然点着红烛，红烛下面是普通的银制烛托。候选者们开始一个个上场了，里面不乏爱慕小蛮多年的男子，到女主角只是呆呆的望着其中一个银烛托，毫无反应。
　　“小蛮。”海棠轻轻碰了碰她，提醒她回魂。小蛮这才反应过来，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每一个男人。有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也有健硕有力的江湖侠客。
　　但他们没有一个是有紫发紫眸，笑起来潇洒不羁很欠扁的。
　　……啊，有一个倒是挺像的，束冠，长发，眼睛明亮，笑起来温润如玉。
　　小蛮低头一笑，也不知是笑他还是自嘲。青葱似的纤纤玉手轻抬，正要指向那个男人——
　　“等一下！”
　　这个声音一响，所有人都看到站在中央的女主角身体剧烈一颤，然后下一个动作是捂了捂自己的额头。
　　——我是不是发烧了啊，大白天的睡着了还做梦？
　　“总算赶上了啊。呼，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身后那个声音还是带着多年以前的轻松甚至轻浮，仿佛这其中的倏忽近二十年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那个，小蛮姑娘，在下虽然是迟到了，但是……应该还有竞争小蛮姑娘芳心的资格吧？”
　　“……”
　　全场一片沉默，包括女主角。
　　但这并不代表这位后来的公子没资格，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海棠夫人脸上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笨蛋！整整二十年！你迟到的太久了！”
　　龙幽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她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再也不分开。
　　实际上，他也做到了。

　　微风拂过，房间里桌上的那张桃笺被吹了起来，纸上写的是一首词：
　　鹧鸪天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