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一只洒家

5、吃与不吃，玩与不玩，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身旁的人是谁，可很多人把这顺序颠倒了

　　“后来我又去了后山，不是隆冬，是初秋，出着太阳，只觉得热……”

　　青春是用来挥霍的，学校里的青春挥霍的迷迷糊糊，一个人的时候，想的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加了一个人，变成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待会儿吃什么？XX地方有好吃的，我带你去吃。
　　不是在想吃的，就是在吃的路上。

　　学校到市中心的商场，十几分钟的路程，七块钱的打的费，正遇上下班高峰，有点堵。
　　童远带着小默坐在的士上，奔波于吃的路上，大手拉着小手，说几句话，没话说了，看着对方笑。

　　晚上的市中心热闹的很，商场前的广场，摆着几台圆形的玩具车，车主腰上绑了个钱袋子，站等过来玩车的小孩。
　　街两旁摆了烧烤摊，烤鱿鱼、羊肉串，推着小板车卖水果的摊主也没回去，借着店铺前的灯光做着生意。
　　便宜卖啦，便宜卖啦，十块钱三斤十块钱三斤。
　　每个人都以自己方式在这社会上生存着。

　　童远和小默下了车，穿过一条巷子，上了一个台阶，进了一个入口，又出来。
　　不对，不是这儿，从哪儿进来着？
　　童远带着小默兜兜转转半天，没找着上次吃饭的地儿。

　　两人站在商场前，小默缩在童远身后。
　　高就是好啊，挡风。

　　童远拿出手机给店家打电话，入口就在他们刚刚出来的入口对面。
　　童远是个肉食动物，小默是个草食动物，这是他们俩还在接触阶段，相互了解的食性，童远一顿不吃肉，心慌，小默跟着他一起吃肉。

　　点了两份牛排，等牛排的空档，两人端了个盘子在自助台，夹水果，夹松饼，接饮料。
　　牛排盖着盖子，送了上来，铁盘带着温度，滋滋的响着，服务员揭开盖子，淋上酱汁。
　　“祝二位用餐愉快。”
　　“谢谢~”

　　童远：会用刀叉吗？
　　小默身子靠前，左手叉，右手刀，看着童远。
　　“不会~你教我吧~过来过来~”
　　童远从自己的座位起身，在小默身旁坐下，左手环过小默，手把手切了一块牛排。
　　“会了吗？”
　　“会了会了~”

　　穿着制服，站在旁边的年轻小哥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动物保护协会吗？这里有人虐狗。”
　　“什么狗？”
　　“单身中华田园犬！”

　　小默前两年的大学生活，以寝室为半径，画了一个圈，把自己圈在里面，不出去，和她的名字一样，默默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每一天都是复制粘贴，没有一个惊叹号。
　　偶尔喜欢趴在圈里，看着别人呼朋唤友一堆，羡慕是羡慕，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圈里，不怎么挪动。
　　童远每年都会去不同的地方旅行，有时一年去几个地方，上海、广州、重庆、香格里拉……到了当地，问住宿地方的老板、服务员，问街边开店的中年人，问行人，哪儿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高大的个子，长得好，嘴又甜，总是被许多人偏爱，被问的人脸上都笑呵呵，食堂打菜的阿姨都乐意多给几勺。
　　每每小默看着童远堆成山的盘子。
　　“又刷脸了？”
　　童远嘿嘿一笑。
　　“没刷，都长脸上了，跟阿姨说了不要不要，还是给我打那么多，来~分你点儿，吃点儿肉，看你瘦的，脸都小了一圈。”
　　小默拿筷子挡住童远往她盘子里拨菜的攻势。
　　“停停停，忽悠，你接着忽悠。”

　　童远是小默平淡生活里的惊叹号，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惊叹号一蹦一蹦，把小默带出了那个圈子，去了校外的运动场，小巷子，更远的后山……

