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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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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还是该干嘛干嘛。自从苏泽搬来和马俊亨住之后,几乎每天的早餐就是由苏泽搞定。苏泽每天准时七点起来,先把早餐给做好了,然后就去叫马俊亨起床,再后就是看看新送来的报纸。等马俊亨洗漱完毕就一起吃早餐,之后苏泽就坐着马俊亨的车上班去了。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似乎预言着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那天,苏泽正在公司做手头里的工作,不知道是做的报表出了问题,还是昨天晚上的事,一整天他都是无精打采的,直到他接到了林墨的电话。
电话那头感觉有点急促不安,就像是知道了世界要毁灭的消息,让堂堂一个文学专业的她语言组织的极其混乱,也想不得任何措辞了,反正是听得苏泽云里雾里的。可是就是在这混乱之中他清楚地听到了一句话。
“马俊亨要结婚了,还是和一个女人。”林墨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们是同性恋人的人。
这句话对苏泽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他的脑袋一懵,瘫坐在转椅上,瞪大了眼睛,吐出几个字:“到底怎么回事。”
林墨也不知所措,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苏泽……你还好吧?我,我听我妈说,这次俊亨的爷爷病重,在病床上老爷子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希望在自己走之前能够看到他结婚生子。上次爷爷住院的时候这事已经是在计划中,现在是到要了结的时候了……我看啊,你回去和俊亨好好地谈谈下,商量下怎么办吧。”
苏泽不知电话是怎么挂掉的,总之那天他过得浑浑噩噩的,像行尸走肉一般,一直熬熬到了下班。在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他竟然忘了只有打卡刷机才能够上下班,结果他被通道闸拦住了出不去,就气急败坏的要硬闯,后来被同事拉着,乖乖刷了卡,开车回家。
在这种情况下开车不出事故才是奇怪了。他踩足油门,想尽早回到家里,结果,在一个路口的红绿灯拐角处,他为了避过即将到来的红灯,更是不要命的冲了过去,就这样在拐角的地方撞上了一辆小轿车。
马俊亨接到警察的电话时,正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警察的电话也是倒吸了一口气,简单的询问了下,二话没说就调转车头去了警局。
在警局里,马俊亨先把该办的手续一样不少的办了,然后去见苏泽,看到他仅仅是擦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心里头也舒了那口气。
倒是苏泽,看到他来了,就是不看他,也不说话。眼睛毫无生气,像一湾死水一般,盯着地板发呆。
马俊亨走过去,用手轻捋了苏泽略显蓬乱的头发,眼里看不出是什么心情,紧接着温柔的来了一句:“走吧,回家。”牵起他的手转身就走了,也不顾警局里的其他人了。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回到了家里。苏泽先去洗了个澡,企图让自己冷静冷静。可是走出了浴室,他看到马俊亨又站在阳台上吸烟发呆,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操,给我滚去和女人结婚,不要再玩弄老子的感情。”
这一拳苏泽着实是下了狠劲,马俊亨马上就跌倒在地,脸上不一会就挂了彩,嘴角有微微的血迹。顺势夹着烟的那只手死死地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摸了摸嘴角,微微张开嘴巴,过了许久才说:“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分开吧。”马俊亨吸了一口烟,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瞬间苏泽眼睛里燃起熊熊的愤怒之火,他努力克制内心的激动,来了句“你要结婚,那我呢?我算是什么?我们在一起的八年时光都是狗屁吗?”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能够给你幸福……”
苏泽眼睛里的火渐渐熄灭,变得呆滞了,苦笑一下:“你到底还是怕了,算了,你他妈去和女人结婚,老子不是那种赖着你不放的人……你不是要结婚吗,好啊,我祝你们幸福。”说完,就冲出了大门……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幽黄的灯光效果下,很美。他就一直走着走着,丝毫感觉不到雨的洗礼。等到他到家了,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地从发际滑落下来散落在地板上溅起朵朵水花。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嘴唇发白。他闭上眼睛冥想,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他明白,从来没有人可以逼马俊亨做他不想做的事,而他会这么做,一定是他自己想要的选择,他深知爱是两个人的事,强扭的瓜不甜,放手是最好不过的决定。
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整个人都是虚的。就像心被人掏空,只剩下一副毫无实质的皮囊。
半夜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老朋友朱源。在电话里朱源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微眯着眼,张着口水都还在流的嘴:“别逗了,上次你们不是还说好他陪你一起去新加坡吗……”
后来听着听着感觉不对了,一下子坐起来,精神也来了:“诶,不是吧,你们不都挺好的,怎么就说分就分啦。”
“他要结婚了,和一个女人。”
朱源脑子倒是转的飞快,劝他说“唉,老弟,看开点吧,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跟他不合适,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啊,你也不能怪他,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又是手把手拉扯大的,想看到他早点成家立室抱抱曾孙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怎么和你老爸老妈交代,你迟早也是要面对结婚这个话题的,你还是要……”电话那头语气非常稳重。
“老子不结婚,老子喜欢的是男人,天王老子逼我都没用,再说我和你急啊。”苏泽截了他的话,瞪大了眼,憋红了脸,很激动地说。
“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不过良药苦口,你自己琢磨吧。你也别伤心难过了,过几天等我回国了我们喝几杯……”
苏泽这才反应过来,朱源现在还在日本度蜜月呢,现在那边已经很迟了,不过他倒也是懒得道歉。
“好好好,这几天累的跟狗一样……不说了,挂了。
……
这一晚,不知怎么的他睡得特别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在一个很欧派式风格的大教堂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一个转身,他看见马俊亨牵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在神父的引导下,即将在上帝面前发誓,他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了“yes,I do”。
苏泽大喊了一声:“马俊亨。”
马俊亨和那个女人同时转过身来,他吓了一跳,他看到转过身来的那个女人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在冲他笑,在向他招手。他看着他们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急得直冒冷汗。忽然教堂的铁大门一关,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他一个人在那里,教堂的灯光晃的他眼睛直疼……他从梦中惊醒,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这一夜所有的花都凋谢殆尽。他知道的,最深切的呼唤不在嘴上,而在心底。那就像一只小小的贝壳,面对茫茫的大海而独自高歌。他暗暗告诉自己没了他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不过他的眼角却又不争气地淌出了泪花,形成了一颗剔透的泪珠,慢慢滑落到眼角边的那颗泪痣,再到耳际。在那十分之一秒里那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宛如心绞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