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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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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北齐齐宫,一派严谨,正是早朝时辰,宫中官员从正门而来,一步步向金銮大殿走去。
朝中大臣走在石桥上,宗政少珩一袭紫衣慢慢出现在风雪之中,远远瞧见四十殿下等人,加快了步子,不愿与十殿下遇见冲突。
宗政少泽一身玄衣狐氅,远远也看见了宗政少珩和宗政少陵。宗政少珩是有才华之人,文韬武略,他知道少珩不欲与少陵相遇,不是因为惧怕他,而是不想因为他们的冲突,让他那个在后宫中没有任何地位的母亲再遭受更惨的待遇。
少珩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虽貌柔却才武,不到最后不得不兵戎相见的一刻,他始终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少珩的事。甚至,他希望少珩能站在自己这一边。至于少陵,却是他要减除的一支力量,只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潜在水里,时机并未成熟,毕竟富可敌国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白茫茫的大雪中,突然出现一抹刺目的红,仿佛是能燃烧世间一切的火焰。
而那抹红色身影的后面,却是一袭清冷白衣,是一种与风中白雪不一样的白,那般出尘不染,与那抹红色在一起,竟然衬托了彼此的艳绝。太子宗政少胤,太子少傅南宫瑜,此二人,让整个北齐皇宫风起云涌。
早朝时间将至,宗政少泽亦穿过漫天风雪,走进了金銮大殿。北齐齐主年过五旬,面容却却显得如而立之人,浓眉下一双长目蕴满深幽。
宗政少胤和南宫瑜出现在朝堂之上时,群臣都不忘记多看他们一眼,这北齐处处都是冰天雪地,一身红衣如火的太子在众人心中也如一把火一样,可以点燃未来希望之光的火。而那样无人能及的红衣太子,却原来求的是一袭清冷的白。
大殿内,群臣都已到齐,齐主看着殿下的群臣,“众爱卿可有事要奏?”齐主的话威严有声,响在大殿中。
大殿之内一片安静,群臣之间有的互相看了一眼,窃窃私语了几句。有的依旧不动声色,片刻过后,突然有一人站出,“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
“何事?”
“我北齐北部,遭受寒潮灾害,北部大风大雪不断,已造成百姓生活困难,引发许多疾病,此次寒潮灾害严重,亟待解决。”
“嗯,那不知沈爱卿可有解决之法?”寒潮造成的危害严重,齐主正为此忧心,便问道。
“臣,尚未想出可行之策,不过此事,也许南宫少傅能够有办法解决。”
龙椅之上的齐主一手虚扶案上,面前九旒垂珠微微摇晃,掩去他眸中深色,唇角微勾,欲言却未言。南宫瑜师传名师,他也想知道南宫瑜有何办法。
群臣似乎都将目光投向了南宫瑜,南宫瑜无声地叹了叹,一如朝堂深似海,果真如此。
“南宫爱卿,你有何良策?”南宫瑜没有去看那些目光,只是安然地看向齐主,眸光如许深静,神色依旧清冷,白衣在风中微微扬起,三千青丝束于冠内,如此冷雅之姿,让人心生惊艳。
他朝齐主微微躬身,一线清冷的声音不快不慢道,“寒潮是冬季的一种灾害性天气,一般多发生在秋末、冬季、初春时节。如今正是寒冬,也是寒潮灾害最厉害的时节。”
北汽北方寒潮成患,又比往年严重许多,要治理自然不是易事。齐主静静听他说言,并未插花,南宫瑜又道,“然,寒潮的爆发并不只在北齐极寒之国,在不同的地域环境下,寒潮爆发具有不同的特点。在西楚,东晋,东周,也有过寒潮侵袭,常常是风雪交加。在南秦,也会有寒潮灾害,表现得最明显的便是数月的寒风苦雨。而北齐却是受寒潮影响最严重的地区。”
寒风吹入大殿,南宫瑜微微垂首,额便两缕长发,轻轻拂动,南宫瑜一袭如雪白衣,修长身姿立在殿内,仿佛遗世之人。
“嗯,南宫爱卿所言甚是,孤以为这寒潮对我北齐影响过大,不知南宫爱卿可有何好的办法?”
见南宫瑜款款而谈,对南宫瑜不免心中肯定了一番,朝中群臣甚至不知寒潮何时爆发,根本不知如何处理。
“因时而变,因地制宜,体察民情,深入北部。”南宫瑜颔首薄唇轻启道,用一句话总结了该如何为之。
“嗯,那孤要派一人前去寒潮灾区,众爱卿可有谁愿意前去?”齐主朝殿下群臣问道。
殿下众人又是一阵安静,殿外寒风阵阵吹了进来,拂动着殿内众人的衣袍。齐主朝殿下群臣看了过去。
一人玄衣狐氅站了出来,躬身,“父皇,儿臣愿意前去灾区。”
“嗯,少泽听命。”齐主看着殿下与自己眉目相似的第九个儿子道。
“儿臣在。”
“北地乃我北齐重要之地,北燕灭国之后,疆土二分,我北齐与东周取北东各半。其中一千里的燕川晋野,横亘于齐周之间,今,孤命你三日后前往北湄治理寒潮,并封你为晋王,日后,燕川晋野便是你的封邑地。”
“谢父皇,儿臣定不负使命。”宗政少泽俯身跪下领旨。
殿下又有一人站出来道,“启奏陛下,东南异族屡屡防我东地乌姮,致使边地民生凋敝,百姓遭受敌害,此祸患不可长留。”
“童爱卿既如此说,那依爱卿之意,是应该发兵一战,还是派人前去求和?”
