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4 你个魂淡快走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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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好！
郑飨臭着一张脸看着堂而皇之在自己公寓里反客为主的闵珉，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你冰箱里的东西还挺齐全啊，”闵珉弯着腰吹着口哨在冰箱里翻动着，“平常爱吃素的呀，哎呀男人怎么能老吃素呢，你看看你，身上都没二两肉，这怎么行呢，容易生病......”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郑飨没好气的把他从冰箱那边拖出来，啪的一声关上了冰箱门，“澡都洗了，还要留下吃个饭怎么着？”
“也行嘿，我下午其实没吃饭其实。”闵珉搓着手，“不过我手艺不太好，那什么，郑...郑飨，不，郑大夫，你做呗。”
“所以以前你过来都是没吃饭的。”
郑飨双目紧盯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把他看的背后冷汗直冒，半晌，嘲讽似的呵呵一笑，还是转身往厨房去了。
这个时候闵珉在心里疯狂的刷屏：唉~呀~妈~呀~，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啦，刚刚还以为他要一巴掌打过来现在就给我去做菜去啦！！
今天是周六，本来算是郑飨郑大夫和闵珉闵厂长两人“相安无事”的一天，不过今天闵珉进城来谈生意，中午的酒场好不容易捱过去，下午没太有事，就顺便溜达着来了这边。
他现在过来这个小区已经完全是轻车熟路了，只要闵珉开车过来接人，郑飨冷着一张脸坐上车子被送回楼底下去之后，吃过晚饭郑大夫雷打不动的下来溜达消食的时候，经常就能看着那么一个傻了吧唧的家伙坐在楼下的喷泉池的大理石边沿上，扬起脸来朝自己傻笑。
然后今天还特么升级了。
“郑、郑大夫，我又来了，”说着说着觉得这个招呼打得太短，又添上了一句，“么么哒。”
“你今天吸///毒了吧。”郑飨平常是不戴眼镜的，打量人的目光格外锐利，闵珉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喏喏的跟在他身后快步走了起来。
一边走着，闵珉一边打量着郑飨的背影，北方的气温已经足够低了，可身前的男人还是穿着一身运动装扮，最多是把外套换成了夹着薄薄丝绵的冬款。
腿真的好长，腰也真的好细啊(ˉ﹃ˉ)
其实按照个头来说，闵珉是比他高出一个尖儿出来的，可是闵厂长自从上了大学开始就有点四体不勤的趋势，身上的肉虽然不多，却基本是软的，什么腹肌人鱼线那都是个遥不可及的笑话。
所以，当闵珉有一次看到郑飨换衣服时候不小心掀起了白色的衬衫，几块腹肌鲜明的闯入了他的眼睛中。
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没睡好。
往事不要再提，反正现在，在路上走着走着，郑飨就觉得自己是被一只狼给盯上了。在经过一个转弯的时候，郑大夫猛地一回头。
闵珉在四处看风景。
郑飨若无其事的继续绕着小花园快步走，听着身后的男人气息并不太稳，他抿了抿嘴。在路过下一个花坛的时候——
再次猛地一回头。
闵珉在假装四处看风景。
简直就是两个幼稚鬼嘛！！！
.............其实郑飨并不知道一条定理，当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和一个傻子纠缠的时候，他总是赢不了的，因为对方会强行把他拉到和自己一样的层次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
“妈妈，”带着萌萌哒小帽子的幼儿园小姑娘也在楼下溜达，见到另一条路上那两个幼稚的要死男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拽了拽妈妈的衣角，“那两个叔叔在玩木头人吗？”
妈妈：......我要不要打个妖妖灵
“你还跟？”郑飨连头都没回，腿脚依旧快速的交替着从开头的地方再绕了一圈，“做完手术才几个月，你！。”
“我，没跟。”明明已经有点喘了，闵珉还是咬着牙坚持着，“我就是活动活动，没跟着你。”
我就跟着你怎么了，闵珉想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觉得抓不住这个人。不是明明已经靠的很近了么，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车上，隔一天接他下班回家......然后自己开车回去。
越想越心塞，宝宝难过啊。
想着想着又绕了一圈，闵珉还要分出心来关注着郑飨，就在这时，郑飨再次一回头——
“我说你别跟着......喂！你...”
