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疯子的模仿》危岛岚

16、疯子的模仿

　　“火神君，我们回来了！”
　　黑子推开病房门，身后跟着怀抱淡蓝色波斯菊的黄濑，脸上还是挂着不变的笑。
　　“小赤司，真的委屈你了呢！小火神，麻烦你这么久的照顾，还有小紫原，你们都辛苦了！”黄濑走进去，朝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黄濑！”火神看到黄濑，惊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你…怎么恢复了？”
　　“托小赤司的福，他还没有醒来吗？”黄濑走到病床边欠下身子看了看。
　　“还没有…”紫原勉强把语言组织了一下，“小黄仔，你是怎么恢复的？”
　　“双重刺激罢了。”黄濑轻描淡写的说着，“小火神，你跟我出来一下吧。”
　　火神看了看黑子后，马上跟着黄濑走了出去。
　　“黄濑，你说的什么双重刺激？”火神一走出去就迫不及待的问，“真的，把我担心死了，我还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恢复的那一天！医生都说了你没希望了。”
　　“小火神，话说回来，我给你讲个真实故事吧。”黄濑打断了激动的火神，自顾自开始讲述起来，“欧洲有个著名盲人，四岁开始视力下降，最后完全失明了。到了中年的时候，有一天他在带着几个孩子玩，妻子突然拿胶棒敲打他的头颅。男人感觉眼前忽然有点点微光，然后越来越亮，最后居然奇迹般的复明了！”
　　“是的，我听过，可是跟你有什么联系？”
　　“有的时候，奇迹会发生的，虽然说不好是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黄濑说，“前一阵子真是把你麻烦的不行了，某种程度上看，我其实是把你当小青峰了。现在可好了，我是不是该给你点补偿什么的？”
　　“好吧！我就猜的你只认人不认我。那么你补偿吧！”火神笑了笑，“你要给我什么？”
　　“那么，我送你一个影子好了！他就在病房里。”黄濑大笑着，半天才继续说了下去，“现在你总能放得下我了是不是？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小黑子了。小赤司的生日宴会还是可以照常开始，不过这次轮到你们搭伙参加了。”
　　“你说的好听啊，可是赤司愿意么！”火神还没说完，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他身后的赤司突然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吓得一哆嗦。
　　“你醒了？”火神转过来问。
　　“抱歉，差点把你们吓出心脏病来。”赤司歉意的笑笑，“原谅我头脑简单想不出别的办法了。火神，刚才我是装睡的，我一直在听你们的对话。”
　　“喂，太不厚道了吧？”火神瞪了他一眼。
　　“厚道不厚道是另一回事，不过现在命运就在你手里，答案也在你心中，该做什么你自己都清楚。以及，我没什么大事，那一刀子我捅的非常轻，效果起到了，目的就达成了。”赤司摸摸胸口厚厚的绷带，冲火神神秘的笑了笑，领着不知所措的黄濑走了。
　　火神看着他们两个人消失在视线里后，狠命点点头，然后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冲进了病房。
　　“黑子，我来了。”火神好不容易才装作平静的吐出来几个字，把脚步放的平稳如云。
　　“火神君，你坐下吧。”黑子抽出一张椅子来请他坐下。
　　“你得坐在上面。”火神把桌子上的蓝色波斯菊拿走，放在窗户台上，“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你说吧。是关于明天的生日派对对吗？”黑子故意问。
　　“赤司和黄濑都说要让明天的派对照常举行，连人都邀请好了。”火神坐在床上看着黑子的眼睛说。
　　“可是，看样子赤司怎么做寿星啊？他好像又不愿意了，我想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受了伤，就应该休息。”黑子低垂着头幽幽的说。
　　“怎么不可以！”火神捧起他的脸来，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终于可以认认真真的把黑子的脸端详一次了，原来的事情那么纷杂，火神甚至都忘记了黑子那双眼睛和嘴唇是什么样子。黑子好像瘦了点，皮肤却更白了，冰蓝色的眼睛凹陷下去，睫毛变得越来越长。火神看着看着入了迷，鬼使神差的吻了一下黑子的眼睛，他却没有躲开，只是笑了笑，似乎期待着火神又一次亲吻。
　　“哲也！”火神半天才鼓足勇气，向面前的人袒露心扉，“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本来以为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了，只能等到下辈子再重逢，当初医生说的我都死心了，可是我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生转变，真的！哲也，就在刚才黄濑劝过我了，赤司也答应我了，把你郑重其事的托付给了我，让我永远成为你的光！我想那边的青峰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光不能离开影子。我想带你回美国，想和你在一起生活着。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感激命运，有你陪着真是太好了。黑子，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国生活吗？”
　　“是的…火神君，我愿意。”黑子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眼角偷偷滑落的泪水，猛地扑倒火神的怀里再也不愿意起来了，“火神君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恨你恨不起来。火神君，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把我推开，还好我从来没有死心过，否则怎么会换来今天的这一刻！我感觉我真的幸福的不得了。感谢赤司君，是他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总之从青峰君离开我们之后，他就一直在默默的付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有预测的，看来天帝之眼真的很厉害。”
　　“明天参加完赤司的生日派对之后，我们就准备回美国吧。”火神问。
　　“好的。”黑子抚摸着胸口说，“火神君，我喜欢你。”
　　“我也非常喜欢你，哲也，请你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火神抱着自己伤害了很久很久的人，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找到了被释放的闸门，肆无忌惮的开始流淌起来，要把那些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带走。冰和火焰在一起，并不意味着融化和熄灭，只能说这对真正的光影在穿越了层云之后，获得了重生。
　　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普照，一个大晴天。
　　赤司的生日派对就在他的宅院里举行，是露天的。长长的桌子摆了几条，寿星被人簇拥着坐在正中间，巨大的蛋糕摆在桌子上。
　　“赤仔，可以吃了吗？”紫原看着一桌的美食流口水。
　　“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宾客都没来齐。”绿间推了推眼镜。
　　火神和黑子坐在一边笑了起来，黄濑拿着麦克风站在旁边的舞台上，很多女孩子都围在他身边。
　　“他……是不是可以继续做模特了？”火神努努嘴。
　　“黄濑君可以的。”黑子笑笑。
　　十二点一到，所有人都围在桌子前面，雪白的大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赤司就坐在桌子前面，他穿的有点多，只是为了遮住胸前的绷带，太阳照得他脸上都是汗，管家贴心的帮他擦了擦。
　　“各位，非常感谢来到我的生日宴会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点蜡烛，大家唱起了生日歌。
　　所有人的脸在烛光中渐渐模糊了，赤司听着听着，两滴泪水掉在了蛋糕里，他马上擦了擦，在歌声结束之后，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哦，好棒！”
　　“赤司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小赤司！”
　　赤司笑着，表情有点凝固了。
　　……
　　生日宴会举行到很晚才结束，晚风吹过，喝多了的赤司离开了婚礼现场，来到了街心花园。
　　“小赤司，还没玩够你怎么就走了？你可是寿星啊。”黄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后面追了过来。
　　“啊，我喝多了，醒酒！”
　　“行了，你还是有点失落对不对？本来小黑子可是你的人呢，这下子他要和小火神一起出国了，你能舒服才怪！”
　　“要是我和黑子在一起了，估计我还不如现在好受呢。”
　　“因为小火神对不对？”
　　“是的，那我这辈子都别想再光明正大的见他了，估计抄刀子的就是火神而不是我了，当然，倒下的人肯定是我。”
　　“也是！”黄濑笑了笑，“那么，我陪你走一会好不好？”
　　“呦？心疼我了？”
　　“才没有。我也喝多了，醒酒！”黄濑脸一红，把赤司差点推倒。
　　两个人走了很久很久，赤司停了下来：“黄濑，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家吧。”
　　“小赤司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你没必要担心我吧。”
　　“好的，那，再见了！”
　　“再见。”
　　赤司目送黄濑踏上回去的路后，自己扶着电线杆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朝回去的路走去。
　　路灯把赤司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最后融化在了沉沉的黑夜里。
　　……
　　“火神君，有时候我在想，命运在给我们惊喜之前是不是要附带着许多波折？这样我们才会更加珍重来之不易的幸福。”黑子靠在火神怀里问。
　　“也许是的，它会给我们布置许多陷阱，开许多无关痛痒的玩笑，等把我们折腾够了，它心满意足了，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丢给我们。”火神点点头，“其实每一个不怕痛的人，都是曾经身经百战的人。他们都有过自己难以忍受的过去，才会更加珍惜现在的拥有。可惜，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青峰不在了，否则我也不知道以后又是什么样。”
　　“我想他。”
　　“我也是！”
　　“那我们几个一起去上坟吧！下个月，我们就要出国，我怕这辈子再也没机会看到青峰君了。”
　　“嗯。不过这一次，不要再哭了。”