齐主虽不好战,但对乌姮之事,却有点触怒欲一战解决。不过,他却不是个我行我素的君王,此刻倒想听听臣子的想法。
“这,战或和,当取对我方有利之策,陛下英明,臣不知要怎么做。”
那人低头回答,却将目光移到了南宫瑜身上,仿佛有意为难之,本就想将此难题丢给太子少傅。此事一来需要符合陛下之意,二来最重要的是无论战和,必须要将异族赶出乌姮。伴君如伴虎,最好与最坏的结局只在一瞬之间,何不让他人来承担。
“南宫爱卿,以你之见呢?”齐主淡淡一笑,看向南宫瑜问道。
南宫瑜自然知道那些大臣的为难之意,不过他神色却依旧风轻云淡,清清冷冷,齐主问话,他也只是恭敬躬身,行君臣之礼。
谋士应该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埋下,不让任何人找到一丝机会,看破自己心中所想。
垂眸低眉,缓缓道来,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仔细思索,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擦也。故经之以五事,较之以计,而索其情。”
宗政少胤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南宫瑜声线就如那日在南秦初见时,对自己说的第一句那般,如千年寒冰击石,冷冽入骨,却又沉静,好听如斯。
“那么我军可已具备爱卿所说之五事,又有何计以退之?”齐主问。
“五事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今道者,我北齐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战。天者,异族不适寒,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我军可占优势也。将者,朝中善战之能者有,且兼具智、信、任、勇、严也。法者,如今我北齐已有典制、管道、主用也。”南宫瑜具体分析了齐军形势。
“爱卿真是透析局势,那依爱卿之言,对异族乱我东部乌姮,应战之?”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异族屡屡防我东地,而我方却未采取行动,必让其以为我军畏之,此番出兵,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为我兵家之胜也。”
“嗯,那就照南宫爱卿之意,出兵乌姮,击退异族。”齐主一语下了结论,这次他没有问殿下群臣,谁愿意主动带兵出征。
“陛下英明。”南宫瑜躬身一拜,退回原来的位置。
“珩儿,”齐主眼光看向了自己的第十三个儿子。
“儿臣在。”宗政少珩走出一步,敛衣下拜。
“珩儿,你之身手孤很看好,若论善战,孤也相信于你,今日孤便封你为姮王,三日后,带兵前去东地乌姮,将异族赶出我北齐边境。”
“是,儿臣领旨。”宗政少珩低头叩拜,心里却一沉,姮王......
“众卿可还有事要奏?”金龙椅上,齐主再次问道。寒风吹来,殿内一片安静,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视,南宫瑜一抬头,撞上一双凤眸眉目,是晋王。刚刚被封为晋王的九殿下,在齐主的众多皇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十五岁便带兵出征,可谓谋略在胸,对敌善战。如今又有一千里的封邑,南宫瑜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征服,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太子心腹大患,而太子他,必定也有所觉察......
太子,南宫瑜不由将目光移开,看向一边的太子。红衣如火的太子亦回望他,眉目如画,眼底是将暗流汹涌看的血红之色,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关切之情。初见时,便为那一袭红衣之人眼里的红而震撼,他见过无数双眼睛,却独独为这一双眼睛而入世。
“无事,便退朝吧。”
帝王转身,回到后殿。众人一一散去,唯有宗政少泽静立殿中,看着众人离去。宗政少珩的紫色衣摆从殿门走过,才武而面美,这样的他真的很配那一袭风华无边的黛紫色衣袍,只是如今封了王,一个没有封地的王,命运只怕要转向更艰难的地方了。
还有那一抹火红的身影,一个无论外表还是内在品质都十分完美出众的人啊,如今又有了那一袭清冷出尘的白在身边,他二人真仿佛天作之合,合谋天下......
“吾师,方才朝堂之上群臣的奏论,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宗政少胤对身边的少傅道。
“嗯,殿下想到了何事?”“吾师,此地风大雪大,还是等回到东宫,我再说与吾师听吧。”两人衣袂,慢慢消失在石桥上。
“西莫,准备好衣服,三日后去北湄,燕川晋野。”“是,西莫马上就去准备,只是此事要告诉现楚天佑他们吗?”西莫一直在殿外等候,回来路上宗政少泽便已将朝上发上之事告诉了西莫。
“嗯,等天佑他们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