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军团之九龙归一》许尔陶陶

7、祖孙“炼”心

　　“胤禛必不会为难总管的。”
　　胤禛拉起胤祚往阿哥所走，位育斋在前朝是个兴道教法事的地方，位于御花园的西北角，现在虽然不再用作法事，却也根本不是个住人的地方，咋一听到康熙把胤祚关进位育斋，胤禛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正常来说只要把胤祚关回自己住的地方禁闭就好了。
　　胤禛想起新年夜的事情，又想起今天的事情，总觉得汗阿玛是借题发挥，胤祚罪不至此。
　　“丹珠儿，你最近可是惹汗阿玛生气了？”胤禛忧虑地问。
　　“……”胤祚紧紧抓着胤禛的手，胤禛看出他依然在害怕，“没有，四哥，今天真的是小八撞我，我见良母妃，小八撞过来，我摔了，小八也摔了……”
　　“新年夜那天，也是小七先骂你，你恼了，汗阿玛问起，小七却出来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胤禛忧虑地接话，“丹珠儿，这……”
　　说不定汗阿玛让胤祚禁足……并不是一件坏事。胤禛看着六弟那张因为委屈更显娇艳的脸，心里怜惜，“躲起来也好，起码他们就没办法找你麻烦了。”
　　“找麻烦？”胤祚尚有些不明白，“四哥，小七和小八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他们不喜欢我吗？”
　　“……”胤禛也没办法回答，或者潜意识也不想六弟明白这些隐晦的事，“不，不是他们不喜欢你，等丹珠儿长大以后，四哥再讲给你听。”
　　胤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于是胤祚住进了位育斋，除了康熙时不时送来书让他抄，就再也没听到过外面的事，对胤祚有些好动的性子来说，这禁闭简直就是酷刑。
　　就是胤禛也无法来看他，因为康熙有明令禁止，也只能暗暗拜托看守的人多照看着胤祚，眼看三个月过去，酷暑的夏日都快给远远抛在脑后了，康熙还没有放胤祚出来的意思，胤禛有些坐不住了。
　　佟氏听了胤禛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祚儿的事，额娘早在万岁爷面前求了好几回，甚至上次额娘病倒，万岁爷也没松口。”佟氏的身子从生了早夭的格格就一直虚着，六月的时候犯了一回热病，“额娘想着求求太皇太后说说情，但是太皇太后自从祚儿被圈了，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佟氏没说的是，如果这时候再拿胤祚的事情去烦太皇太后，落在皇上耳朵里就是妥妥的不孝不忠了。
　　胤禛却没想这么多，“这样汗阿玛更应该放丹珠儿出来孝敬乌库妈妈啊。”
　　佟氏还没好好给胤禛解释这个问题，就有人来回报太皇太后在御花园昏倒昏迷不醒。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这个昏倒并不是什么好的预示，佟氏脸色凝重，带着胤禛就往慈宁宫去。
　　慈宁宫外遇到了同样匆匆赶来的康熙，身边带着太子，康熙等不及慈宁宫主管通报便匆匆踏了进去，到了寝宫外才放轻脚步，问门口守着的宫女道，“皇玛嬷如何了？”
　　“回皇上，太皇太后醒了一回，这会儿又睡下了，太医去抓药了，苏姑姑正在里面伺候着。”那宫女头也不敢抬，怯怯道。
　　“进去通报一声。”康熙原本想直接进去，转眼间却改了个主意，对那宫女道。
　　佟氏微微一怔，太子和胤禛看似柔顺地站在一旁，实际心里都转了个圈。
　　不久那宫女出来让康熙他们进去，太皇太后已经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康熙在病榻前三步跪下，“孙儿叩见皇玛嬷。”
　　佟氏和太子胤禛也都跪下对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笑笑，声音发虚，“都起吧，还惊动你们过来，哀家没事。”
　　“孙儿一听到皇玛嬷昏倒的事情，怎么可能坐得住？皇玛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孙儿不能失去您。”康熙代替苏麻喇姑的位置，亲自上前扶住了太皇太后。
