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是这样流逝的》影子窟

13、第 13 章

　　（28）

　　厂里的黑板旁边围着不少人看，一定是又有什么新闻！于是也去看了一眼。大概的意思是要大家晚上尽量的少出去，出去一定要带暂住证和身份证......
　　“他妈的，又是暂住证，就知道要钱，不办！”一个工友看了说。
　　“你知道什么呀？听说是因为冬星厂出事了，有个女孩在厂门口被杀了，查的正严呢！”他旁边的一个工友说到，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
　　“真的假的？有那么邪乎吗？”两个人边走边说。
　　“你知道冬星厂女工宿舍的大门在哪儿吗？”
　　“我又没有进去过，我怎么知道？难道你进去过？”
　　“进去了又咋拉？我老婆住在里面！女工宿舍的大门就在向东的街道上，哎你不知道那两个歹徒有多残忍，前后夹击，连捅了六刀！肠子都流出来了！那保安也真他妈的垃圾，吭都不敢吭一声……”那人一边比划，一边激动地说。
　　“真的假的啊？你听谁说的？”这人质疑的问到。
　　“当然真的，我听我老婆说的！”那人肯定的说。
　　“你老婆当时也在场？他们怎么不捅你老婆啊？”
　　“你他妈的说话好听点行不？怎么不捅你老婆呢？我看这事情八成是因为女人引起的……”
　　“你他妈的竟废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啊！”

　　白天宿舍里有人睡觉，所以中午的时候就很少回宿舍，吃罢饭后直接去厂门口的小卖部门口看电视，然后和一些工友聊聊天，时间就这么的打发，这样的时间里真的什么都不用去想。

　　一天下午下班吃饭的时候，王小波找到我，问我邢卫铮在哪里。
　　我也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说真的，他走了以后，有的时候在下班了以后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也懒得往外跑，百无聊赖的时候也学起了张华的那一套，拿着一本杂志往床上一躺，直到慢慢的睡去！
　　王小波说：“我找他好几天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晚上下班了能不能去向东帮我找找他？我估计他是在躲我，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我就知道他在哪儿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自从那天见你们一起出去玩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你们又怎么拉？”
　　王小波没有说话，一副失落的表情早已习惯。
　　“吃饭了没有呢？”我问。
　　“你帮不帮啊？”
　　“你要是没有吃饭，我这还有邢卫铮的饭卡。都好几天没有人用了！”
　　“不帮就算了，还怕我找不到人帮我？”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又没有说不帮，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呢？”我一个静静的吃饭。

　　（29）

　　好久没有去向东走走了，日用品用的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去买东西，顺便看看溜冰场里有没有邢卫铮，算是帮了王小波的这个忙！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每个人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终于排到我了，“滴——”的一声长响仿佛在告诉我：你下班了！
　　我回到宿舍换掉工服，装好了够用的钱，然后就出发了。
　　已经好久没有走过这条通往向东的路了，不过两边的状况并没有一点改变。一路上我都在想，是不是今天又会被打劫呢？邢卫铮会在溜冰场吗……正想着忽然的被一个东西撞了下，回过头来见一个人正严肃的看着我：“你干嘛打我？”说着一把拉住了我。
　　又算是碰上了霉运了！我也懒得再跑了，转过身向后面喊到：“都出来吧，不就是打劫吗，他妈的！”
　　这时，树的后面一下出来了四个人，走近一看，我也惊呆了：是邢天龙和那两个黄毛！
　　旁边的一个陌生的面孔还没有反应过来，上来就搜我的身。
　　我怔怔地看着形天龙，任凭那人在我的身上搜，不过他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搜到，他回过头看看邢天龙说“没有”。
　　邢天龙也怔怔的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我说，“你们是不是也缺钱花？是不是也想借点钱花花？”我从袜筒里掏出钱来，递到邢天龙的面前，又一个陌生的面孔慌忙的去接，两个黄毛上前阻止，可是已经晚了，钱已经拿在了那人的手上。黄毛又从那个人的手中夺过钱递给我说：“兄弟别生气，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我没有接钱，依然怔怔的看着邢天龙。
　　邢天龙拿过钱装到我的口袋里，说了一句“保重”然后走了……
　　只留下我怔怔的站在那里……