　　两人吃的很饱，走路消食回学校，挑了条小巷子，随意走着，走到哪儿是哪儿，总能转回学校，这么两大活人，不至于被一条路给堵死。
　　直走，右拐，再左拐，拐到了另一条路，小默熟悉的路，接下来就是小默带着童远走了。
　　行人道种了树，枝条随意的伸展着，童远光顾着和小默说话，没看到前面的树枝，一脑袋撞了上去。
　　小默摸摸他的头。
　　“哎呦哎呦，还好吧。”
　　“没事儿，还好没戳着眼睛。”
　　小默退回到树枝下面。
　　“欧巴~你看我~”
　　马里奥顶蘑菇一样，跳了几下，边跳边喊。
　　“你看你看~我跳起来都碰不到~碰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童远拉过小默，右胳膊夹住小默的脖子，拖走了。
　　小默圆乎的脑袋，哈哈哈哈笑着。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两人从街道右边穿过马路走到左边，路灯不是很明亮，有的已经歇伙不干了，总要拖上几个月，才会有人来修，有一段没一段的，迎面开来的汽车开了远光灯，刺的人眼睛睁不开。
　　小默拿手挡住眼睛。
　　“没素质，当心哪天出车祸。”

　　快到学校了，童远晃着小默的手。
　　“今天还没亲我呢~”
　　小默猛地把童远往前面一推。
　　“这大街上的，这么多人，你不害羞啊~”

　　男生貌似不懂女生的心理，想亲就直接亲，不要问，你觉得问了，哪个姑娘会腆着脸跟你说：来吧，亲！
　　童远在这方面做的很是不好，小默看了那么多霸道总裁文不是白看的，她喜欢总裁！霸道总裁！尽管总裁很忙，忙着调戏世界各地的小姑娘，说着那一句永远不变的开场白：很好，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童远往前走着，没有等小默，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了一阵，小默以为他生气了，正低个头反省自己，童远一个转身，对着小默的嘴啃了一口，啃完了，笑，笑的小默又推了他一把。
　　到了一个阴暗的楼梯口，小默跳了上去，转着脑袋，前后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过来，好了，没人，拉过童远的脖子，回啃了他，啃完，一蹦一跳，跑了。

　　又是一个晚饭时间，童远打电话给小默。
　　“小默啊，晚上想吃啥？”
　　“随便啊。”
　　“我带你去吃黄记煌。”
　　“就我们两个？”
　　“对啊，要不然还有谁？”
　　“我把江琪带上，你把建建带上，咱俩把他们凑一凑~”
　　“好的好的。”

　　江琪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小默站在凳子上，掀开床帘。
　　“江琪~”
　　“哎~怎么了？”
　　“晚上一起去吃东西吧~”
　　“不去。”
　　“哎呀，去咯去咯~”

　　小默把手伸进江琪的被子里，抓住了一条腿，左右摇晃。
　　江琪把腿一缩：不去，来月经了。
　　“你就编吧，你哪天来月经，我还不知道，走咯走咯，童远请吃饭呢，要谢谢你。”
　　“谢我？请我一个人？不去。”

　　小默下了凳子，上了江琪的床，钻进了被子，摸上江琪的胸，虽然江琪胸小……
　　不要看小默个子不高，那毕竟老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浓缩的都是精华。
　　小默浓缩的是金华火腿，浑身的腱子肉。
　　江琪挣不开。

　　“你去不去！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去也得去！你要想以后日子过的不安生，那我就天天来陪你。”
　　说完抓两下，以表威胁。

　　“哎呦~好咯好咯，我去我去，把你爪子拿开。”
　　“真的啊，哎呦，好开心啊，记得穿好看点，mua~”
　　下床还不忘亲江琪一口。

　　大吃货带着小吃货，绑了两个人，郝建和江琪，去吃好吃的。
　　平日里，童远寝室有什么活动都带着小默，寝室里的也乐得带着这个小朋友，活跃气氛，故而，小默和童远寝室的相处还算不错。
　　童远坐副驾驶，小默、江琪、郝建坐后排。
　　小默和童远说着减肥的事。
　　郝建插了句，大概意思就是：你这身形看着不像你说的那么轻，balabala……
　　小默拍着童远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欧巴！打他！”
　　“不准这么说我家小默，圆乎乎的多可爱啊，我就喜欢圆乎的，小默你别理他~”
　　小默气的跺脚，这哪儿是帮她，这是拐着弯的损她。
　　江琪笑着，不说话。
　　小默和郝建说话，不看他，看着窗外吹风。
　　“你说你嘴怎么就这么贱呢~不愧叫郝建，江琪骂我蠢，你说我胖，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凑在一起，那真是绝配，欧巴~你们寝室就他过了六级是吧？”
　　“对啊。”
　　小默一拍手。
　　“哎呀，你看，这就是缘分，我们这几个玩得好的，也就江琪过了六级。”
　　江琪不理她，难道所有过了六级的单身男女都应该凑一对。

