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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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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相识就似一场电影,满满的都是戏剧的元素。
那是他们大一的时候。同是19岁的年轻人。每当他们想起那段时光总觉得命运的天平似乎多加眷顾着他们俩。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相遇。他们的相知,相熟,相爱,都将从这里开始。
那年刚刚从海南度完寒假回到北京老家的苏泽接到了好哥们的朱源的电话,说是自己马上就要生日了,想邀请他提前来D市一起庆生。听到这个话,苏泽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苏泽从小衣食无忧,过的算是富裕的生活。苏家靠着祖上留下的山啊,地啊,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大发了一笔。在北京的房产就有两套,且地段都非常不错,在繁华地段还有好几间店面。他们家就是每天坐着玩每年也有好几十万的收入。不过苏爸爸闲不住,在一家证劵公司上班,苏妈妈就当家庭主妇,平时炒炒房,股票什么的。日子过的倒是逍遥自在,两口子把儿子是教养的很出色。苏泽生的很标致,一米八的个子,阳光帅气,学习也好,从小就是大人们宠爱的对象。
苏家当年在D市买房的时候,地段还不是在中心地带,只不过这几年政府在加大城市建设,这里就入了市中心地带,随着商业的开发在附近出没的人也渐渐杂了起来。苏家当初选择让儿子到D市读书看重的就是在那买了套房子,不过这套房子现在是苏泽的亲姑妈苏云青在住着,他的姑妈恰巧是D大的外语教授兼话剧中心的主任,这样苏泽去D市读书还有了人照顾,岂不是一举两得,所以何乐不为呢。反倒是一个人过习惯了的苏姑姑对此颇有微词,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是没有好气的的交代苏泽在学校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苏泽到达D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午饭已经在飞机上吃了,一下飞机他就先感叹道:“南方就是他妈的暖和”,边走边把外套脱了,然后打的回了在D市的家。此时的苏云青估计还在澳洲和外籍男友享受着年尾的愉悦。虽D市的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可舟车劳顿的他累极了,没有一丁点的别的想法,只想美美的先睡上了一觉。
睡得正酣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一声声的电话铃声似乎越来越急促,硬是生拉硬拽地把埋着被子里偷的人给拉起。
“喂……哪位……”
“还在睡啊,现在都几点了,快快快,赶紧过来,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呢。”
苏泽一拍脑袋瓜,看看手表,已经七点了。匆忙间挂了电话,穿起衣服,洗了把脸。因为酒店离家不远,他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到达凤凰酒楼的时候,朱源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一个寒假没见,哥俩一来就来个拥抱,寒暄几句,就进了包厢。苏泽一看,来的人还挺多,不过人缘好的他几乎都认识,一两个不认识的也就是朱源女朋友带来的同学。
包厢里烟雾缭绕混杂着各种味道,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抽烟的抽烟,说笑的说笑。一看原来是苏大公子来了,还迟到了,这不行了,大家就一起起哄叫他先自罚三杯,朱源趁机道:“阿泽,这三杯不喝掉可不够意思啊。”这苏泽看这架势不喝是不行啊,认了,三杯下肚,没事人一个。大家还在瞎起哄,苏泽可不干了,说后面还有节目在慢慢来。大家这才作罢。
酒过三巡,大家接着转战去K歌,大家玩的非常开心不知疲倦,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多了。不知是谁提议要撤了,大家这才三三两两的散了。苏泽虽然喝酒一般般,可是挡酒的功夫还是有的,没有白白让人灌。看到起码一大半的人喝醉了,他自己却清醒的很,他就把住在学校的朋友安排好没醉的人送回去。最后,他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朱源和她女朋友送上了车后自己一个人半夜三更的骑车回家去了。
还在正月年假里头,每家每户早已在家里睡大觉了,路上一点人气都没有。晚上的寒气已然落在大地上了,寒风阵阵直往他身上的缝隙钻,只得把围巾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马路上只有街灯三三两两地发着微弱的光亮,还有时不时跳动着的红绿灯,映衬着依然挺拔绿翠的绿化树,配合着雾气,乱了他的眼迷,瘆得人心里发毛。苏泽一路上上下牙齿打架似得抖得厉害,干脆就哼着歌,脸蛋被风刀打的扑红扑红的,嘴里冒着白气。
正想加快脚力,就在经过一个离家不远的摸黑不见深的小巷子时,忽然听到了打斗的动静。他心想在正月里头正是社会青年猖獗的时候,多了去小偷小盗的,发生这些事并不稀奇,再说他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不过有时候人的正义感加好奇心,总能干掉原有的那些条条框框的固有模式,要不怎么叫“好奇害死猫”呢。
他发现有点不对劲,一个掉转车头,正正的停在巷子路口。路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原来果真是一伙小青年在暴揍别人,只见那个人倒在地上翻滚着,很痛苦。那伙人就趁机搜他的身,并加上几脚,嘴里嚷嚷着,听不清。
苏泽小时候练过些拳脚,有点底子。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他对付起来还绰绰有余,可是那伙人有四个人,要是去硬碰硬的话肯定要吃亏的,没救到人不说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好在他脑子机灵,他想到附近有一个小区,哪里24小时都会有保安巡逻,于是他过去请那保安过来帮忙。
执勤室里有两个保安在,一高一矮,一胖一艘,形成鲜明的对比。叔叔们倒也好说话,二话没讲就拎上家伙看看情况去了。
一到路口,一个人脚踩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四脚朝天,一动不动。只听那胖保安大叔一声大喝:“干什么的!”
