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苏禾呈

5、第 5 章

　　下午的第三节课，是全校各班的班会课。经历了四节课堂的洗礼，再加上中午没有午睡，程木子一直强撑着看黑板，却在第二节数学课中途睡着了。头一点一点地往下低，在距离桌面只剩下几厘米的时候，猛地一抬，好像醒了，然而又开始钓鱼了。数学老师是个男老师，擅长打篮球，此时看见程木子这个状态，立马将手中的粉笔扔出去，正中她的头顶。不轻不重，正好可以叫醒她。班上的人看见老师的举动，纷纷朝她看去，只见她一脸懵逼的望着数学老师的方向，眼睛尚且发蒙，直到班里有人笑起来紧接着是哄堂大笑，顿时惊醒，眼睛乱瞄了四周，忙翻开书本装模作样。整节课下来，程木子一直在和周公作斗争，熬到下课铃响，不堪重负的趴下。
　　班会课，孙老师极其有效率地将开会的内容用20分钟时间讲完，剩下的时间就让学生自主学习，又点了班上走读生的名字叫他们去课室走廊。程木子听了一下，除了她和苏择，还有2个人是走读生。孙老师建议他们如果住得近的话最好晚修第一节课后回家，实在不行放学后就可以走。他看了下他们的地址，对程木子和苏择还有另外一位男生说：“你们三个，家都住的挺近的，回家的时候可以结伴，至于吴艺林，”他转而向另一个女生说，“你也最好有个同伴，或者叫父母来接，现在都过来填一下父母的手机号码，填好后进去吧。”
　　回班时，程木子走在最后，看着眼前苏择的背影，又暗自思索，他父母肯定很喜欢苏轼他们，才给他取了个和苏辙差不多读音的名字。
　　夏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有点迟，程木子从饭堂走回教室时天还是明亮着的，只是月亮早已高高挂起，晚风拂面，不甚凉爽，只增闷热，匆匆忙忙回去，身上已是出了汗，黏糊糊的，立马寻着空调去，站在底下，感受着难得的凉意。此时的教室并无多人，只余她，还有两个女生。见状，她便心无旁骛地吹起空调，让凉风吹走身上的燥热。许久，班上渐渐多人，听到女生的说话声，“你们打完篮球啦？好臭啊。” “嗯。”被嫌弃的男生们也没啥反应，打闹着，争着空调的使用权，两台空调，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程木子闻着他们身上的臭汗味儿，见已舒爽许多，就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饭堂的饭菜依旧不怎么好吃，即便升了一个年级，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这才是真正做到人人平等嘛。翻开书包，将放在里面的一盒德芙巧克力拿出来，天气太热，得赶紧解决完。打开包装纸，果然已经有点融了，小心翼翼地含进嘴里，又将其余的巧克力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透气，吹吹冷风，或许不会太快融掉。陆安然进班后，和吴卓乔分开，回到座位，眼睛发光地看着程木子桌上的巧克力，程木子顺手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她兴奋地道谢，剥开后一嘴吃掉，享受道，“真好吃。谢谢。”接下来，每每有人经过，特别是打完球的男生，都带着那渴望外加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她，很快巧克力就被瓜分掉。程木子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学校饭堂果然太难吃了，得预备多点粮食啊。
　　何飞扬回来得晚，已临近晚自习了，见自己那边有几个人在，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在分巧克力，桌面瞬间清空，一颗不剩，摇摇头，“唉，回晚了。程木子，下次有好吃记得叫我啊。”陆安然立即转身，毫不客气道：“班长，给也是给我先啦，身为一班之长，要懂得礼让。”这句话把何飞扬噎住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女生挑了挑眉，“那我岂不是比你更近，多谢班长啦。”彻底让何飞扬无话可说，他愤愤地拿出作业，故作大方道：“好男不跟女斗。”程木子开心地看着眼前这出戏，其实陆安然和何飞扬真的很好人，两人都是前12班的，却照顾着她这个新人，让她能够尽快融入，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差不多识清班上人员的面孔，只是名字还对不上号。想来，她记得最清楚的却是苏择，那个不常来班，只出现在上午和班会课上的男生，现在的晚自习，他并没有出席。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晚自习也开始了，值班的英语老师姗姗来迟，坐在班里的讲台上。今天上的课里只有五科主科，除却生物，科科都有作业。程木子望向黑板，看具体的布置内容，再一一解决。她唯一的难题是化学，因此把化学留到最后，准备借别人的抄抄。幸好刚开学老师布置的任务不算太多，再加上程木子一做作业就心无旁骛，效率自然高。第一节的自习课有两个钟的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多钟，程木子只剩下化学作业，磨磨蹭蹭地拿出化学练习纸，但是无从下笔。心里叹了一口气，索性趴在桌上，眼睛装作认真地盯着书，右手拿着笔，一动不动，打算将这时间消耗过去。目光巡视着纸张，突然找到一题会的，顿时来劲，刷刷地就将答案写上去。化学方程式一直是她的难处，不知道怎么书写生成物，有时连生石灰的化学式也不会。如此一来，只做了几道题就空着其他了，下课铃正好也响，程木子扭头想向何飞扬借化学答案抄抄，却被拒绝了。“我还没做呢。苏择，借你的化学作业来。”这时，她才发现苏择正站在位置上整理自己的书包。
　　“嗯？”苏择疑惑。“反正你都做完了，拿来拿来。”在何飞扬的催促下，递给他一张纸，何飞扬转而递给程木子。
　　见男神望过来，程木子举起双手，吐了吐舌头，“呃，我只是借鉴一下。”说毕，就把练习纸塞到书包里，“谢谢谢谢。”
　　走在回家的路上，三人成行，在十字路口处，与另一个男生分别。少了那个过分活泼的男生在身边叽叽喳喳，气氛似乎安静了不少，程木子和苏择一路静默，虽无言语，却显得默契十足。程木子想起刚才在教室里苏择听见她的回答后惊愕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想来他应该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厚脸皮的人。苏择微侧头，低下，看见她姣好的面容上的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平生第一次遇见理直气壮的将抄作业说成借鉴的人，思及至此，只能无奈一笑，看来她的化学却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