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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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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国俪都,苏北陈巷,苏府。
白绫遍处,丧幡不停飞舞。
文国最大字号的钱庄——建鸿钱庄,庄主苏清河今日丧女。
俪都大大小小,凡是有点名气的富商名流抑或是名门贵胄,皆携了丧礼、纸钱前来吊唁。
苏清河年过四旬,两鬓已有了几丝白发,身穿着丧服,头上系着白凌,坐在中堂左侧的宾椅上,一双通红浮肿的眼睛,直直望着中堂正中间摆着的一口漆红的楠木棺材,不时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棺材正前方摆着一方案几,案几上摆着米饭、水果还有各类糕点。
供奉的牌位上刻着‘爱女苏阑珊之灵位’。
苏清河的夫人,苏柳氏同样身着通白的丧服,领着一众家童立在府门口,迎接前来奔丧的相邻友人。
管家周林附耳与苏柳氏细语几句,苏柳氏点点头,周林点了一个瘦弱的小厮吩咐了几句,自个匆匆向府门外西侧走了过去。
仰首向前,不难看出西边浩浩荡荡,似是一大群的奔丧队伍,边奏着丧乐,边漫天撒着纸钱。
瘦弱小厮疾步奔到苏清河的面前,见自家老爷丢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两眼无神,空空地盯着小姐的棺木。
原本四十出头的年纪,一夜之间竟似苍老了十几岁。
小厮心中一酸,哽着嗓子,小声道:“老爷,城南白家来人了!”
苏清河动了动眼珠,抬手向门外无力地挥了一下,沉重沙哑的嗓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快请!”讲完,手臂立马垂落,磕在右侧的茶几上,竟感觉不到疼。
小厮连忙上前握住老爷的手,小心地揉着方才磕到的地方,哭丧着脸,道:“周管家已经去迎了……老爷,您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啊!”
门外的嘈杂声愈来愈盛,不过片刻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已进了院子。
领头的是个墨衣青年,外罩一件墨色缎面衫子,个子高挑,身材修长笔直,肤色白皙,面目深邃如刀刻般的俊朗分明,一身乌黑的头发仅以一根白绫高高束起。
立于院中,一派的气宇轩昂。
周遭的宾客纷纷抬手委身,向墨衣青年行礼。
墨衣青年看也不看直直地走向屋内。
众人皆叹,这便是禁卫府的护督,人称‘凌云公子’的白祁。
苏家小姐真是命薄啊!
白祁行至棺木旁,拜了几拜,转身对着苏清河,声似流水,朗朗清明,说:“林菀已去,还望苏伯伯节哀!”
苏清河抬眼看了看白祁,又是几行老泪落下,哆嗦着干涸咧开的嘴唇,道:“林菀身前最爱是你,你此番前来,她定是欢喜不已,祁儿,你多陪她一会儿……你……”
说着说着,竟然泣不成声:“叫她好走!”
白祁低下头,沉着嗓音,道:“晚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