　　四个人到了店里，点了单，看着服务员一样样把菜放进锅里摆好，蔬菜最底下，上层放上肉、虾、鱿鱼，开火，盖上锅盖，开始焖。
　　过了一阵，拿了个木勺，抱了个调料碗，搅拌酱料。
　　学生吃饭没有固定的点，睡晚了，懒得起，早餐就省了，直接吃早中餐，四五点再吃一顿中晚餐，晚上十一点还没睡，就开始喊饿，赶紧洗漱睡觉。
　　童远很看重早餐这一餐，不仅要吃的多还要吃的好，小默基本上就一天两顿，童远想把小默带回正轨，没带成，反倒被小默带跑了，从一天三顿变两顿。

　　小默：你们两个聊会儿天啊，怎么都不说话……
　　江琪放下手机.
　　“说什么？都不熟。”
　　郝建低头拨弄筷子。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一个木瓜，一个傻瓜，品种不同，小默也懒得扭了，拿了手机给他俩照了几张，算是纪念。

　　店里开了空调，童远脱了蓝色外套，放在背后靠着，不到一分钟就被小默拿走，套在身上。
　　将近30厘米的身高差，衣服穿到小默身上像戏服，袖子长出一截，衣服下摆到了膝盖，小默屁颠屁颠的穿着去上了厕所。

　　据说女生最好的裙子是男朋友的球衣，小默问过童远，可那时正在篮球比赛，之前的球衣都没在学校，给了小默，就得光膀子打球，就没给小默。

　　小默穿童远外套一发不可收拾。
　　天气好的下午，两人闲的没事去爬山，还没上山，小默就把外套和童远换了。
　　双十一买的青底白色小雏菊，花棉袄，蓬松型，裹在身上像个球，小默着了魔，把它买了回来，又把它穿了出去，自己是觉得挺美的，和她那衣服上的菊花一样，盛放的一朵胖菊花，小默后来回想起来，自己本来就是个球，穿上那衣服就是一个移动的球形菊花展台。
　　丢人！

　　童远迫于小默的淫威，穿上了菊花衣，拍一拍，还挺合身，紧身版的。
　　小默穿着童远的运动外套，甩着袖子。
　　“欧巴！好看吧~给我照几张~”
　　童远举着手机。
　　“嗯，好看好看，跟个球一样。”

　　太阳晒得舒服，枯叶散发出晒干的味道，像收割后的稻田里堆的干草堆，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和上次爬山的线路不同，这次是反着来，上山是水泥阶梯，容易，再往上就是附近居民开出来的小路，泥土地，横七竖八的长着些灌木。
　　小默靠着山长大，这点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童远瞬间又变回了没吃士力架的林黛玉，小默爬上一个土堆，看着童远在半道上爬的艰难，又折回去，牵童远。

　　蓝天上散落的飘着几朵白云，中途遇到大片芦苇，轻风微拂，阳光下照射下，一股旧日慵懒的味道，让人想一头栽进去，好好的打几个滚。
　　小默摘了两根，对着童远，笑着打散了芦苇花。
　　花落到了身上，笑声落进了心底。

　　童远走的慢，小默走的快，往回走时，小默甩开童远躲在草丛里，准备吓童远，奈何，她忘了，童远虽然看得懂地图，却是个不记路的人，等了半天，腿蹲麻了，坐到了地上，都没等来半个影子，只好折回去看。
　　童远没见到小默，随意挑了条路走着，遇到一个扛锄头的大爷。
　　“大爷~您看到一个女孩子没？”

　　大爷操着一口本地普通话，童远愣是没听懂，只能随着大爷的手势，左看看又看看。
　　大爷手一指。
　　“哎~你看~对面不是站了个女孩吗？”

　　童远看过去，小默正晃着那宽大的袖子和他打招呼呢~
　　“你去哪儿了？”
　　小默对着对面喊。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你别过来，我过去。”

　　弯弯曲曲的山路，比刚刚走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小默想着童远是怎样摇摇晃晃才晃到了对面。
　　小默跑到童远面前，甩着袖子。
　　“你穿这花衣服，大爷没笑你啊？”
　　“笑我干嘛~我帅，穿什么都好看。”
　　“不回去啊？”
　　“走到这儿了，就随便走走吧，等晚点我们再回去。”
　　“好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