　　我在溜冰场里看见了邢卫铮，他和几个小混混玩的正欢。看着那几个小混混不是打着耳环就是纹身，个个手里还夹着根烟，整个溜冰场活活的一个痞子窝！
　　他们在舞台上大叫，也不知道在叫什么。
　　“邢卫铮”我向他喊到，一面想顺手去拉他一把，可还没有刚伸手，就被他旁边的一个带耳环的的家伙拉住：“想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舞台上立刻混乱了起来，幸好邢卫铮及时的回过头来，看见是我，忙说“没事没事！”然后拉着我下了舞台。我们在溜冰场的一个角落找了个座位坐下。
　　“你他妈的混的不错啊！都有保镖了！”我说。
　　“哈哈，你没有见过这场面吧？哈哈，我也没有！”
　　“看你那得意的样！这儿不会成了你的地盘了吧？他妈的想找你还真挺不容易的，你还上不上班拉？”
　　“我不是工伤吗？这不还没有到上班的时候吗？，现在有机会还不好好的玩玩，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再说，成天的往那破厂里跑，还不够我累的慌！你们都上班了，又没有人和我玩！我去干嘛呢？”邢卫铮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
　　“走，打台球去，我陪你玩，谁输谁付钱！”
　　“算了，还是我请你打吧，这老板我认识！”我们在溜冰场门口找了空台玩了起来。
　　“手怎么样？”我问。
　　“天天换药，快好了！没事。”
　　“还是注意些，”停顿了会我又说，“我刚看见邢天龙了！”
　　“都说什么了？”他并没有什么惊异。
　　“什么也没有说，你见过他？”
　　“没有，听说他在向南溜冰场，混的还不错。”
　　“呵！你们都改行了啊？”我顿了顿又说，“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溜冰场换人了，那帮人都走了，这来了新的老大！”
　　“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难不成你就是这的老大？赶明儿你把你那几个从小玩到大的邢威、阮可都叫过来一起当老大算了……”
　　“没有，妈呀！我哪有那么厉害啊！不过是在这认识了个小老大，做他的小弟！”他说。
　　“很好玩吗？”我一不留神打进了黑八。
　　“罚一杆！”他笑说到，“这盘你输了！”说话间连进三球，然后又在收杆的时候扫进黑八！
　　“再来！”我不服的说。
　　“你不行了，都多久没有打球了你？你要知道这几天我可是天天在练！”
　　我无话可说。
　　“还没有说你来是什么事情呢？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二了！”
　　“那我就不说了，有时间回去看看，邢威也在找你的，都向我问过你好几次了！”
　　他没有说话。
　　“王小波人也不差，待你也没的说，不想好的话也得跟人家说清楚，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保重吧！”说着我就走了。
　　向东依然是那么繁华，不过街上会时而不时的有辆白色的小车来回的转悠，那是冬星厂的服务车，想必现在也不是为了服务来的。看来那杀人的传言是没有假了！

