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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玉竹每日忙得焦头烂额,等她回过神来注意到她家小姐时,苏岑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了一地的钟馗。

      方越到底还是把埼玉膏送来了。

      柳絮儿拿在手里时,兴奋的就差没把苏岑搂在怀里亲一口。

      苏清河收到丹青倒是没什么变化,递给周林收好,周林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看见是自家小姐的画像,竟然又巴巴地送去了禁卫府。

      回来时,还捎了几碗龟苓膏,说是公子送的,给她降火用的。

      苏岑抽着嘴角,对着禁卫府的方向,又问候了一遍白祁八辈祖宗。

      转眼已是十月半了,祭祀过后,天气阴了下来,淅淅沥沥下了好几日的小雨,沉冷的天色,苏岑也抬不起什么精神,一早用过饭,便拖了个长凳倚在窗前,盯着庭院里那株沾满雨露的柏青愣神。

      身前徒然一片阴影,苏岑抬头,影帝那张不待见的脸,吓了她一跳。

      白祁镌刻般的五官,此时笑得很是欠扁:“怎么你不喜欢桃花,又改喜欢柏青了!”

      没天理,外表明明是个朗朗如温玉的人,骨子里怎么就会是个冷酷不羁还外带坏心眼的呢,白长了那副空有其表的皮囊。
      真是浪费了。

      玉竹在屋内,周林在身后。

      苏岑只得一副惊喜状配合他,柔声道:“子恒,你怎么得空来了?”

      白祁眼神一滞,嘴角笑意渐浓:“查案路过这,来看看你的火气可有消了!”

      那,这是一场拉锯战啊,谁先撒手,谁先完蛋。

      “案子拖了那么久,轩王那不好交代了吧!我昨日还听说南宫岳候的小女儿竟然也被采了,你说这采花盗怎么就这么神呢,跟个透明人似的,叫人找都不好找。”

      苏岑摇头晃脑叹了一口气,故意拿斜睨着白祁。

      白祁果然被噎住了,面上却还是一副镇定,片刻又重拾笑意,浅笑道:“林菀说的是,采花盗行踪诡异,确是难拿,这些时日你也要小心些,保不准那贼人哪天就溜进了这间别院,要是将你也掳走了,我便是万死也没脸来见你的。”

      “公子说得也忒渗人了,奴婢看啊,采花盗好像只对王公大臣家的女子有兴趣,还轮不到我家小姐呢。”玉竹说完,竟然还拍了拍苏岑的肩旁,安慰着:“小姐别怕啊!没事儿!”

      苏岑心头一凉,没感到一点安慰,话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可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入耳呢。

      白祁却是一副若有所思,招呼也没打,转身就走。

      苏岑跳起来,将角落里的一沓宣纸抱起来,向着玉竹招招手:“快快,将这些画送到白祁面前,叫他挑一副喜欢的带着。”

      玉竹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接过画,拔开腿就跑了。

      出来没看见白祁的人影,秉着决不能辜负小姐的一番好意,愣是撑着伞将画送去禁卫府了。

      恰巧碰见了蓝水,两个小丫头就你一眼我一语,说开了。

      “前几日公子才送了龟苓膏,今日苏女君又送了这人形鬼面的怪画,这算哪门子的调情呐。”蓝水十分不解。

      玉竹说,“你不懂,与众不同才有风情呢。”

      入夜,白祁回府,蓝水将一摞子画搁在他跟前。他只扫了一眼,竟然扯着嘴轻笑了一下。

      蓝水立马对玉竹的话信服的五体投地,看,公子一向冷眼厉色的一个人,对这种画,居然不排斥。

      方越套着厚厚的盔甲,没来得及卸下,就进了书房。

      “公子,我们的人已在司徒夏侯那里布下了。”

      白祁点点头,持着茶盏灌了一口茶。

      方越有些不明白:“公子怎么能料到采花盗下一个的目标就是夏侯家呢?”

      裘百通摇着羽扇,同样不解地看着白祁。

      “赵霁最宠小妾,小妾出事,他气病卧床不起;岳候爱女成矫,更是因此不上朝政,他们二人各据成派,势力皆在各王侯之上,以你们看,他们二人先后出事,会是什么缘故?”

      裘百通率先反应过来:“储君!”

