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那些美好的日子》邻家三公子

1、第 1 章

　　空中扬起一些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肆意的浮动着。堂哥把所有的画具收进了那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中，毕竟他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他会用到这个盒子。
　　“梦想，就是那些刺眼的光，一边靠近着，一边刺痛着，但是，自己却会变得越来越亮。”
　　堂兄盖上盒子的盖子，嘴角有一丝嘲弄的笑容，年纪还小的孙莹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好好爱护他们，不过，你该是用不到的。”
　　但是那个木盒子却莫名其妙的吸引着孙莹莹，靠近那些刺眼的光，直到刺痛。
　　二
　　“梦想，就是那些刺眼的光，一边靠近着，一边刺痛着，但是，自己却会变得越来越亮。”
　　孙莹莹用着堂兄当年的语气，轻轻地像吹口气一样说出了这句话。好友方烟一个巴掌拍到了孙莹莹的头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个白痴，世界这么乱，装文艺给谁看。”
　　孙莹莹憋着嘴哼了一声，方烟一边收拾书包，轻轻吐出一句。
　　“你不记得老班找你的事情了么。”
　　方烟抬起头，只听见一声“啊”和一个匆匆消失的背影。方烟无奈的笑了笑，悄悄拿出了孙莹莹笔袋中的画笔，凝神张望着那个背影曾经离去的远方。
　　孙莹莹的成绩下降的程度比股票跌落还快，最近学校表现行为分扣得比房价长得还快，这种势头犹如最近的禽流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于是，老班就盯上自己了，自己一直以休假一个月赶不上学业为理由勉强敷衍着，可是最近自己又要换专业的事情，彻底把老班惹毛了。
　　“老师……”
　　“孙莹莹，学业跟不上是因为病假一个月，可是这表现行为分扣得也太多了，你要知道，分扣多了学校会给你停课处分的。”
　　“这就是权力，懂么，但是最可笑的还是是你这种狐假虎威的人。”
　　这句话似乎狠狠给了老班一巴掌，当然这不是孙莹莹说的，说话的是隔壁的班主任“女泰山”，而“女泰山”训斥的是一个高个子男生，他悄悄抬起脸，脸上憋着笑，看来他也听到了这两句话的微妙结合。孙莹莹看着这张脸，却是莫名的熟悉。
　　“孙莹莹，你真的决定好么。”
　　“说了八百遍，你还是听不见，你是把脑子和屎尿一块排泄了么。”
　　“女泰山”的话又让老班虎躯一震，他与“女泰山”有着长达三分钟的眼神交流，最后“女泰山”败下阵了，把男生打发走了。老班终于获得了独自扮演喷泉的机会，讲了整整30分钟。讲的孙莹莹两眼昏昏，脸色苍白，好像老班嘴里飚出来的不是口水，而是自己的大姨妈。
　　当孙莹莹重获自由飘向教室，在楼梯转弯处意外的被人截住。是刚刚被“女泰山”训斥的男生，一只手撑着墙的姿势，一副我是偶像剧男主角的样子。孙莹莹悄悄的想要绕过这个男生，却被男生的身体堵住了路。
　　“孙莹莹？你就是高二的美术第一的那个孙莹莹么。”
　　“我不认识你。”
　　男生听了这句话一副吃惊的样子，孙莹莹低下头偷偷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啊。
　　“高三的，宇文宁，你知道了把。”
　　怎么会不知道，全校一共两个姓宇文的，来自于同一个美术世家。一个是眼前的宇文宁，还有一个，是他的妹妹，宇文萱，高二美术第二的宇文萱。
　　三
　　“她的手已经废了，拿画笔的时候都在抖，萱萱，这次大考，你一定会得第一的。”
　　几个年纪轻轻的长舌妇在背着画板的孙莹莹背后指指点点，站在中间的宇文萱表情沉默。自高中开始，自己一直屈于孙莹莹之下，这个没有美术家族背景的人 。宇文萱在一个世代以美术为傲的家族，这样的名次让她背负了莫名的压力。
　　“孙莹莹，振作点，别把自己当做八点档苦情剧的女主角哭哭啼啼的，是不是还要下场雨才能应景啊。” 每次方烟的毒舌却能是孙莹莹莫名的振作，她苦笑一下。经过多少磨合才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同意，想不到因为一场车祸，一切皆烟消云散。
　　“去死，我好得很。”
　　孙莹莹硬生生的让眼泪充在眼眶，却没有滑落。方烟放心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看宇文萱，觉的自己第一次评论她时的观点十分的正确。
