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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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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书三年倦写字
如今翻书不识志
若知倦书悔前程
无如渔樵未识时
身着紫衣华服清俊而又雍容的公子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伸手端起书案一角摆放着的焚香小炉细细品嗅,深邃如大海一般墨蓝的双眼微眯,询问着站在他眼前的人,“我要的,你可明白了?”
书案前那名素衣的少年微微抬首,回望问话之人。
“我……”
少年双目微合,轻声却又坚定地答道,
“自然是明白的。”
“我要你做的并不多”紫衣公子放下手中的香炉,绕过桌案走到时候少年面前,“我的要求,你可能做到?”
“当然。”少年清朗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别忘了,我也……”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话语一顿,“我自会做到。”
少年抬头望向眼前的人,双目交汇似是传达着彼此的默契,以及各自的坚定。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带着飞舞的叶子,那在空中旋转的叶子勾起了屋中两人的回忆……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刚刚涌起的思绪,紫衣的贵公子走回书案前,再次端起书案上的焚香小炉,对少年说,“事不宜迟,你……去吧!”
“嗯。”少年轻声应答,转身便跳出了窗,化光离去。
“进来吧。”
“咯吱”一位少年一手推开房门,一手捧着茶盘,缓缓地走了进来,在紫衣公子的身侧停下。
紫衣公子轻轻掀起手中焚香小炉的炉盖,向内瞥了一眼,道“言儿,这一支香燃尽了。”
手捧茶盏的少年静立在一旁,低眉垂目看着地面,闻言却是笑道,“是,子言立即为师尹添上新的。”
“不必了。”无衣师尹放下手中香炉,接过少年手中的茶盏,一手捧着,一手捏着茶杯盖轻拂过几片漂浮的茶叶,淡淡的说:“那香终究是太过浓郁了,不适合吾等修道之人。”
“是,子言记下了,下次定为师尹换上更加清幽淡雅的。”
杯中的热气氤氲而出,少年透过那蒸腾的雾气中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主人隐约的脸。却不料那双如深渊般的眼也正直直看过来,四目相对,少年仿佛被那双眼眸吸引住了,双颊微微泛红,察觉到师尹的师尹看了过来,连忙又垂下头去。
无衣师尹微微一笑,慢慢饮了口茶,侧目望向窗外,庭中的竹叶摇曳依旧,“谨言可有消息传回?”
“回师尹,今日辰时三刻谨言师兄已回到了慈光之塔,现在正在整理这次任务的汇报……”
――――――――同一时间,慈光之塔边境之地――――――――
素衣少年从无衣师尹住处离开后一刻也不曾停歇,径直奔向慈光之塔最为偏远、荒芜之地,一路上避人耳目,乃至于他到达目的地时也无人发觉。
从袖中取出天外之石,施法将其恢复成原来的形态,少年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慈光之塔,心中似是有些不舍。片刻之后,少年轻闭双眼,再睁开,眼中已无一丝眷恋,清澈见底的碧色双眸中闪烁着异常坚定的神情。
“慈光妙法”
少年运气于指尖发动术法,天外之石应声而开,少年随即躺入其中,再次催动术法。
“喝!”
天外之石闭合,刹时消失在了原地,茫茫的宇宙之中,少年驾驶着天外之石,朝着苦境的方向飞去。
―――――――苦境、西武林―――――――――
荒芜的小径上秋风卷起片片落叶,一道人影斜映在无人的道路上,从四魌界来至苦境的素衣少年茫然的行走在苦境的大地上,看着苦境的景色,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苦境,与四魌界不同的地方。
此时的苦境正经受邪天御武所带来的毁灭,整个西武林变成了一个荒芜人烟的所在。
不知他究竟在何处呢?吾应从何寻起?
少年心中万分焦急,却是不知该往何方寻找,只能凭借着记忆中冒出的感觉向一个方向不停地前行。
夕阳西下,傍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素衣少年感觉自己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原地,慢慢停下了脚步,思索起此地的怪异之处。
不消片刻,少年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自己恐怕是误闯了他人所设的迷阵。
“诶,看来只能等这阵法的主人来放出我了。”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这阵法的主人何时会来?”
“只能期望这阵法的主人能够在我干粮吃完之前放我出去。”想着,嘴角扬起了一抹僵硬的微笑。
又是一次旭日东升,素衣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唇,水在一天前已经饮尽了,干粮也在昨日吃完了。
少年心想:可能真的要饿死在这了,哎呀呀,这可真是出师不利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少年额前的碎发已被豆大的汗珠浸湿,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
“嘭!”
少年的身子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激起层层的落叶。
“沙沙沙,沙沙沙……”随着落叶摩擦地面的声音,一道白色人影慢慢走近,停在少年身旁。
“……也罢,这终究是吾失察。”来人微抿嘴角,皱着眉伸出手,用手指捏住少年的衣领,轻轻一提,如提货物一般带着少年来到了阵后的住所之中,随手推开一间房门,将少年安置在床上后,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一夜过后――――――
似是在睡梦中,又似不是,耳边的声响忽远忽近,忽清忽明。
朦胧间,被人毫不温柔地灌下了一碗粥,想要反抗,却是丝毫力气也提不起,随即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嗯——”床上的少年呻吟了一声,转而便醒过来了。看着周遭的环境,便知自己是被阵法的主人救出来了。
少年在床上沉思许久,忽然眼神一凝,随即起身下了床走出房门,沿着走廊慢慢摸索进了庭院之中。
院中一座凉亭内,有一人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椅上之人白衣、紫发,衣服是冰水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枫叶花纹的银色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手中执着一柄紫白相间的羽扇,姿态闲雅,宛若仙人下凡,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周围的花草。
浅紫色的发丝自然垂落于胸前,手执羽扇此时却不摇,只是静静地放在膝上。
饶是心性沉稳的少年此时也不禁因眼前人的气质而失神,不过转眼,少年便恢复如初,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先前的异常。
在少年打量着眼前之人时,躺在摇椅上的人也同时在观察少年。
眼前的少年一袭素色衣裳,深紫色的长发自然垂落于身前,一双碧绿色的眼眸清澈如水,似是从未见识过世间百态的干净,今人感到亲切。
此时,素衣少年走到白衣之人面前,做了一揖,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今日之恩,来日必答。”
“报答?不用了”身着白衣之人看着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我救你,只不过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家门前。你若恢复了,便速速离去吧。”
少年见那人语气似是轻描淡写,但却令人无法反驳,便不再说报答一事,于是再做一揖,“不知恩人可否将姓名告知于我?”
那人沉思许久,才缓缓吐出四个字,“天舞神司。”
“天舞神司么?”少年一愣,碧瞳中流光微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思百转间少年便做出了决定,既然他不喜外人叨扰,自己请求留下只会招他厌烦,于是便向天舞神司提出了辞行,“多谢阁下,恩在于心,小子谨记,告辞。”话一说完,看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了,仅留下一道温雅稚嫩的背影。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天舞神司眉间微蹙,眼中一抹灵光闪过,似是有些讶异,“他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但仔细想来却又不像,摇了摇手中羽扇,转而灿然一笑,心想: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不过是个初涉江湖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