      现今的皇帝赵栝,膝下只有二子,大皇子赵牧,二皇子赵柯。

      赵牧是皇后萧氏所生,按理应是册封太子的首选。
      怎奈赵牧书读无用,慵懒成性,偏爱摆弄花花草草,酒歌对舞。这样的人立作太子,恐怕无力治理朝纲,更不能服众。

      而赵柯就比他哥哥赵牧强得多,他性子秉正,谦虚好学,自幼便跟着文房礼司批阅公文,熟通文国律法,十岁时便能独自处理刑案。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是文国最佳的太子人选,却因为他的生母秦贵妃,而不被赵栝考虑。

      秦贵妃是江北外戚世家出身,江北贵族势大权大,多暗中勾结,结成一派。就连江南赵氏亲候也不放在眼里。

      当年若不是因为萧皇后是先帝身前便已内选的人,只怕今日皇后的宝座就是是秦氏了。届时皇后太子皆是外戚所出,文国的半壁江山也要沦落至外戚手中。

      先帝就是早有预感,才立下了闻名天下的‘废后如废帝’的诏书,来制衡外戚的势力。

      结果先帝没有料到的是,萧氏和秦氏都为皇室舔下一子。只是这大儿子不中用,小儿子不敢用。

      矛盾出来了,立储君的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这种时候,外戚和亲候自然分成了两派,一派保赵牧,一派保赵柯。

      理由各有千秋。

      只是这外戚当中出了那么一两个另类,就是南宫岳候和司徒夏侯。

      这二人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早年受过先帝恩惠,明细上又与外戚沾不上多大关系,只不过占了个名儿而已。对待储君的事上,自动就归入了亲候的行列,力保赵牧。

      “支持大皇子的重臣之中,佼首的便是赵霁,岳候还有夏侯,公子是猜想有人故意设下此事,为了就是叫他三人分心,不能专心对抗他人。”

      方越挠挠头,总算是大致明白了:“要是真是这样,那下一个铁定就是夏侯家了。可是公子啊,夏侯老儿有五个女儿呢,个个长得都美,咱们要保哪一个啊?”

      白祁眼神冷厉:“哪个也不保!”

      方越又迷糊了,不保,不保咱们辛辛苦苦地埋伏个鬼啊!

      裘百通有些担忧:“公子是想以夏侯女君为饵,引他入瓮!”

      白祁不作答,手里撵着一个钟馗出神,惩恶治煞,治谁?我么?

      “此事牵扯皇室,先不说是不是外戚所为,这手法真是低劣至极,这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公子可有想过若抓住了此人,该如何应对?”

      裘百通有些担忧,外戚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虽不怕他,却也不能轻易得罪了,否则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对此,白祁早就想好了对策,对着方越招手,与他耳语了几句,方越照办去了。

      裘百通将要告退时,见着他手里的画,一副狰狞的面貌,问了句:“这是何人?”

      白祁随手将画丢给他:“钟馗!”

      门外又是个艳阳天,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人都要发霉了。

      柳絮儿难得出门一次,便叫上了苏岑一块儿,去空相寺上香拜佛。

      往钱箱里捐了油钱,苏岑跪在蒲团上,双掌伏地,额头点着手背,虔心拜佛。

      如来佛祖在上,信女今日头一回拜佛上香,求佛祖显灵,保佑我在千年之后的父母早日忘记忧伤,安度晚年。
      然后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柳絮儿想起白祁的母亲金夫人就在空相寺内,便提议顺道过去看望。

      苏岑早就听玉竹讲过,白祁的娘在这里吃斋念佛,絮娘都开口了,她一时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

      金夫人是个半盲人,眼疾才上了药,眼上蒙着一根娟带。听了侍女的通报,连忙伸出手,因为看不见而找不准方向。

      “是林菀来了?”

      柳絮儿上前接住她的手,冲着苏岑叫道:“林菀,快过来。”

      侍女上茶,金夫人手里握着苏岑的手,一阵寒暄。左不过一些琐碎小事,柳絮儿偶尔也搭上两句。

      寺外鸣礼钟响起,她们才起身道别。

      出门前,金夫人叫住苏岑。

      “林菀,下次我眼疾好时,你和子恒一块过来叫我瞧瞧。”

      苏岑不好拒绝:“好”

      金夫人像是了了一桩心事似的,欣慰地笑了。

      苏岑有些晃神,一个温婉大方又一心向佛的人,她的儿子竟然一点也不像她,甚至还有长偏了的趋向。

      匪夷所思啊!

      空相寺的山脚下围了一圈人。

      玉竹拎着进香的空篮子挤了过去,没多大一会儿,又回来了,脸上溢满兴奋之色,拢了小手覆在苏岑的耳边:“小姐猜猜是谁在那边摆着摊子唬人呢?”

      “……”苏岑还在想。

      玉竹迫不及待:“又是那个剃了光头瞎算命的曲道长呀!”

      苏岑猛地回头:“絮娘,您先回去吧!我和玉竹再逛一会儿。”

      今日天气好,柳絮儿倒没说什么,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领着两个私房丫鬟回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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