　　“什么？宇文萱，什么莫名其妙的名字，演古装剧啊，这么装x的名字，人一定也是个x。美术世家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莹莹还可以笨鸟先飞，还是可以比她厉害的，好么。”
　　方烟驱散了站在门口围观从班门口路过的宇文萱的一帮女生，打起了支持孙莹莹的小旗帜。孙莹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连夸个人也要这么的奇葩么。
　　现在孙莹莹也认同了方烟的“那么装x的名字，人也一定很x。”，宇文宁就是摆在眼前的一个活生生的实例，无论是正面反映还是侧面反映。
　　“你不累么。”
　　孙莹莹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宇文宁稍显尴尬的收回了手，内心默默p.s：幸亏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的，要不事情可是要说不清的了。
　　“我听说，你不学了。”
　　“对，你放心，你妹妹终于可以得第一了。”
　　孙莹莹的话冷冷的，连脸色都冷冷的，宇文宁明知道这是不该提起的话，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我听说，听说你的手……”
　　“对，我的右手坏掉了，拿画笔的时候会抖，就这样，你满意了么。”
　　孙莹莹不等宇文宁斟酌出适宜的用词，硬把话抢了过来，“坏了”就是最好的可以形容自己手的形容词，自己从多少人的议论中听到的形容词，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从容的说出来。
　　“不是的。”
　　宇文宁听到孙莹莹自嘲的话，心里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
　　“我想说……的是，说希望你可以坚，坚持，不要放，弃。”
　　黄昏的阳光并不刺眼，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水，好像可以穿过世界上最坚硬的石头。这么柔软的阳光就这么轻轻柔柔的染在了孙莹莹的肩头，融化了她眼睛里的冰薄。宇文宁看着全身发着光的她，不由得变得紧张。
　　宇文宁的话断断续续，但是孙莹莹却听得很清楚，心里缓缓滑过一股暖流，毕竟这个世上除了方烟还关心自己，就没有牵挂自己的人了，包括自己的那个酒鬼父亲。父亲从来不过问孙莹莹的事情，或者说他们是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但是偏偏除了一件事情，除了那件对孙莹莹最重要的事情。
　　四
　　聚集了几天的阴云，终于在今天全部融化成了雨水，倾盆而下。悲伤的天气总是拥有悲伤的故事，一丝凉风从窗户缝中徐徐侵入，孙莹莹的发丝如同被一种手掌轻抚。做了一天试卷晕乎乎的头脑被这丝凉意吹得清醒了，而清醒了，孙莹莹的烦心事便一股一股的从很深的泥土中涌了出来。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方烟，在凉风几次骚扰脖子后，转过头来。无意看见了孙莹莹望向窗外的那双无辜的如同小鹿一样的眸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方烟五岁那年认识孙莹莹时，她像是疯了一样的在路边大哭。之后的这十几年来，她再也没有哭过，她的悲伤只在那双眸子中，像是一潭湖上飘落了无数的秋叶，激起无数的涟漪。
　　“你父亲还是坚决反对你学画画么。”
　　方烟一语戳中孙莹莹的心事，孙莹莹回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脸上还有被摔破的啤酒瓶碎片划伤的痕迹。
　　“对啊。”
　　“你的脸……，你父亲真是固执。”
　　“是个意外，不过你知道为什么诺贝尔没有数学奖么。”
　　孙莹莹的思维跳跃程度太快，方烟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的。
　　“因为他的老婆被一个数学家拐走了啊，所以他不喜欢数学啊。”
　　“对啊，所以我父亲不喜欢美术啊。”