那群人哪里会懂这些穿着制服的人是谁,一看来人以为是警察来了,立马吓得蛇穿鼠窜。那廋保安还叫了句“王八犊子”。
苏泽看他们跑了后,马上转身去察看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他看他躺在地上不动,身边还有几个酒瓶,闻到他身上散发处浓烈的酒味。他蹲下身去扶他,他的脸色惨白,嘴角边显出了丝丝血迹,眼角也青了,不过那双睁地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很深沉,不像他这个年纪会有的眼神,直铮的他眼睛不适应。
苏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问:“是要把他送医院,还是……”
那廋保安和那胖保安互相看了一眼,廋的保安说话了:“兄弟,我看他没有什么大碍,送医院去没必要啊。我看啊,你赶紧带你的朋友回家吧。”胖的接着话:“是啊,这大过年的,医院里头的人也不爱折腾。”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咋会喝成这样,你也不劝着点。好,我们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还要回去值班呢!”
苏泽听罢,赶忙连声道谢,毕竟人家误会了他们相熟。千恩万谢后目送着保安离去。瞬间,寒风拼命的刮,透彻心骨。
他定了定神,蹲下把他的头放在大腿上,摇着他的身体问他:“死了吗?喂,你怎么样,还好吗?你家在……”做事做到头,送佛送到西。虽不想再摊上这样的事,可也不能置他的生死不顾。心一横,送回家去。
还没有等他问完,他的眼睛就死死地闭住了,人也一动不动。于是苏泽就只好把他先扶上自行车的后座,不能骑行,只能驮着他走。
一到家,他把他放在沙发上,找来毛巾为他先洗了把脸。他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停在了半空。在明亮的的灯光下仔细一看,加上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这模样长得是非常的俊俏,再约莫一看,个子很高,身体也很壮硕。他正在均匀的呼吸着,像极了那襁褓里的婴孩,让他忍不住去看他。他轻微地甩了甩头,定了心神。帮他擦了脸之后,又帮他把外套脱了,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换上,继而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
累了一天,实在不行,他就去洗了个澡,完事了就去爸妈来D 市时住的书房。
这个晚上苏泽一上床就睡得很死很死,可能是累极了。不过半夜三更的时候,他还是给一阵急促的呕吐声给惊醒。他本不想起来的,但那像快要把肠子吐出来的惨痛状还是让他爬起来看看究竟,就算他不起来,也怕是要把邻居给吵醒了。
出房门向右拐,径直走向卫生间的位置。灯没开,门大开着,一个大身影蜷伏在地板上。苏泽把灯给打开了,看到那人双手扶在马桶上,头往口里伸。
那人一开始还不适应灯光的刺激,也不知道身后来了人,一转头,眼里充满血丝,紧闭着眼打不开,整张脸是那种可怕的惨白,喘着粗气。下半身以及上身的一部分都湿了,像极了吸血鬼,更像一个烂醉在街头的酒鬼。
苏泽上前去拖着他,看他吐的差不多了把他扶起来。他像是三魂不见了七魄似的软弱无力,眼神呆滞,一手就搭在苏泽的肩上,头耸拉着,毫无生气。苏泽把他放在沙发上,他马上就瘫倒下去。给他倒了杯水,嘴都掰不开了,就放在茶几上让他醒了自己喝。
苏泽又好气又好笑,找来衣服,看他自己不可能换了,就帮他把衣服换了。他最讨厌这种喝酒喝的要死不活的人,他手上忙动着,嘴里没好气的说:“喝这么多酒干么!不会喝就不要喝,现在你麻烦的可是别人!”
那人闭眼不知睡了没睡着,默着没有做声。苏泽见状,帮他换完了衣服后没有把他抬回房间,把他留在沙发上,找来被子给他盖上。关了灯,自己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