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此世全部之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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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此世全部之恶
跌落在魔法阵里的爱丽斯菲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杯。
更出人意料的是，从杯子里缓缓浮起了一柄金兰花纹的华丽剑鞘。
那是埋在爱丽斯菲尔体内，Saber的宝具‘誓约与胜利之剑’的剑鞘——
远离尘世的理想乡，阿瓦隆。
“圣杯！”魔法师一声神经质的大叫唤醒了所有人的神智。
“圣女殿下——请看啊——这就是我，吉尔·德·雷为您召来的‘万能许愿机’，有了它，我们就能重生于此世，彻底摆脱神对您下的诅咒——”
“爱丽斯菲尔！”Saber冲到圣杯前，看着悬浮于上的剑鞘阿瓦隆，神情悲伤又恍惚，“爱丽斯菲尔……”
“哦……这就是圣杯啊……”征服王望着金光闪闪的巨大杯子，触手有灵性般地绕过它，在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区域，圣杯就那么悬浮于魔法阵之上，独自散发着黄金的光辉。
只有不知何时实体化出现的金闪闪注意到了自家御主的惊天巨变。
被触手缠得密不透风的永诗缓缓睁开眼睛，右眼已经变成了可怖的血红竖瞳，右肩处首先伸出尖锐的肉刺，穿过触手伸展成巨大的黑色肉翼。接着是左肩，顺着肋骨往下，第二对，第三对……直到最后伸展出四对巨大的黑色肉翼！彻底粉碎了包裹她的所有触手！
然而仅仅如此还没有完，臀部又抽出一条火红的尾巴，释放着犹如火焰般的熊熊气息，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总共五条，每条尾巴的气息都不同，属□□缠，激荡出一阵阵力量的涡旋。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被圣杯吸引了心神的众人察觉到的时候，永诗已经彻底变成另一幅模样——
通体包裹在厚厚的血肉鳞羽里，巨大的四对黑翼遮天蔽日地伸展在背后，裹挟着力量涡旋的五尾上下晃动，只有一只鲜红的右眼露出表面，眼神仿佛冷酷而可怖的凶兽。
从那模样怪异的凶兽表皮之下，吐出了永诗熟悉的声音——
“毁灭吧，圣杯。”
一旁的闪闪清楚地捕捉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只血红的竖瞳瞥向了他——
跟我一起。
——少女如此号令。
闪闪眼底浮起一抹笑意，顺从心中的欲念，拔出宝库中的乖离宝剑。黄金从者投向圣杯的眼神仿佛受到了传染，血玉般的双眸燃烧着凶恶的暴戾。
下一个瞬间，少女出现在圣杯与征服王的战车之间，没有人看得清她的速度——那已经超越了生物的极限——无法计量的超高速产生了瞬间移动的错觉。
征服王的少年御主被眼前接二连三的变故冲击得失去了反应，只感觉到巨大的强壮黑翼笼罩过来，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然后就是少女细细的声音。
“结束了。”
巨大的两股力量一前一后轰向圣杯。
极致的动反而让少年的世界变成极致的静。
这个瞬间，他听不到声音，看不到颜色，一切都消隐在黑翼的阴影下。
在那双羽翼之下，世界是隔绝的。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官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
声音和色彩重新回来了。黑翼也失去了踪迹。
他站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废墟——
征服王，Saber，金闪闪，永诗……全部不见了。
放眼望去，世界化作焦土。
他站在漆黑的大地上，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大声呼喊，骑兵，Saber，弓兵……谁也好，出现吧！
——没有人。
无法理解。
完全无法理解。
究竟怎么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直到很多年后，少年才推测出此时发生的可怕灾难的冰山一角。
弓兵与他的御主合力毁灭圣杯的瞬间，积蓄于冬木大圣杯里的世界恶意爆发出来，化作黑泥吞噬了一切。
积聚了此世全部之恶的圣杯源源不断地流出毁灭的黑泥，从者被重新吸收回圣杯，而剩余的人类则身处火海。他由于黑翼的庇佑，在黑泥爆发的最核心处活过了恶意最汹涌那一瞬间，庞大的黑泥洪流将方圆百米的一切实物瞬间焚尽，然后就扩散向遥远的市区。依靠黑翼活过最危险的一瞬间，之后再没有任何可燃物的废墟让他活了下来。
然而令他始终不解的是，既然能够庇护他活下来，那么黑翼的主人——弓兵的御主德川永诗为什么会消失？