　　方烟立即停止了笑，试图从孙莹莹的脸上找出她正在开玩笑的痕迹。孙莹莹又想起了那年五岁的自己，看着母亲和一个及肩长发的男人挽着手要离开，自己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跪在地上哭哭哀求，两只小小的手死死的握住母亲的裙角，而那个被自己叫做“母亲”的女人，竟然将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掰开。一个孩子最后一次的奋力一搏，她的两只胳膊抱住了母亲的小腿。
　　“母亲，你要走，便请带着我一起走。”
　　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一个温柔微笑的妇人，无论父亲是多么的暴躁，多么的堕落。而那时候母亲的竟然紧锁着眉头，经过一番沉思之后，面带着一脸痛苦，挥挥手让及长发的男子离开。
　　“母亲决定不走了，母亲要陪着莹莹，好不好？”
　　孙莹莹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才放心的点点头，自己的那颗小小的心是多么相信这个对于自己来说最亲的人。她躺在床上，在母亲安抚似的抚摸中渐渐进入梦乡。明明感觉到的是母亲冰凉的泪水，睡眼惺忪的孙莹莹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父亲愤怒的脸庞，一个火辣辣的掌掴彻底让孙莹莹从美梦中清醒。孙莹莹害怕自己内心的猜想，紧闭着嘴，默默的垂泪。
　　“怎么老婊子走了，你这个小婊子还在这里。”
　　父亲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孙莹莹在愣神的几分钟充分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的母亲，竟然为了丢下自己而欺骗了自己，带着她的爱情离开了。
　　“不，她不会走，她答应过我的。”
　　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小的身体内，怎么会有那么大得力量。那么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愤怒，更像是一头拼命奔向悬崖的狮子。
　　孙莹莹夺门而出，沿着母亲曾经和那个男人要离开的方向不停地奔跑着。她就这样跑，跑到腿开始发颤，腿实在是跑不动了，就开始走，最后这副劳累的躯体摔倒在地。她就这样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悲凉的哭泣。
　　上帝夺走了母亲，却给孙莹莹带来了方烟，孙莹莹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我叫方烟，你哭的好丑哦。”
　　五
　　“什么，宇文宁主动来找过你，”
　　隔天，方烟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对孙莹莹的话表示怀疑。孙莹莹点点头，面带笑容。方烟看见她这幅样子，撇了撇嘴。
　　“谁知道他们兄妹两个到底安得是什么心，说不定只是来探探情况。”
　　“或许吧，但我就算作他是好心的。”
　　如果那天下午，方烟没有拉着孙莹莹去吃那家莹莹最喜欢的炒冰，或许孙莹莹就不会在街上被醉驾的司机撞到，也不会伤到手。
　　莫名的在拥挤的人潮里被人撞了一下，孙莹莹踉跄着向前，方烟欲要说着“笨蛋”嘲笑，两个字还没说完整，心跳便漏了一拍，随即耳边响起自己悲伤的叫声。
　　“孙莹莹！”
　　人群的嘈杂，地上的血迹，救护车刺耳的声音，方烟对于这些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我要给你庆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方烟想起这些，又是一脸难过，孙莹莹从容的笑了笑。
　　“难得终于让父亲同意了，想不到出了这种事情，这就是天意。”
　　天色已黑，孙莹莹耸耸肩，朝方烟招招手，拐进家门。
　　又是一股酒味，孙莹莹皱了皱眉头。望向客厅，却是父亲在看电视，并没有醉醺醺的样子。
　　“饭在桌上。”
　　“好。”
　　“我不小心摔了一个酒瓶子。”
　　父亲像是无意的提到，孙莹莹听出这是父亲对自己没喝酒的解释，微微点了点头。
　　“你真的打算换专业了么。”
　　父亲的话让孙莹莹冷哼了一声。
　　“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么。”
　　“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件事情，就不应该放弃。”
　　“我也不想，可是我的右手，你看看。”
　　孙莹莹抬起右手，看着右手如同像是看着一个不争气的孩子。