　　月圆的那一天，五个人带着花束，排着整齐的队爬上了小山。
　　“青峰，我们又来了。如今的一切突然好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顺着我们期待的轨迹发展了，你在那边可以放心了。”火神把花放下后，深深的朝墓碑鞠了一躬。
　　“亲爱的小青峰，我不再是疯子了，亏了你给我托的梦，否则我还是心有内疚。再过几十年，我们才能来找你，要是你在那边寂寞了，到我们的梦里玩吧！”黄濑说着跪了下来亲吻着冰冷的墓碑，大大的眼睛居然特别明亮。
　　“疯子，起来了！”火神心疼的拍了拍黄濑的肩膀，“我们的疯子模仿员啊！”
　　“什么疯子？人家明明恢复了！”赤司笑了笑，“不过，如果能被人宠爱，做一辈子的疯子也好呢！”
　　黄濑看着那几个可爱的队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很快的搓搓手心，贴在了赤司温热的胸口。
　　“黄濑！”赤司这次没有躲开，而是迎了过去。
　　夜凉了，一阵微风吹过来，五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火神突然听见了来自山脚下的喊声，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磁性。
　　“青峰来了！”火神说，“他的声音我忘不掉！”
　　“怎么可能啊！”其余几个人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望着山脚下的灌木丛，本来被云雾遮蔽的月光这时候亮了好多好多，从那条路上真的走来了一个人呢，他的皮肤很黑，深蓝色头发贴在额前，脚下健步如飞，和平日一样。
　　黄濑看着青峰走过来，惊讶的张大了嘴，赤司趁机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墓碑，那方石块居然消失了，这么说，原来的一切都是梦呢！走失的青峰果然回来了！
　　“小青峰！真的是你！”
　　“青峰君回来了…”
　　“太好了！”
　　“哼，有本事别让人担心那么久。”
　　青峰朝他们挥挥手，加快几步跑了过来：“各位，我回来了！”
　　“小青峰，欢迎回家。”黄濑跑几步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
　　我所憧憬的那一刻，
　　没有痛苦，没有生离死别。
　　那些失去的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我还有我留有的一切，
　　从那一刻开始，我不再疯癫，
　　灵魂深处是被净化的故地。
　　我只需要你们的爱，
　　难以偿还的爱…
　　但愿，来世也不再有寂寞的那一刻…
　　我惧怕孤独，仅此而已。
　　所谓的陪伴，不仅仅是此生的约定…
　　下辈子，请记得今生今世！
　　疯子的模仿，Kis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