　　（30）

　　终于有一天，邢卫铮回来了。邢威第一个找到他。
　　"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邢威很平静的问，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毕竟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去我叔叔那儿了！”
　　“再说我抽死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就去了他那儿一趟，拿了点钱就再也没有踪影了，这几天你叔叔都在找你，都向我问了好几次！还想骗我！”
　　“叔叔又找我？有什么事啊？”
　　“可能是因为天龙的事情吧，他出厂都一个多月了，现在连个音讯都没有，他家里都打了好几次电话，你叔叔能不着急吗？就是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他在哪儿。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邢卫铮有些心不在焉，时而看看相册，时而翻翻箱子，大概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动过，或者少了些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邢威又问。
　　“哦，知道，他还没有死！”邢卫铮的话逗的我在一旁大笑。
　　“你小子可真走运啊，怎么就没有让你的脚也受伤呢？说说你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邢威依然心平气和的说。
　　“在向东待了几天，随便玩玩。”
　　“天龙也在那儿？”
　　“没有，他在向南。”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
　　“你就别问他了，还是我告诉你吧！”我打断邢威的话，开玩笑的说，“他在向东当上老大了，邢天龙在向南也当上老大了，两人现在是各霸一方，占山为王，为所欲为，无恶不作……”
　　“呵呵，亮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本还想继续发挥，一下被邢威打断。
　　“我说的是真的哦，你都不知道现在向东，哪个女孩子见了我们铮哥要是没有打招呼，那她可就要遭殃了！”我一边说一边向邢卫铮使眼神，可他却不理睬，一个劲的笑。
　　“有那么好笑么？”邢威一副笑与不笑的样子惹的邢卫铮更是哈哈大笑，我也在一旁小个不止。
　　“别那样看我好不好？我受不了你！”邢卫铮说，可是邢威不理睬。
　　“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有新的女朋友了呢？”邢威问。
　　“没有”
　　“还想不想和王小波好了？”
　　“不想！”
　　“你看看吧！”邢威从口袋了掏出一封折叠精美的信递给邢卫铮说。他拆开信看了会说：“这怎么办？”我又从他的手中拿过信看了看说：“唉！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不要啊？”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我们。
　　“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啊！你都忘了王小波是怎样对你的了吗？还记得你手受伤的那天晚上不？人家是旷工、借钱买水果、流着泪去看你！然后又在病房里陪了你一个晚上！而你呢？你对人家又是什么样的呢？”
　　邢威说的邢卫铮无话可说。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了——王小波找我借了钱就没有去上班了！原来是去看邢卫铮了！
　　宿舍一片安静，只听见窗外“轰隆隆”的机器声，邢威又去把门窗关上，宿舍里更安静了！
　　“要不我也给她写封信，就说……”
　　“说什么呢！有什么想说的你给我直接找她说去！”邢威铮话还没有说完邢威就给打断。
　　“我还有事啊，大哥！”
　　“什么事啊？难不成在外面有找了个？等着去赴约？”邢威说，“要不你现在就找她说去！”
　　“不是，我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总得先让我洗洗吧！”
　　“那你快点，我现在就去找王小波去。陈云，注意着点，别让他跑了！”说着就出去了。
　　“我跑什么啊？妈呀，要是跑我就不回来了！”邢卫铮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陈云，来帮我洗下头吧！”
　　“怎么拉？还真想跑呢？”
　　“我的手不能见水”
　　“哦，我给忘了”
　　……
　　刚洗完头的时候，邢威从外面进来了：“还没有洗完呢？人家都在楼下等着呢！”
　　“我刚给他洗完头，还没有净身！”我说。
　　“那就帮他净身吧！让我来！”
　　邢威开始帮他洗。邢卫铮拖光了衣服站在卫生间里，举着只手，像一个战败的俘虏任凭邢威在他身上搓。而他也挺自在，权当享受，还不时的唱起了小曲儿！可是唱着唱着就觉得不对劲，邢威不给洗了！
　　“怎么不洗了呢？这儿还没有洗呢？”邢卫铮疑惑的问。
　　“呵！，你还真享受上了啊！这里也叫我给你洗啊？”邢威无奈。
　　“那谁你啊？陈云你来。”他还一副认真的样子。
　　“要不要我给王小波给你叫来啊？人家可在下面等着的呢！”我笑说。
　　“那你快点啊，我这还冻着呢！”
　　“你那只手干什么去拉？自己洗去！”邢威说。
　　……
　　我也不知道王小波是怎么想的，两个人一下又和好了。感情就是感情，这里面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