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错》赫本的影集

2、第 2 章

　　翌日一早，顾梦启程回国继续做贤妻。临别酒店时，服务员奉上一捧鲜花，告知是隔壁秦逸所赠。顾梦深吸花蕊中朝露气息，脑海浮现秦逸阳光笑容，笑将花转赠服务员。
　　回到家中，顾梦配合着林姐打扫家中卫生，打扫抹擦一日一晃而过。霍先君回家已是晚上九点，顾梦听见门锁响声，起身迎去。
　　“天天加班，身体怎么吃得消。”
　　霍先君脱掉外套，俯身亲吻顾梦额头，一吻便可，顾梦浮上羞甜笑容。
　　“熬得汤正温着呢，快去洗手来喝。”
　　顾梦如常坐在厅内陪霍先君，霍先君几口喝掉浓汤，伸手拂上顾梦脸颊：“公司出现要紧事，没能好好陪你，委屈你了。”
　　顾梦摇摇头：“没事，公事重要。都解决好了吗？”
　　霍先君沉思片刻，点点头：“已无事了，季颖和丛青在处理了。”霍先君握住顾梦手：“等过两天，我抽出时间再好好陪你。”听到这话，顾梦已满足，亲亲霍先君甜蜜的去为他放洗澡水。
　　春宵片刻，顾梦汗津津从霍先君怀里伸出头，指腹在霍先君胸口画圈，思虑一番抬头望着他：“周日你有空吗？”
　　“怎么了？”
　　“我父亲忌日，我想你陪我去拜祭。”
　　霍先君看看手机日程：“恐怕没空，分公司的人过来汇报情况，我尽量。”
　　顾梦垂下眼眸，点点头。
　　霍先君工作不知停歇，日日繁忙。顾梦清晨送走他后直等深夜才能再见。顾梦算算时间，夫妻一场，每日相见不过几小时。
　　顾梦走进思君，职员纷纷问霍太太好。顾梦喜欢花，霍先君追求她时，每日鲜花不断。婚后索性赠予花店供顾梦，顾梦欢喜不已，取名为思君寓意日日想念霍先君。彼时，霍先君还取笑顾梦：“每日都在家见面，有何思念的？”顾梦双手抱住霍先君脖子，撒娇道：“我就是让你知道，天天见面我也思念你啊。”霍先君笑刮顾梦小鼻。
　　顾梦虽为思君老板，但也只是到店看看花草，每月自有会计奉上账目汇报收益。顾梦对盈利并无野心，只求保几位职员工资和小店维持就好。
　　顾梦看看新到的鲜花娇艳迷人，嘱咐职员打包几束送回家里放置，转身又亲自挑出几朵最好的□□，亲自包扎成束后驱车前往父亲墓地。
　　顾梦知晓霍先君忙碌，母亲也是几年未联系了，生前对父亲不满，死后更是不会来扫墓拜祭。所以每年父亲墓前只有她一人。
　　顾梦简单拜祭奉花烧纸后，坐在父亲墓碑旁边，絮絮叨叨的讲述一年来的大小事。直至手机铃声响起。
　　“小梦，还在墓园？”
　　“恩，一会儿就回。”
　　“你在墓园大门等我，我过来接你。”
　　顾梦想问问霍先君既然来了，不如上来为父亲上柱香。转念一想，霍先君忙碌一天，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怎么呆了那么久？手凉的很。”霍先君递上车内的薄毯，示意顾梦披上。
　　“想和爸爸多说会话，唠叨久了。”霍先君笑笑启动车。
　　路上，季颖发消息邀顾梦吃晚饭，顾梦看看霍先君，推辞掉。稍后季颖又发来一条“奚芸梦回国，与霍先君求合作。”顾梦心中一惊，奚芸梦是霍先君前女友，两人自读书时相恋，却在霍先君事业起步时分开。顾梦从未过问霍先君过去，但从季颖和婆婆处知道当初两人感情深厚，可惜造化弄人，并未结婚。
　　霍先君偏头看看顾梦，替她将散落发丝拢到耳后，见她脸色渐白，问道：“身体不舒服？还冷吗？”
　　顾梦思绪未平，轻微摇头。
　　“有位客人回来，一会儿与我一起去吃饭吧。”
　　“是谁？”
　　“奚芸梦。”
　　顾梦是第一次见奚芸梦，对方着职业套裙，简洁大方，见到顾梦倒是热情的走过来亲切的搂搂顾梦，与她握手。
　　“早就听说先君娶了位贤良淑德的太太，今日终于见到了，真是漂亮。”
　　顾梦不好意思的笑笑：“奚小姐才是摩登女郎，干练美丽。”
　　霍先君笑着半拥顾梦，示意大家坐下就餐。
　　与奚芸梦一同来的是她公司的几位高管，几番寒暄夸耀后奚芸梦提出回国目的：“先君，我们公司近期研发的芯片合符你们公司要求，价格也与你之前的供货商差不了多少，你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我们再商量。”
　　“芯片我已让技术部门拿去检测，没有问题后我会再与你联系。工作的事情我们在公司说，今日当做为你接风洗尘，不谈其他。”
　　霍先君话说到这儿，在座的人也再未提起合作之事，纷纷举杯聊家常。霍先君今日特别开心，来者不拒，喝下不少。顾梦为他布菜盛汤，细细叮嘱他注意身体。奚芸梦视线在两人间左右，笑而不语。
　　散席时，霍先君已有醉意，顾梦搀扶着走出门外，霍先君突然发声：“小梦。”