小女孩：“妈妈妈妈，那个叔叔，他怎么跑到喷水池里去了！”
在郑飨家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之后，穿上他的衣服，闵珉坐在沙发上这里看看那里碰碰的，就像是进了一个新窝的小猫，各种好奇各种不安分。
郑飨的家很符合他的想象，整洁规范，大范围的冷色块，却在一些布置上，例如粉蓝色方格的桌布，窗台上的几盆被精心照料的绿植，还有，给他准备的一双棉拖鞋，不经意的展露着温柔的边角。
郑飨，郑大夫，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个温柔的人啊，几乎是喟叹着，闵珉抱着自己的膝盖傻笑。
“嗟，来食。”郑飨把两盘绿油油的东西放到餐桌上，“十分温柔”的把闵珉召唤过来。
“全是菜啊，”闵珉苦了一张脸，好吧还有一碗粥“这喂兔子呢，真是这个啊。”
“爱吃吃，不吃。”郑飨抬下巴指了指门口。
“哦。”
这顿晚餐的结果并没有改变什么实质性内容，吃完了饭，闵厂长还是得乖乖的开快一个小时的车回红星屯，只不过这一次出门的时候获得了一枚掉落的关心语。
“回去之后短信。”说完就关门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留下来，闵珉心里默默说，反正我也不会做什么。
可他不知道，有个人在楼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看着他开车走远，过了好一会儿，茶都凉了。
若是这一次“历史性”的登堂入室还能有什么里程碑式的意义的话，那就是，它给闵珉完美的提供了一个借口和郑飨进行下班接送以外的进一步接触。
“话说你这追人的过程也是挺扯淡的，”基本上在闵珉手术之后，小吴最喜欢在他面前做的事就是各种吃了，这个月还成功增肥了好几斤，“一个糟糕的看都没眼看的开头，到现在我都没法形容逗比过程。不过我还真觉得你和郑大夫现在算是有戏了。”
“这话我爱听，怎么讲？”闵珉嘿嘿一笑，大白牙呲出来。
“怎么讲，原来单单是你傻，现在他也傻。”小吴一针见血，“没见过你们俩这么谈恋爱的，你穷追猛打了两个月，到现在小手都没拉上吧。”
“上回我，我摸到了！”闵珉一脸正色，“虽然是帮他拿东西的时候。”
“打啵那就更别提了。”小吴打了个响指，“简直就俩小学生。”
“那怎么了，多纯洁的感情。”闵珉忿忿不平，“你怎么这么污，大富你太龌龊了。”
“不管怎么说吧，现在算是有戏了，你今天晚上的位子订好了？”小吴抱胸闲闲地问。
“那必须。”想到今晚的安排，闵珉早就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先是看一个浪漫的电影，文艺片，感受一波粉红却又清新的气息；然后进行烛光晚餐，感受生活的品味，在旖旎的小提琴声中体会我的似海情深，顺便使劲表白；最后我体贴的送他回家，借机提出上楼坐一下——当然动机是纯洁的，因为进度条也不可能一下子拉的那么快不是？
噫，满满的全是套路啊。
而郑飨，在心里，也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的。
没有穿平日里总是冷肃而严谨的西装三件套，而是给自己换了一身更加雅痞的小西服，合适的剪裁更加突出了他劲瘦的腰线——让他起码年轻了好几岁。
其实，摸着镜子里那张总是紧绷着完全没有一丝皱纹的脸，郑飨蓦然想到，他，今年刚过而立，好像，是比闵珉大上好几岁的。
都说三岁一道沟，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年的差距都能拉下很多的事务，在看电影的时候导演插了一个男主角少年时期打网游手速飞起大虐全场的镜头。
“哦，网上说这个演员当过一阵子网游职业队员的说法可能是真的，这操作，这节奏，666到飞起啊这。”闵珉眼睛发光，兴奋地往嘴里大把大把的塞爆米花，然后灌了一口可乐。
郑飨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并不知道他表达的意思是什么。郑大夫突然记起他之前的过往，按部就班的上小学，中学，大学，出国深造，回国工作，好像从都到尾都只是从一个象牙塔去向另一个，最后进入的是一个白色的塔，从来没有出来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的自己，大概会是被认为无趣的那种人吧。
轻轻晃了晃脑袋，隔壁座位坐着的那个人咀嚼爆米花发出的轻微响动让他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心，试着拿起一颗放入嘴里——甜到腻人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头，死死盯着闵珉看了好几秒钟。
“怎...怎么了？”再次把闵珉看的不知所措了起来。
“没什么。”连回答都显得高深莫测。
电影散场后，闵珉满足的伸了伸懒腰，电影途中他本来还想跟郑大夫牵个小手调个小情，没想到内容真不赖，两个人都看进去了，完全没有想到约会这一个层面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他还有补救措施，闵珉暗地里搓了搓手，“郑飨，我已经定好位子了，我们去吃饭吧。”
看着对方一脸期盼的表情，郑飨难以拒绝。
