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笼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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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匣子】
我是......笼中鸟
被织田信长打磨刻印的笼中鸟
象征织田家几百年霸业的笼中鸟
未曾谋面就被放弃的......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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かごめかごめ
竹笼眼竹笼眼
笼の中の鸟は
笼子里的小鸟哟
いついつ出やる
什么时候能出来
夜明けの晩に
黎明的夜晚
鹤と亀と滑った
鹤与龟滑倒了
后ろの正面だあれ？
背后的那个是谁呢？
——《笼目歌》
“......我是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让天下人的象征来服侍你吗......？”
那双异色瞳在捕捉到那名少女的刹那，怔愣在原地。
痛苦的回忆中那段话语又一次萦绕在耳畔
“既然千穗执意守着那把刀，那么我就收下这把刀吧。”
“哼，义元那个愚蠢守旧的家伙，太长的刀在如今已经没用了，还不如火统有用。传令下去，给我把这把刀磨成打刀，柄上就刻——‘永禄三年五月十九日义元讨補刻彼所持持刀织田尾张守信长’！”
外表出众的青年正值年少，刚过二十六岁生日就于桶狭间灭今川义元，战国大名中如信长这般年轻的不如信长有为，能和信长相提并论的不及信长年轻。宗三左文字牢牢记得信长傲慢的眼神，那是睥睨天下的，狮子般的目光。
宗三左文字在他眼里，不过是他辉煌战绩之一，象征他天下人野心的玩物。
他轻蔑地笑话着宗三左文字的前主人，那个疯狂迷恋京都公卿文化，号称“文武双全”的东海大名在四十岁壮年败给一个后辈。
战国中群雄并立，隐忍如德川家康，悲情如真田幸村，都是一时英杰。而织田信长，永远是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对象。他提前打开日本和西方的大门，积极引入西方文化，他是织田家几百年霸业的缔造者，亦为几百年后织田家被迫革新埋下伏笔。
织田信长比战国任何一个大名都看得远，他不屑于传统守旧的一切，为人狠戾脾气喜怒不定。这一秒还能搂在怀里逗弄的歌姬，下一秒就能翻脸杀之。被亲妹妹织田市评价为：“既美丽又残酷的人。”
宗三左文字被供奉于织田本宅，因此并不了解“斋神院”，却绝不会忘记“织田千穗”的脸。
从织田千穗十三岁桶狭间之战以“织田信孝”之名和兄长一同闻名天下，到三十六岁代替兄长死于本能寺，宗三左文字见证织田千穗从少女成长为战国名将“血饮鬼”的历程。他怎么会忘记呢？怎么可能忘记呢？
他是那样深深嫉妒着三日月宗近，只因意外早一步遇见那个人，就和他有截然不同的命运。
——名震天下的“血饮鬼”织田信孝贴身佩刀，伊达政宗的斩首专用爱刀，同两人一起以锋利闻名战国的三日月宗近；几度转手，被魔王打磨刻印，尘封在织田家的宗三左文字。
多么大的差距啊，明明他作为今川义元深爱的宝刀，绝不逊于三日月宗近不是吗？不过是晚一步，便是天地之隔。
他却无法恨织田千穗。
“此生只需要一把刀就已心满意足。”
这样的话，对于所有刀剑来说，未免太犯规了。
唯一这种东西，太过奢侈，尤其是你的主人是天下人织田信长，这个词便连期望都成了无理取闹。
偏偏魔王最信任宠爱的“义弟”还杵在那儿，本能坐拥一切的人坚守着的唯一，仿佛是对战国所有刀剑，尤其是魔王及其家臣的刀剑，最致命的、最不留情的嘲笑。
你看，你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于三日月宗近不过是理所当然。
所有刀剑，以织田组为首，都曾带着恶意地暗地里嘲弄着三日月宗近的坚守。
你看，他失去那个人后，也不过如此而已。
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被宠坏了的孩子，就该让他好好面对现实的残酷。
笼中鸟看着昔日嫉妒的对象失魂落魄地踏过安土城时，露出倾国的微笑，异色瞳中是掩盖不住的愉悦。
我曾受过的痛苦，你不过尝了百分之一而已！
坏掉了，早就坏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被织田信长打磨刻印堪比碎刀的痛苦时，还是...看见三日月宗近的付丧神幸福地跟在那人身后接受众人景仰时？
那种东西，过了太久，早忘记了呀。
“かごめかごめ（竹笼眼竹笼眼）笼の中の鸟は（笼子里的小鸟哟）いついつ出やる（什么时候能出来）？”
宗三左文字突然低笑出声，胸前蝴蝶跟着胸腔一起颤抖，美得极为绝艳靡丽。他轻声念着这首渐渐失落的童谣，在审神者少女疑惑的目光中跪坐在她身边，如一只被主人爱抚的名贵猫咪般伏在她膝上。周围刀剑的怒火已经无法遮掩，嫉妒裹挟着恶意的无形刀刃向他射来。
不过没关系，他经受过更多痛苦，早已不在乎这些。嫉妒吧，愤怒吧，你们的无能是我美味的佳肴，你们的恶意是我滋长的土壤。让我看看，旧友们更真实的模样。都是血火所铸怨念所生的刀剑付丧神，又有谁比谁干净的可笑说法？
山姥切国广？不过是仿制品，区区后辈而已，占着初始刀的便利就狂傲起来了吗？
三日月宗近？这里可不是六百多年前，你也不再是那个被宠爱的唯一，自然各凭本事。
药研藤四郎？惯会装模作样，再懂事又如何，始终是外形如小孩子的短刀。
不动行光？呵，和他主人森兰丸一个性子，撒娇卖乖讨巧的家伙。
鹤丸国永？一样得手后就被魔王搁置，那点小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烛台切光忠？二十五把光忠之一，恐怕那种不甘比他只会更甚。
笼中鸟早就飞不出笼子了啊，被折断了翅膀，再也飞不上蓝天。
所以，再多宠爱我一点吧，让我变得更加无法离开细密精致的牢笼。
我是......笼中鸟啊。
“僕はあなたの所に帰ってくるしかないんですよ。”
除了您身边，我再没有别的归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笼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