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夏终有尽》懒到家了

119、散场

　　记忆就停留在那天，后来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只是大家都走散了，却回不了头。那些回忆貌似贯穿了她的整个青春，现在拿出来回忆时间并不长，却惊艳了岁月。
　　婚礼已经接近尾声，林小溪没有离开，她想等宁姚忙完了，和她说句话再走，不想再像过去连句再见都没有留。
　　“你还没有走？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嗯，想和你打声招呼。”
　　“你自己挺无聊的，除了你，我一个初中同学也没找，我本来想单独抽时间和你见面的。”
　　“没事，你怎么没找杨朵？”
　　“杨朵？当时不就闹掰了，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这么有缘，后来高中还在一个班级一年呢。”
　　“可是她说……”
　　“说什么？”
　　“没事了，今天恭喜你，新婚快乐。”那些过去还追究什么，就像杨朵说的，她们的关系越来越远，并不赖别人，都赖她自己。如果她没有信杨朵的话，她和宁姚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也没有办法再回到当初。她太贪心，所以她想既要宁姚又要林立，所以她想既要栗丽又要宁姚，造化弄人，谁也没能在她身边。
　　“你怎么样？和大家有联系么？”
　　“还行，刚毕业觉得都没有学校好，就和嘉嘉还有联系。”
　　“那王明阳呢？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乔乔也说过，听得多了，她也有些当真。
　　“后来没有联系了。”好像那次毕业聚会后，他们就不知不觉变了，自然而然的越来越远。
　　“他喜欢你。”
　　“哈？不可能。”她想到了王明阳的那句不知道，以及高中时他身边不断的莺莺燕燕。
　　“真的，他特别珍惜你给他画的那幅画，他其实不懂得如何喜欢一个人。”
　　那幅画，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晚上。她蹩脚的在纸巾上随手画的，以为他早就扔了。过去的他们都不太懂的如何喜欢，却都是抱着百分之百的真心在付出。现在他们多少懂的如何喜欢了，却总是怕受伤、怕丢脸而有所保留。
　　“大家就是朋友。”
　　“林立那天还问起你，问我们有没有联系。”
　　“你们和好了？”林小溪发现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不算吧，只是看到我说结婚了，关心一下我，现在他过的挺好的，对过去也就能释怀些。”
　　“他过的好就行。”林立无论如何都曾经是她最重要的人，就像她说的是信仰，她不愿听到他不好。就算好或者不好，她也就是一听而已。
　　喜欢林立，一个青春就够了。
　　“你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么？”
　　“不必了。”
　　那边有人叫宁姚，林小溪怕打扰她，就先走了。
　　走出酒店，感慨万千，她拿出手机，输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发了条短信——宁姚结婚了。
　　这大概是多年留下来的习惯，当初她迷茫不知该和谁说的时候，她想起和栗丽发短信的日子，抱着试试的心态，发了一条信息，居然显示对方已接受。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一天，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本来她可以打过去电话核实，却从来没有这么打算过，因为没有核实，所以她可以假装对方就是栗丽。自那天之后，她不时会发短信，有时候好几天一条短信，有时候一天好几条短信。
　　手机震动，她没有多想，打开手机，居然是一条短信——祝她幸福。
　　林小溪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熟悉的号码，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复过她的短信，今天破天荒收到了对方的回复。震惊过后，看着这句话，很明显对方认识宁姚，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
　　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去了栗子西饼店，过了这么多年，这条路让她觉得陌生的熟悉。很多店都换了，可是路边的树还没有变。多少次梦里出现的路，她闭着眼睛都能走的路，她循着记忆找到了栗子西饼店。
　　没想到真的还在，她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但也不惊讶，晨哥就是一个长情的人，活在记忆里的人，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也许结局早就不一样了。如今这个店应该不只承载了对栗然的回忆，也有栗丽。
　　犹豫了一下，才推开店门。
　　一个小丫头先跑过来，清脆的喊道：“爸爸，来客人了。”
　　林小溪愣住了，除了店名没有变，其他的都变了，店里装修的很可爱，还有这个活泼的小丫头，她怕老板已经换了。
　　“你好，想吃点什么？”
　　林小溪看着对面的人，眼眶有些酸，她怕控制不住情绪。
　　“你是，你是林小溪么？”
　　“嗯。”时间没有改变晨哥的容貌，却改变了他的气质。他变的更加内敛，却很温和，像圆润的玉，没有了棱角，却承载了岁月。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林小溪选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发呆。宁姚今天提起的画，应该就是在这里画的，如今早已人去楼空。
　　“你在看什么？”
　　“你是小夕吧？”
　　“你怎么知道？”
　　“你妈妈是我的朋友。”
　　“你认识我妈妈？她漂亮么？”
　　“很漂亮。”这是实话，林小溪一直觉得栗丽很漂亮。
　　“他们说我妈妈去了天堂，我和爸爸都很想她。”
　　晨哥走过来，把咖啡递给她，抱起小夕，坐了下来。阳光照在他们的侧脸，温暖了整个画面。她这一刻觉得栗丽为了生下小夕而去世，是值得的。以前她不懂，总是为栗丽惋惜。
　　“你是来找我么？”
　　“啊？没有，就路过进来看看。” 她不想问晨哥栗丽的手机号是不是他在用，问不问她都已经知道答案了。当初她为了栗丽和宁姚，不只一次怪过晨哥。今天她才明白，晨哥也很难过，只是没有机会说，她们都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隅，否则他不会发祝她幸福，小夕不会说我和爸爸都很想她。那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了，就放在心里一辈子。
　　她和晨哥随便聊聊，避开了那些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聊小夕。
　　临走的时候，晨哥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没想到如今就剩我们两个了。”
　　“那你有时间来。”
　　“我会的。”
　　林小溪出了门，回了条短信——我今天看到你女儿了，她很可爱，希望能温暖的过一辈子。
　　小夕就是生命的延续，就是晨哥现在的希望，她的青春已经逝去，小夕的青春却还没开始。青春，就是谁都会走过的痛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