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我们的爱》克拉卡图克

13、十三.长夜

　　萧景琰带病上岗，梅宗主屈尊俯就。
　　***
　　太子端起药碗，迟疑了片刻，又放下了。
　　太医惴惴不安的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不妥？”
　　“无事，你下去吧。”太子打发了太医，又对内侍道：“去把战英叫来。”
　　列战英入殿行礼后，内侍也被遣退了。
　　“战英，你带人守着寝宫，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太子妃也不行，如果母妃派人过来……算了，不管谁来都说我已经睡下了。”
　　“是。”列战英拱手领命。
　　“还有”太子说，“今晚戌时，不管我睡得有多沉，都要叫醒我。”
　　列战英惊愕地抬头看向太子，他知道太子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苏宅拜访，自从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以后，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毕竟殿下和林殊的关系摆在那里，但是今天难道也还要去吗？
　　太子注意到了列战英的反应，“无论如何，戌时一定要叫醒我，你明白吗？”
　　“可是殿下——”
　　“误了时辰，唯你是问。”太子语气不容辩驳。
　　“末将明白。”
　　列战英答应了下来，他走了以后，太子端起那碗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缓缓吁了一口气，药凉了，很苦，但是太子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担心那个人的身体，自己这病不知会不会过给他。
　　浑身酸痛的太子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想起心底的那个人，久久不能入眠。
　　戌时过后，列战英带队护着一辆马车驶离了东宫。
　　甄平在苏宅门口迎候太子，他看到太子居然是被列战英从马车上搀扶下来的。
　　匆忙行了礼，甄平忍不住问：“殿下这是——”
　　萧景琰抬手制止了甄平的疑问，“蔺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先不要告诉你们宗主。”
　　列战英照例被留在了外院，甄平领着太子来到蔺晨居住的院子。
　　蔺晨见到太子亲临也是吓了一跳，他眼光老辣，一眼便看出了问题。
　　“殿下可是身体有恙？”
　　萧景琰也不客气，坐下之后把手伸出来。
　　蔺晨坐下诊脉，沉吟了一会，说道：“脉沉虚浮，体热微汗，这是风寒之症。”
　　萧景琰微微颔首，然后问：“会影响小殊吗？”
　　“这个……生病也比没命好吧。”
　　萧景琰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快速提神的药剂，给我用一下。”
　　蔺晨踌躇了，“这样很伤身的。”
　　“无妨。”太子说，“我希望能快一点，还有不要让小殊知道。”
　　“殿下的体温瞒不了人的。”
　　“那就想办法压下去。
　　蔺晨再次强调，“这样真的很伤身的。”
　　“无妨。”
　　萧景琰进入房间的时候，梅长苏正在桌上写字，看到萧景琰进来，梅长苏放下笔，起身行礼。
　　引着萧景琰坐好，梅长苏为他斟上了茶。
　　“听闻今日漠北使臣递上了议和国书，不知殿下可有了章程。”
　　“我让尚书省会同礼部先核验几天。”萧景琰喝下了茶水，将那只杯子在手指间翻转着。
　　梅长苏看一眼那个杯子，他早发现萧景琰的异常了，“殿下可有什么事？”
　　“小殊……”萧景琰看看梅长苏，忍不住垂下眸，有点羞赧的说，“今夜我需要早点回宫，我们能否——”
　　梅长苏怔住了，随后他缓缓起身，“既是如此，那便如殿下所愿吧。”
　　萧景琰跟着站起，“小殊，请你见谅。”
　　“殿下客气了。”
　　然后两人默默的走进内室，梅长苏却未同往常那样主动宽衣，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萧景琰。