闵珉骨子里不是个精细人，在屯子里长起来的小伙子，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本能的选择了吃吃吃来讨对方的欢心。他订的西餐厅环境很不错，细细的流苏帘子，远处传来的若隐若现的小提琴声，彬彬有礼却没什么存在感的服务生，加上桌上点缀的几束玫瑰，一派的旖旎情怀。
闵珉很满意，郑飨虽然不是个刻意追求浪漫的人，但既然是出来约会——他已经渐渐的接受他们似有似无的暧昧关系了——他也就欣然领受。
“那个，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西餐，不过既然你在国外待过，应该不排斥吧。”两人进入靠窗的座位坐定，服务生过来点头致意，却并没有拿出菜单。
“我之前和客户来聚过餐，有几道菜尝着还行，我提前点好了，你试试？”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讨好，在得到郑飨脸上的浅笑和点头之后全化成了十分的满足。
而郑飨脸上的浅笑和点头默许仅仅持续到上菜前一刻。
黑胡椒酱汁把羊排的香气全然激发了出来，铁盘上的油化吱吱作响，在空气中顶出一个小气泡又啪的破开。作为配菜，洋葱被切得好好地放在一旁，生着食用。辅佐羊肉味道的是一瓶浓郁的红酒，被服务生打开了放在醒酒器里醒着。之后便是这个餐厅的招牌菜肴煎鹅肝，肥溜溜的内脏并无半点腥气，入口香味弥散，经久不绝。
闵珉切了一块入口，露出了些享受的神情，抬头想邀请他的心上人一同欣赏美味，却发现郑飨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甚至是带着几分气怒的。
“怎...怎么了，不合口味么？”有点怯生生的，闵珉试探着问。
“你是不是忘了，”一反常态的，郑飨的语调竟然称的上温柔，“两个多月之前，你是怎么因为胆囊炎进了医院的。”
“............”闵珉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把手里的刀叉放下。金属和瓷器冰冷的碰撞，发出细小的砰声。
“辛辣，油腻。”郑大夫随手一指，“这满桌子的酒精脂肪胆固醇，还有今天下午的碳酸饮料和垃圾食品，闵珉，闵先生，闵病号。你是不是一心想作死。”
“不是。”
“呵。”郑飨应声冷笑，“所以，我曾经跟你说的病情，给你发的医嘱，统统被你抛在了脑后对不对。”
“...不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答应你么，”不等坐在对面的闵珉有所回应，郑飨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是我高中时候的学长。他身体不算好也不算差，学习成绩也是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回忆往事，他的眼神有些茫然。
“只是那个时候，他太要强了，要强到睁开眼就开始看书做题，吃饭从来都是糊弄自己，很多时候一天就只吃一顿饭，每天睡不到几个小时。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在水池那里呕酸水。”
“我劝过他，他也只是当面笑着说好的，背后里我行我素。”郑飨深深叹一口气，“后来他在考试前一个月突发急腹症，听他的同学说他实在是太能忍了，在休克之前都面不改色。”
“他死在手术台上，没再下来，”郑飨伸手描摹装着红酒的玻璃杯边沿，“我不能说我走上这条职业道路没有受他的影响，只不过，从那之后，我极端讨厌那种不对自己负责的人。”
“我问你，你爱我吗？”
闵珉愣了一下，赶忙回答，“我，我爱你。”
“想跟我过一辈子么？”
“想，我想！”
“笑话，”郑飨端起酒杯将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重重放下，“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负责的人，跟我谈爱，跟我谈一辈子！就你这样的态度，能跟我过多久，你又能活多久？”
他的质问一个比一个有声，一个比一个尖锐尖锐，把闵珉逼到死角，哑口无言。
“就你这样，还说爱我。”郑飨起身，抓起外套就走。
“郑飨。”闵珉急了，连忙从座位里大步迈出，把桌上的红酒整个带倒，血色的液体浸染了玫瑰花，“你，你要回去吗？我错了，你，你别生气好不好。”求饶的语言苍白无奈。
“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郑飨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剩下闵珉一个人面对这一场残局。
走出餐厅，郑飨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司机也是在前面开着车，却不复那人驾驶时候跟他谈笑的轻松气氛，只剩客气和冷冰冰。
混蛋，压下鼻腔中快要抑制不住的酸涩以及眼眶里打转的液体，郑飨心里忿忿而又伤感。
就你这样，还说爱我。
滚蛋吧你！！！
作者有话说第4章 Part.4 你个魂淡快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