他曾经认真地找过那片废墟，没有任何人的尸体。
对于那等强大的存在，少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被火灾毁灭。
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疑问似乎只能化作一个秘密永远存在少年心底。
直到他看到一部电影。
著名编剧启用新人女主演，改编自某次大楼爆炸事故奇迹幸存者的电影《黑翼天使》。
讲述一个拥有超能力、能够长出一对黑色翅膀的女孩从小独自在乡下长大，为了给乡亲修坏掉的小货车，专程进城打工，结识了时尚的城市女孩好友，在一场爆炸中为救她暴露身份、黯然离去的故事。
电影里新人女主角清丽绝俗的美貌和强大却亲切的人设一炮而红，引发了关于女主角与城市女孩情感的激烈讨论，票房飘红。
彼时的少年已经是一名优秀强大的成年魔术师，他找上了这位新晋当红炸子鸡，电影女主角桐生香椎。
“你好，桐生小姐，我是韦伯·维尔维特。”
身材抽长挺拔的魔术师穿着墨绿色的针织衫，笑容沉淀着岁月的稳重。
“冒昧打扰，想了解一下当年大楼爆炸案的更多细节。”
隔着防盗门的桐生香椎异常冷漠：“问过这个问题的记者和狗仔数都数不清，请回吧。”
“请等一下。”韦伯在她关门前说，“我知道当年爆炸案的真凶。”
桐生香椎一震，死死地盯着他。
韦伯：“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在电影里的那名角色其实应该叫德川永诗。事实上，我也是受过德川小姐帮助的另一场灾难的幸存者，找你只是想寻找我们救命恩人的更多线索。”
“……我们找个地方谈。”
很快，桐生香椎换了一套低调的T恤牛仔裤，戴上黑色的口罩和大遮阳帽，和他一起出门寻找谈话的咖啡店。
即使遮住脸，桐生香椎出众的身材与华丽的大卷发也很容易吸引路人的视线。韦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烦恼，不着痕迹地用了个小魔术，落在香椎身上的视线骤减。
两人进了一家僻静幽雅的甜品店。桐生香椎只点了一杯咖啡。
他们在光线充裕的落地窗旁落座。
“每次我们在咖啡店吃东西，她总是只点咖啡。”
桐生香椎慢慢地搅着加了砂糖的咖啡，充满回忆地沉声说道。
“无论多诱人的甜品，她最多尝一口就不再吃了。我看得出来，她觉得不好吃。”
韦伯知道她在说永诗。
关于永诗，她似乎知道的远远比他多。
“你和德川小姐关系很好。”韦伯说道。
桐生香椎却出乎意料地陷入沉默。半晌才道：“我永远忘不掉她。”
她漂亮的眼睛第一次对上韦伯的，里面汹涌着看不清的情愫。
“你是什么时候被她救的？”
韦伯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这是个有点奇妙的故事，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阳光正盛，将咖啡里旋转的每一粒泡沫都照得晶亮。
桐生香椎觉得自己在听一个奇幻的冒险故事。
韦伯没有任何隐瞒，英灵，从者，御主，圣杯……还有至今仍隐秘存在着的魔术，以及永诗的独特存在，全都告诉了她。
“……多亏了德川小姐，我才从圣杯爆发的黑泥中存活下来。”
桐生香椎只觉得信息量太多，导致大脑一片混乱。但是在那混乱中，有一个念头越发清晰起来——
“那……永诗呢？她怎么样了？”
韦伯的笑容有些悲伤：“这正是我的问题，桐生小姐——她不见了。我依靠她的庇佑活下来，她却不见了。我一直在寻找，可是一无所获。”
桐生香椎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口中那个充满了魔法与神秘的故事，又似乎不敢相信曾经亲密强大的好友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些事，没有结果似乎已经是一种结果。
在圣杯的恶意黑泥冲击下，消失的永诗看起来只有一种可能。
韦伯看到那双极漂亮的黑色眼睛在阳光下变得晶莹透亮，一滴泪水从中滑落，接着是第二滴。她哭了，没有任何声音地。
韦伯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攥紧，一阵抽痛。
“……不。”他听到自己坚定的温和声音，“她没有死。圣杯不会吞噬活人——即使她也许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人类——我没有找到尸体。”
桐生香椎回想起少女巨大的黑翼，尽管被蒙着眼睛，但她还是在那个瞬间看到了一个残影——
带着她冲出爆炸、翱翔天际的黑翼。
她听过它挥舞的声音。
“……也许她只是离开了，就像那时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此世全部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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