　　“你难道没有左手么，你可以学习用左手吃饭，可以学习用左手写字，为什么不用左手画画。”
　　父亲的质疑让孙莹莹的心一颤，不是没想过要用左手画画，而是害怕，害怕会失败，使事情会变得更糟。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左手画画，如果用左手画画就表明了自己又要重新开始练习那些最基本的线条，完完全全又变成了一个画画的新手。
　　“什么都不做，就要放弃，真的比失败还要可耻。”
　　孙莹莹听着父亲的话，回头注视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向不同意自己画画的父亲，却要在现在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难道他已经真的太老了，老到他已经不想要和自己斗了么。他的脸像是被尖锐物品划过的泥土，有着一条又一条的皱纹，他的眼睛终于再也没有凶残的光，只是像一条化工厂旁边的溪水，被倒了很久的废水，嘴唇因为长久的吸烟而变得乌青，上面还沾带着死皮，而他的下巴是怎么也刮不干净的胡子拉碴，像一片刚刚燃烧过的原野。
　　“真是没出息，就像你的母亲，以后只能成为一个废物。”
　　父亲的话深深的打击在了孙莹莹的心上，果然，和他和平相处简直是白日做梦。
　　“够了，不要再提起她，我和她不一样，我告诉你，你应该会失望了，因为我现在又要继续，继续画画了。”
　　六
　　明明是赌气的话，失败的话只会再被父亲嘲笑一顿吧。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啊，只是三十分钟，孙莹莹握着笔的手又开始轻轻的颤抖了。
　　“真的要用左手么。”
　　孙莹莹尝试性的用左手握着笔，在纸上轻轻地画出线条，就像一个婴儿带着好奇试图小心翼翼的在地上行走。方烟看了一眼，轻轻地笑了。
　　“笨蛋，宇文宁既然那么希望你继续，那你就找他帮忙好了。”
　　孙莹莹点点头，继续在纸上乱画着线条。方烟看她心不在焉听自己说话的样子，揪着她的耳朵，拧着眉毛。
　　“听见我说的话就不应该是这副样子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哎呀，我在听，我的耳朵！就算那样，可是那有怎么样呢。”
　　孙莹莹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殷勤的点点头，方烟很无奈的揉揉她的耳朵，一副“弱智儿童”是听不懂稍微带弯的话的样子。
　　“你不知道啊，宇文宁就是用左手画画的，所以你……”
　　这次方烟的话还没有说完，孙莹莹就跑出去了，于是方烟深刻的体会到了小学作文里写得“飞也似的”，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我帮你？”
　　宇文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又重复一遍。孙莹莹硬把宇文宁拉到了冷饮店，讨好的点了最贵的饮料，然后啰啰嗦嗦的把事情的重复了一遍。宇文宁听得昏昏沉沉，吸了一口饮料企图以此打起精神。
　　“恩，所以……”
　　“父亲第一次那样子和我说话，况且……况且你妹妹也来找过我。”
　　孙莹莹的话比饮料要提神的多，宇文宁心中疑惑。孙莹莹看见这样的效果，心中十分满意。
　　“喂，这样轻易的放弃，真的是很失败啊。”
　　“孙莹莹，你要是不和我争，我的第一真是没意思啊。”
　　“所以，振作起来，好么。”
　　被宇文萱机关枪似的话围堵的孙莹莹的眼中闪着晶莹，微微垂落的头纠结着奋力抬起。
　　“没错，我不会放弃的，无论是左手，右手。”
　　宇文宁突然想到自己性情冷漠的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在内心叹了口气，她也真是不容易了。
　　“我可以帮你。”
　　“其实你内心从未真正放弃过吧，只不过缺少了一个理由。”
　　不是的，孙莹莹扯了扯嘴角，却终究没有说话，自己已经坎坷了那么多年，放弃对于自己来说是那么的轻易，至少可以用自己足够累了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但是孙莹莹却真的不想输，是怕输给宇文萱，还是父亲，还是班主任，或许更可能是害怕输给十几年前离开的那个女人背影。
　　“谢谢。”蚊子大小的声音。
　　“不必谢，应该的。”
　　“什么？”略微疑惑的声音。
　　因为当时故意撞你的人就是我妹妹啊，宇文宁在内心默默的独白。
　　“哥，我到底怎么办啊。”
