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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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一早，我先是下了一会儿海，把整个死海的水放干，然后又换了新的，然后又上了一下天，把云朵扫开，开始准备继续擦星星。
自从我从光世界回到尼泊龙根，我就开始擦星星，我已经擦了十亿颗星星，但是最近死的人实在太多，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十亿才能完成目标。
擦星星很无聊，但也没人陪我说话，于是便想起了丽丽。
02
丽丽最开始变成鲸鱼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水的原因吧，眼睛总是镀了光，莹莹的，比我擦过的星星还亮。
丽丽最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吵着让我想办法，可我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哄她之外我什么办法也没有，但即使这样她的眼睛还是很亮的，也许是泪水吧，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说，你不是说你什么都能解决吗！我不要变成鲸鱼！否则我就哭给你看！
我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她的眼睛却越擦越亮，眼泪也越来越多，砸在我头上，像是给我泼着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我那时可生气了，心想，女孩子就是麻烦，不就是体重长了几十吨吗，有什么好哭的。当然这句话不敢说，说了她的眼睛又该发光了。
后来我在光世界看到的巨鲸座时她的眼睛已经不会发光了，星星长时间不擦就不会亮，所以也许是没人帮她擦泪水，她的眼睛就死去了，死去的眼睛盯着我，里面有冰冷的石头和龟裂的土地。
03
想到这里我就打住，因为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大脑放空，我缄封口舌，木头一样，木头一样的腐朽，直到第十亿五千万零四十三颗星星。
那颗星星是一颗新的星星，很面生，也很调皮，它不停地闪烁，每当我想擦它的时候，它就闭上眼睛，我气急败坏地想离开时，它又顽皮地睁开，然后挑逗一般地放着明亮的光来吸引我的注意。
我说，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离开了！
它闪得更加猛烈，一副要哭要爆炸的样子。
于是我只能停在第十亿四千万零四十三颗星星那里，因为我害怕星星爆炸，也害怕别人哭，怕的要死。
04
以前我总是对丽丽说，我什么都不怕，什么样的困难我都可以打倒，其实我怕很多东西怕的要死，可那时我的背上还背着她，我身后还站了很多人，所以我假装自己不害怕，即使我怕的要死。
于是我现在安慰自己说，起码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害怕啦。
最后一次见到星辰爆炸是在丽丽的眼里，那时我和耶和华都发现了一个保持平衡却不需要消耗双方的法子，可是那个办法对染了病的人们已经没有作用了，所以当那边的创世神提出和解时，我没有答应，开什么玩笑啊，丽丽还病着呢，我的朋友们还病着呢，我为什么要和你和解？
可是丽丽答应了，她最后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亮极了，像是整个天空的星星一起爆炸，她从悬崖上倒下，金色的头发向上飞起，那是风在挽留她，可我却没有抓住。
05
你是不是在难过呀？第十亿四千万零四十三颗星星一闪一闪，如果你难过我可以跟你聊天，还可以把我的光送给你。
你是不是叫维纳斯啊，怎么这么烦？
维纳斯是谁？
什么都不是。
06
我在光世界最后的日子里，每天就签着各种条约，没事的时候就去找找拉菲，怂恿他入我们国籍，当然是开玩笑的。那时梅塔已经觉醒，他不觉醒我都不知道这纯良孩子的套路原来这么深，他的灵魂根本没碎过，只是他在转世前恳求耶和华瞒住这个秘密，也恳求不让他再觉醒，于是我那可怜的学生就被瞒了这么多年。但是这点谎言无关紧要，生气归生气，反正他又舍不得真的打。
海拉那天也在我身边，她只是皱皱眉头，转身就走。
她也是个坚强的姑娘，但病的太重，丽丽前脚刚走她也跟着一起走，在她最后的一天，她还是红了眼眶。
明明是我先来的，她哭得像个任性的小女孩，明明是我先来的。
我说，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不是先到先得，而是抢来抢去。
我给她擦眼泪，她的眼睛还是越擦越暗，你知道为什么会越擦越暗吗？
星星说，也许是擦眼泪的人不对，所以她眼里的星星也死了吧。
我愣了愣，你说的好有道理哟。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所以这就是你不让我擦你的理由？
因为我不需要你擦也很亮啊，你看，我有那么——亮。
整个世界都被光淹没了，但是光不刺眼，反而很温柔。
我忍不住开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维纳斯的家伙，他还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叫路西法，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呀？
路西法是谁呀。
我愣了愣，摇头，什么都不是。
星星也沉默了一下，它轻声说，那你再给我讲一下你的故事吧。
07
在光世界的最后一天，我去拜访了周易，那时他的坟头的草都有我高了。我把酒摆在他的坟前，跟他唠嗑了一下，然后在他的坟前撒了一把草籽，这样他的坟头就会变得热闹。
然后我就回到了尼伯龙根，回来时发现天空都暗了，原来是星星太久没有人擦，都不会发光了。我回来后不久，我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了，我问他们怪不怪我没有开战，他们都摇头，说打打杀杀一辈子，已经不想再看到血了。
他们都埋进土里后，我开始闲了，于是就开始擦星星，星星那么多，大概有几百亿颗吧，全部擦完不知道要多久，特别是有你你这种讨厌的家伙，我可能到死都擦不完呀。
你怎么不说话了。
08
星星的闪烁的频率变得缓慢，它说，嗯，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有手就好啦，这样我就可以帮你擦眼泪了。
我有些坐不住了，你真的不知道维纳斯？他不仅有路西法这个名字，他还叫路西斐尔，你一点都不知道？
路西斐尔是谁呀。
我深深地看了星星几眼，颓然地叹息，什么都不是。
09
的确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为了平衡，暗主死去后，光主也需要做出相应的牺牲。
他捂住我的眼睛，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
他得声音轻轻响起，我听说光世界每死去一个人，尼伯龙根的天空就会多一颗星星。
为什么我都没听说过？
还有你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他依然很温柔，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哭，又想帮你擦眼泪。
我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你放心吧，我不会哭，因为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呀。
10
我并不是想说这样的话的，可是我不得不说这样的话。
后来我发现，原来伤害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所以原谅我也变成了他的习惯。
而现在没人依靠我，也没人原谅我，原来自由的感觉就是一片虚无。
11
星星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到底还让不让我擦呀？怎么全说废话？
12
后来我还是没能擦那颗星星，因为它很调皮，因为它觉得自己不擦也能发光。
我跟它耗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再来跟它继续耗。
临走前我才想起自己忘记问一个问题。
对了，我一直忘记了问你一个问题，每颗星星以前都是活着的生灵吧，所以你是谁呀？
聒噪烦人的星星却沉默了，这次的沉默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久。
不知为何，心跳开始加快，这沉默让我不安。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意识海里响起，熟悉的，宁静的。
尾声
什么也不是。
星星说。
end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