　　“皇上，哀家老了，皇上的时间还长着……”太皇太后话说了一半，康熙头一回打断了她的话，“皇玛嬷必会长命百岁的，孙儿会好好孝敬皇玛嬷。”
　　“人之生死，命中各有定数。哀家这几日总是梦见太宗爷和先帝，想着以前的事，好像先帝还只有这么高，有时跟博果铎打了架，让哀家说了也不还嘴，就是一双眼睛倔强地盯着哀家看，再一转眼，连皇上都已经这么大了。哀家记得，先帝和皇上小时候，都是执拗要强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的……”太皇太后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皇上沉默地听着，眼中似有复杂的眸光一闪而过，佟贵妃仿佛没听出太皇太后的言外之意一般，恭顺地站在一旁，太子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胤禛抿紧了唇。
　　“皇玛嬷，”康熙温言道，“皇玛嬷喜欢小孩子，朕昨儿个在钟粹宫惠妃那里见了小八，教养的很是乖巧听话，朕让小八来皇玛嬷这里热闹几日如何？只是孩子还小，便让他住在偏殿，就是夜里吵闹起来，也聒噪不到皇玛嬷。”
　　这话让胤禛和胤礽俱是一愣，佟贵妃身子一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小八……”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会儿，苏麻喇姑温和进言道，“皇上的孝心老奴也甚为感动，只是娘娘近几日有些精力不足，送八阿哥过来倒是不必了，便让良贵人多抱着孩子来走动走动便是。”
　　“苏沫尔，你该不是怕哀家把孩子交给你吧？”太皇太后笑道，“哀家虽说总是想睡，却也喜欢孩子热闹的，就把小八抱过来，多派几个人伺候便是，贵妃你那儿只有禛儿一个，也难怪禛儿性子冷情，也多带着孩子来走动走动。”
　　“倒是臣妾不孝，之前怠慢了，臣妾早该来太皇太后近前侍疾。”佟贵妃和太皇太后的关系说不上亲近，太皇太后是蒙古来的，现在主持宫务的她是汉人出身，高位的温僖贵妃钮钴禄氏和伴君时间最久的惠妃纳喇氏也都是满洲大姓，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基本插不上手。
　　“你啊，有整个六宫要你操心呢，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也挺拖累身体，平儿个自己也要注意，皇上现在六宫相安无事，子嗣众多个个周全，你功不可没啊。”太皇太后倒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夸佟贵妃，佟贵妃有些受宠若惊，“太皇太后这么说，臣妾甚是惶恐，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这是臣妾的本分。”
　　“你先带保成和禛儿回去吧，保成啊，你还小，只要好好读书，让你汗阿玛少操些心，禛儿，好好孝敬你佟额娘，这母子缘分可是极难得的。”太皇太后看着两个曾孙，年少却周全的太子她很是满意，胤禛性子实在，虽然脾气不太好，却让佟贵妃教养得很是懂事，这两人明君贤王的样子现在就可以窥见一斑，“皇上，你留在这儿陪哀家说说话吧。”
　　“这是当然。”
　　这时已迫近了午膳的时间，佟氏的脸色并不好看，却也出言邀请太子到承乾宫一道用膳，胤禛有些灰心丧气，太皇太后求情都没让汗阿玛放胤祚出来，不过一听佟额娘邀请太子去承乾宫，胤禛也来了兴致，巴巴地扯住了胤礽的衣角。
　　“那孤就麻烦佟额娘了。”胤礽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听好吃的便也忘了方才太皇太后和汗阿玛之间的暗潮汹涌，胤禛也是一听胤礽去承乾宫跟自己玩，便忘了胤祚的事拉着胤礽就往回跑。佟贵妃看到胤禛难得的开颜和胤礽难掩的宠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胤祚关起来之后，胤禛又被皇上训斥喜怒不定，性子是一日一日地冷僻了起来，偏生她这承乾宫孩子少冷清，她也不喜欢胤禛小小年纪就一副心思郁结的样子，如今见胤禛和太子还有些兄弟情谊，想来胤禛日后也不会被太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