　　于是萧景琰只好上前去给梅长苏解腰带，他的动作有点仓促，手都在发颤。
　　两人相拥躺上床榻的时候，梅长苏说了一句，“殿下的手怎么这么凉？”
　　“许是路上吹了风吧。”萧景琰说，“小殊，还请你担待一二。”
　　两个人的体温，自小是林殊比较高，后来是梅长苏比较低，萧景琰的体温低成这样，却是前所未见。
　　“小殊，你忍一忍。”萧景琰急切的抚摸着梅长苏的身体，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梅长苏一手撑着萧景琰的胸口，一手摸到了萧景琰的脉搏，“殿下，你病了。”
　　“没事。”萧景琰说，“很快就好了。”
　　梅长苏稍稍用力就把萧景琰推翻了 ，萧景琰还不死心地想去拉人，“小殊，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梅长苏没有理会萧景琰的胡言乱语，拉过被子给萧景琰盖上，披上外衫就去喊人了。
　　“怎么可以如此胡来！”在听完蔺晨坦白的事情原委之后，梅长苏气急。
　　蔺晨也有一点内疚，“我看太子体质不差，谁想到……他现在热已经发出来了，身体虚弱，但是精神亢奋，趁着他还没有睡着，你们的事情需要抓紧了。”
　　“他的身体受的住吗？”
　　“总比没命好。”蔺晨讪讪地说。
　　“是啊。”梅长苏认命的说，他走入内室。
　　萧景琰躺在床上，因为太热，被子已经被掀掉了，中衣散开，露出起伏的胸膛。
　　“小殊，你来啦。”萧景琰睁开眼睛，意外的又大又亮，只是声音有些暗哑。
　　梅长苏来到床头，弯腰拿开萧景琰额头的湿布。
　　“小殊，我好像听到你喊我景琰了，是不是？”萧景琰想拉住梅长苏的手，却因为没什么力气，被挣脱了。
　　“小殊……”萧景琰有点失望的小声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殊，你再叫我一声景琰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我了。”
　　是的，自从萧景琰罔顾梅长苏的意愿，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后，梅长苏总是称呼他为殿下，刻意保持着距离。
　　泛着潮红的脸庞，带着殷切的期盼。
　　梅长苏轻叹一声，“景琰。”
　　“我好高兴，小殊，你躺在我身边好不好？”萧景琰又得寸进尺。
　　梅长苏在床边坐下，萧景琰想爬起来抱他，被梅长苏推了回去。
　　“你别乱动了。”
　　“小殊，那你抱抱我。”萧景琰的手还是不安分的乱抓。
　　“萧景琰，你病糊涂了。”
　　“没有。”萧景琰说，因为抓不到人，他只好可怜兮兮的揪着梅长苏的一片衣襟，“我在发烧，但是没有糊涂，只是这些话平时我不敢讲，你也不愿听，你再听我讲一些好不好？”
　　“……”
　　“小殊，你记不记得有一回林帅打你板子，晚上你发烧了，伏在我的腿上掉眼泪。”
　　“记得。”
　　“我总是想林帅怎么狠的下心呢，他怎么舍得呢……小殊，我从来未曾想过要伤害你。”
　　“我知道。”
　　梅长苏缓缓俯身，身下的躯体因为常年征战，劲瘦修长，不可避免的布满了伤疤。
　　梅长苏的手指在那些疤痕上略过，带起萧景琰一阵轻颤。
　　“小殊，请你原谅我。”萧景琰说。
　　原谅什么呢，在你那么拼命地想要留下我，在你那么努力地想要取悦我之后。
　　谁又该原谅谁呢？
　　“小殊，你再唤我一声可好？”萧景琰又说。
　　“景琰……”
　　长夜漫漫，春光无限。
　　和谐……和谐……和谐……
　　***
　　附赠第二天早上
　　***
　　由于前一天晚上——
　　要叫景琰给叫景琰。
　　要抱抱给抱抱。
　　要亲亲给亲亲。
　　要酱酱酿酿给酱酱酿酿。
　　梅宗主觉得再也无法直视萧景琰了。
　　于是第二天——
　　一夜和谐，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的太子殿下悠悠醒来，虽然神清气爽，但是寒衾冷被，斯人已去。
　　苏宅上下静悄悄。
　　留守的黎刚顶着一张犯了尴尬症的脸，“宗主外出访友，未及禀报，还请殿下恕罪。”
　　WHAT THE F**K！
　　这种春风一度，圈圈叉叉之后被始乱终弃的事后感是怎么回事？
　　萧景琰的心又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