　　“我撞她一下，只是想让她踉跄一下或者摔倒。没想到恰巧一辆醉驾车来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只是实在气不过为什么她可以超过我，我真的不服气。”
　　“我好后悔，好后悔。”
　　宇文宁忘不了当时手上泪水冰冷的触感，但也忘不了现在这双清澈没有杂质的眸子。宇文宁决定要把这个秘密藏得更加深，直至腐烂。
　　七

　　一学期很快过去，暑假也在纸和笔的摩擦之间消逝，秋风送来了十月。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前进，所以孙莹莹认为说出“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样话的人一定有深刻的经验教训和总结体会 。宇文萱竟然在高三伊始就不顾家中反对，自己换了专业，进行其热爱的文学创作。而方烟却开始努力，从一百名开外不断跳跃到第二名的地位。原本最被人看好的，本来应该毕业上大学的宇文宁，却因为考试失误而变成了孙莹莹的同班同学。于是孙莹莹，方烟，宇文宁就开始了一起厮混的一学年。
　　“你不要把我和你这种傻x的人拉到一个档次，你会用你丰富的经验打败我的。”
　　“你也配说档次这个词，真以为你屁股上的那两个是脑袋了啊。”
　　“你们俩的对话就像两只互相叫嚣的狗，我真是无奈。”
　　三个人的对话就像是一场群口相声，连美术老师都认为自己耽误了相声人才。
　　在高三的最后几个冲刺月中，孙莹莹和宇文宁却被老师安排共同创作一幅作品某某知名比赛。在另一座陌生美丽的城市递交作品，孙莹莹刚进美术馆就发现了那个女人。她还是那样美丽，好像被岁月遗忘了一样，脸上只带着淡淡的妆，却散发着魅力，好像全身都发着光。那个女人亲密挽着馆长的胳膊，孙莹莹才发现原来馆长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
　　如此近的碰面。递交作品时，孙莹莹甚至露出一个微笑，当她看到女人脸上客气的回了一个陌生的微笑，她原本燥乱的心突然安静了。原来自己这么多年，只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自己哪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十几年，沧海化为桑田。
　　“喂，其实我知道。”
　　在回家的巴士上，孙莹莹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妹妹为什么帮我，你为什么帮我，其实我从来没有埋怨过她。”
　　“我知道你不会埋怨她的”
　　宇文宁知道如此聪明的孙莹莹，肯定会察觉出什么的，只是没料到秘密已经如此敞亮。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老了，我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我是不是已经要失去我的青春了？失去你们了？”
　　“别傻了，你不会失去我们的。”
　　宇文宁如此安慰道孙莹莹，可是自己内心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真的马上要分离了。
　　如果孙莹莹和宇文宁知道几个月之后，他们三个又在同一所大学碰面，或许就不会那么傻x的在黄昏下抹眼泪。于是孙莹莹和宇文宁有了共同的秘密，一个让方烟知道会笑死他们的秘密。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这是孙莹莹与方烟认识的第十五年，与宇文宁认识的第二年，右手恢复的第一年。
　　八
　　“看见你们就觉得我还年少一样，可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孙莹莹笑言，方烟对于她这种莫名冒出的文艺句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孙莹莹，你那有那么老！”
　　“其实真是讨厌啊，我的青春太平静了，根本没有电影里面那么精彩和轰轰烈烈啊。”
　　孙莹莹持续抱怨中，宇文宁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因为当局者迷，你还正青春呢。”
　　“什么嘛。”
　　孙莹莹皱皱眉头，一副根本听不懂他的话的样子。宇文宁又笑，看着远处正冉冉升起的太阳。
　　“因为，你还有……梦想啊，从未放弃过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