　　顾梦和奚芸梦同时应声。场面一时尴尬。霍先君发觉不妥，立马开口招来司机：“小钟，将奚总一行送回。路上小心。”
　　小钟立即伸手示意奚芸梦一行人往前走，奚芸梦含笑向顾梦示意，顾梦挺直腰板，柔声道：“奚小姐早点回家休息，先君醉了，我们改日再聚。”
　　坐到车里，顾梦握着方向盘，晚风吹拂，霍先君醉意消失一半，先前的插曲想起，霍先君拧拧眉头，出声安慰：“小梦，别多想，她在国外创立公司，需要开拓国内市场，相识一场，我也理应帮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顾梦不知该如何接话，支持他显示自己大度，然后每日在家胡思乱想。抑或直接告知霍先君，自己吃味，不愿他与前女友过多瓜葛，自己名副其实是妒妇。顾梦不善表达心声，静静开车不说话。
　　回到家中，顾梦依旧无言，为霍先君找好换洗衣服放置浴室，自己下楼修剪送来的鲜花。小梦，今日才反应过来，这五年来，霍先君口中念念的小梦是她还是奚芸梦。
　　霍先君揽过顾梦抱在怀中，轻啄发丝脸颊。顾梦眨掉眼睛湿润，双眸含情望着先君：“我不干涉你公事，你也不要别让我伤心，好嘛？”
　　“不会的。”
　　霍先君出差，未带季颖。季颖得空约顾梦吃饭，一坐下，拿着水杯咕哝咕哝一饮而尽。顾梦眼里带笑抽出纸巾：“你是多久没喝到水了？”
　　季颖擦掉嘴角水渍，翻翻白眼：“还不是你家霍老板，日日如陀螺般鞭策，使我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要搬家，累死我了。”
　　“怎不叫我帮忙？”
　　季颖不带掩饰的笔试顾梦：“就你那纤细的小胳膊，我怕一个箱子就折了你腰。再说，你是我老板娘，出了差错，我拿什么赔？”
　　顾梦不以为然：“我哪有那么不堪，以前家里搬置东西，哪样不是我动手。”
　　“如今你已麻雀变凤凰，早不是当年的棚户区里的落难女了。”季颖又吸口果汁，凑近道：“霍老板和奚芸梦一同去美国出差，你不担心？”
　　“是我的终不会错，我担心有何用。”
　　季颖安慰：“我已嘱托丛青多多注意。放心吧。霍老板是克己之人，原则问题不会沾惹的。”
　　顾梦搅拌着手里饮料，心中波浪涟漪。不一会儿，婆婆胡茵致电召见，顾梦不敢拖沓，立马拎包向季颖道别。
　　胡茵早年丧夫，膝下只有霍先君一子，对待霍先君自是万分疼爱照顾。霍先君幼时家境不好，全靠胡茵做针织糊口，后来先君发达，自是抬高身家，做上阔门豪老太。
　　胡茵一直不喜爱顾梦，嫌她性子怪，学历太低，不起眼的大学毕业，仅做过两年文职后嫁予先君，未在事业上帮助他，反而停工待家。顾梦清楚，胡茵每次见面不时提到奚芸梦，言辞中带有对她的欣赏。留学在外又创办公司，活脱现代职业女郎，这样的人才配做她儿媳。加上未有添子，更觉她一无是处。
　　顾梦硬着头皮回到霍宅，老人家坐在花园内听艺人唱昆曲。顾梦不懂这些，只有静静坐在一旁陪老太太听绵延留长的小曲儿。一曲唱罢，胡老太招人差人送走艺人，转头瞄了眼顾梦肚子，缓缓开口：“先君又出差了？”
　　顾梦应答道是。
　　“你要多嘱咐他注意身体，男人在外打拼事业，做妻子的也要多多关怀着。每日呆在家，也要有番作为。不然，与一只宠物有何分别。”
　　顾梦低下头，轻答一声。
　　“前几日，小溪来了一回。带了些礼物过来。这孩子也有心。与先君分开多年，还不忘我这老太太。知书达理，事业有成，你也多学学。”
　　顾梦得体笑笑，扶起胡茵往里屋走去：“我托人带了些马来西亚血燕回来，我让钟姐做冰糖燕窝给您，好吗？”
　　“太腻了，我怕血糖升高。你之前让先君陪你出国休假？”
　　顾梦叹口气，解释道：“我见他工作太累，想让他出国好好休息。”
　　胡茵嗤哼一声：“不就是过个结婚纪念日吗？兴师动众，先君不是去了没两日就因公回国了？来回奔波，倒是把你哄开心了。”
　　顾梦想说自己并不开心快乐，身心缠绕委屈酸楚，每日如履薄冰。千言万语无处说，打落辛酸牙齿独吞。
　　夜深霍先君才有空打电话给顾梦。
　　“今天去见妈妈了？”
　　“她身体挺好的。不用担心。”
　　“恩，老人家说话无遮拦，别往心里去。”
　　顾梦辛酸笑笑：“都是些老话，无妨。公事怎样？后天回来吗？”
　　霍先君声音低沉稍哑，透露着疲惫：“有些棘手，后天怕是回来不了。你没事就多于季颖一同出去逛逛，她也难得放假，刚好可以多多陪你。”
　　顾梦刚想让他注意身体，耳边传来奚芸梦的声音：“先君，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霍先君又在与顾梦说两句后收线。
　　顾梦握紧手机，坐在家中窗前一夜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