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终身》丑蝉

21、无意知生母生世

　　绿意为丧子难过许久不见好，又值生母忌日，父亲就派了人来请她回府相聚，禀明了王爷回去。去见父亲，沈继宗大人一见到绿意眼角带泪，憔悴消瘦模样是心酸不已，又觉着她和故去的侧夫人是那么相似，心中更是怜悯少不得想多和她说几句。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想到她年幼丧母，如今丧子更是可怜。又想到自己从未和她说过她母亲又觉得愧疚。纠结良久终于说：绿意啊，苦命的孩子，今日正是你母亲去的日子，当年她为了生你落下一身病早早就抛下我们父女了，如今你却还是这么苦我对不起你母亲啊。绿意多年来一直有疑问母亲似乎是不大愿意见父亲的。又听父亲说是因为生自己母亲才病更想把这些弄明白，却不知该问什么仗着胆子问了句：父亲，您和母亲是怎样的？她本是想问母亲和父亲之间是怎样的感情却问了这句。听在沈大人耳里却是另外的意思神色有些慌张一时失神问绿意哽咽：我对不住你母亲。又停了下问：你可是知道了什么？绿意不解父亲为何反常忙摇头。又想起王爷所托，自己终究是不会开口。再追问父亲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她不明白父亲指什么，心中却想这其中必有些因由和故事。暗暗决定只要事关母亲那就要弄个明白。想起母亲从未有家人，府中既从没有人告诉过自己那想必是知的不说，说的人不知。又想了想和母亲相关的人，忽然想起临故前不久曾放她的陪嫁侍女绘英还家，这个姑姑小时候对自己甚是爱惜，想起她心中一阵暖意。又跟人细细询问都说她回老家去了。去母亲墓地祭拜却发现有人来烧过纸了。等回王府下了马车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仔细看看却也不见有什么奇怪的。第二天巧儿来说守门的告诉她昨日有个老妇人人来打听自己。绿意更觉得奇怪又叫巧儿仔细问了。说是一老妇人，衣着简朴不像是大户人家，就问绿意现在是这府里的谁之类的。绿意奇怪怎么会有人打听起自己来。正想的出神，那边门房又有人来传说是抓到了昨天那个老妇人。原来他们见巧儿姑娘亲自来问以为是侧妃在意，又觉得这妇人鬼鬼祟祟又来就抓了来。绿意忙叫人带到自己这。这妇人颜面看着也有近50了，衣服有些破旧低着头不敢看人。绿意想了想自己并这绘英姑姑来找自己，绿意才知道她并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京城，母亲给的钱财被人骗光走投无路后嫁给城东铁匠铺的王铁匠。艰难的日子和辛劳的生活在她脸上留下比常人更深的痕迹，绿意抓着她那原本只是粘针抓线的如今却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相见的喜悦也克制不住难过。俩人讲了好长时间这些年离别后发生的事，才惊觉天色已经黑了。绿意要留绘英姑姑在府里先住下，她却执意不肯。绿意当她是放心不下家里说派人帮他传一声，她却说自己是不能住在这赵室皇族的屋子里的，也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还在京师里的。绿意奇怪询问她却再不肯说了。绿意只好派人将她送回去约好明日去看她。第二天一大早，绿意就挑选了各色的礼物、用品、丝绸又拿了些银两就悄悄坐了马车去绘英姑姑的家。在城东将近出了开封的城门处的一个小院子，虽然矮小破旧却整洁干净。绿意从来没出过皇城边，不知道原来这些地方的屋子是远远不及自己住的地方的却也不觉得在意，又感叹绘英姑姑这些年受苦了。绘英姑姑和一个老汉迎在外面，介绍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绿意跟她进屋，那王铁匠就守在屋外。绿意才知道绘英姑姑有个儿子，寄养在亲戚家，绿意拿了东西和银两给她，她却怎么都不愿意收。绿意又是一阵难过：姑姑，您当年带我如母，如今我已成人，却让你受苦这些年教我如何安心在那高宅大院里过安生日子。绘英也是流泪：我承你们何家的恩情是今生都还不完的了，那里是什么受苦，当年我才不到10岁战乱又饥荒我失去亲人，颠沛流离被人贩子带到你家的济世粥铺一起讨粥喝，你外祖父看出端倪将我买下收留了我，给我吃穿教我技艺，我才没被卖到烟花之地去，你母亲知道自己命数就早早放我回家让我嫁人，这些恩情我都是还不完的。俩个人又是抱着一阵哭。我又听闻你如今是给襄王坐了侧室，我苦命的孩子免不了和你母亲一样的命运，可是不想你是嫁给了赵姓。绿意问自己嫁给赵姓可是有什么不妥。也没什么。绘英支支吾吾不愿意多说。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您才会这么说。绿意追问绘英说：你母亲是不许我告诉你的可是我老了，你难道要一生不知吗。这才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原来何家家资丰厚，本就让人羡慕，当年宋太宗即位后更是打压商贾，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急需大量钱财时主意就打到了这些富商身上。可是太宗阴毒不是敲诈几个钱就算了，他要的是整个何家的钱财。何家能多年屹立商界自己认识不少人，而这正成了谋反最有利的证据。当年绿意母亲的三哥是最会结交人的也是最不务正业的，不知怎的和几个朋友酒后跟人斗殴，说是打死了人，花了钱买通了关系人才刚放出来就又被抓走了。这一抓再没回来，当时京城来了个沈大人正在城内，何家老人和他也多次见面，甚至邀请他到府上做客，也就是那时你母亲父亲才相见相爱，后来沈大人说他要走了，走之前说什么也要让你母亲嫁给他儿子，俩个孩子俩情相悦可是你母亲从小养的尊贵怎么能给人做小。后来你母亲就跪着求这次跟着你父亲回到开封。她们刚回来何家就被查封了，说是谋反，株全族，家产充公。侥幸我和你母亲因为嫁给沈大人的儿子才免过一难，可是全族的人就都这么没了。你母亲那时候已经怀了你，她知道后和你父亲大闹了一场从此就不怎么见你父亲，后来我才知道正色沈大人督办此案，那皇帝不过是想要富商家中的钱财，你舅舅刚好犯了事好冤枉罢了。说道这里她早就泣不成声，绿意听闻这些骇人的事脑中回想着母亲总是病者的样子，想着她该承受多大的苦楚更是难过。绘英止了一阵哭才又说：想不到那魏氏待你还是那么恶毒，做小不说还将你嫁给姓赵的。绿意没过多在意自己嫁给姓什么的，那些事情于自己太过遥远，也不说襄王做下的。姑姑说还是恶毒，母亲这些年待自己明明还好她怎么会这么说。就问了这疑问绘英姑姑冷笑道：这么个蛇蝎心肠的，那里会真对你好，你母亲在时她明着亲切，暗地里不知道坐下多少事情来害她，你母亲生完你，月子里受了寒留下病根，这本就是因为你生在寒冬她叫人晚送了碳才会这样。不认识她。问她因何要打听自己。那妇人却哭出声来。反问：小小姐，你当真不认识姑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