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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易灿再次被师陌叫醒的时候都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易灿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怎么睡好,外加今天醒的又太早,所以直到他后来神情恍惚的坐上了师陌的车又被慢腾腾的送到学校,这一段混乱的时间里,他几乎是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师陌见他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在校门口给他买了杯热牛奶后又考虑让他请假休息一天,然而才刚落下话,易灿就赶紧摆着手拒绝了。

      “你确定?”师陌看着易灿握着牛奶杯子蹦下车,皱了皱眉,还是透过车窗盯着他,满脸都是溢于言表的担心。

      “没事没事。”易灿摇头,能近距离看到师陌对他这么关心,哪怕是真的有什么毛病他也觉得挺值得的。

      “那好吧。”师陌叹了一口气,在转着方向盘要离开的前一秒继续叮嘱了一句,“那你有事就跟我打电话。”

      “行行行。”易灿笑得很是灿烂。

      然而等他眼看着师陌真的驱车离开以后,他的头却突然痛了起来,来势汹汹地让他几乎站不稳,几乎下意识的就半跪下扶着额头倒一了口冷气。

      “靠,易灿?”

      远处有脚步声跑过来,那人的声音还挺熟悉,易灿就算疼得神志不清的,还是抽空抬起了头。

      居然是罗鹏。

      “我靠,刚一下车就看到你了。”罗鹏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他站了起来,“还有,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头痛得厉害。”身边不停有过路人看着他俩,易灿也不想在这儿丢人,他晃了晃脑袋,又说,“快扶我进去,我都快疼死了。”

      “我说你别是让人昨晚操傻了吧。”罗鹏对他这种状况有些不满,“昨晚那人呢,送完你就跑了,怎么都发现你生病了啊。”

      “哎哎哎,没有。”易灿拍了他一下,勉强直起头解释,“我自己让他走的,他不知道。”

      罗鹏没话说了,又见他实在难受得不行,只好叹了口气扶着他慢慢往校门口走。

      然而走到都快寝室门口了,易灿才猛得想起来了,问,“对了,你刚手里的东西呢。”

      “哎,我就是出去买个包子,刚你不舒服我就扔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罗鹏一脚踢开门,小心的扶着他走了进去。

      易灿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你还没吃早餐啊。”

      “现在上课没空去吃。”罗鹏没那么在意,他挥了挥手,大大咧说,“对了,老五柜子里有药,你先吃点,辅导员那里我帮你请假去。”

      “哦,那谢谢了。”易灿慢腾腾的爬上床,又慢腾腾的躺下了。

      “哎。”罗鹏叹了口气,弯下腰从老五柜子里翻出药仔细看了看,又接了杯水放易灿脚边的小桌子上,“药和开水我放这儿了啊,我先上课去了,你吃完药再睡吧。”

      “嗯。”易灿哼了一声。

      罗鹏没再说什么,拉上门出去了。

      寝室这下真的安静了下来,舍友都上课去了,易灿爬起来吃了药,又缩进被子里开始闭上眼补觉。

      于是这一睡,就直接到了下午三点多,罗鹏他们早就回来了,一个个光着膀子正在打游戏,顾虑到他还没睡醒,都是戴着耳机玩的。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居然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易灿有点激动,翻了翻,居然伤心的发现全是来自老妈的。

      “哎。”他叹了口气,暗骂了自己一句,又给老妈拨了过去。

      “喂——”老妈的声音永远那么中气十足。

      “妈。”易灿将手机拿的稍微远了一点,这才又问,“你在干嘛?”

      “逛街啊能干嘛,哎对了,你刚怎么不接电话啊。”

      “我今天头有点疼,在寝室休息呢。”易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罗鹏正洗了一小篮子青提,还对他晃了晃,问他要不要吃。

      易灿对他摆摆手拒绝了,又听到老妈那边顿了一下,才问,“这样啊,那现在好点了吗?”

      “睡了一觉好多了。”易灿耙了耙头发,随口说,“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臭小子,你妈没事还不能问你啊。”老妈顿时炸了,口气也尖厉起来,“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啊。”

      “行了行了,到底谁阴阳怪气的啊,有事说事。”易灿皱紧了眉打断了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长篇大论。

      老妈微咳了一下,开始变得有些犹豫,“就是……那个……你祁叔那个侄子,以前还到我们家来过的。”

      “然后呢?”易灿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

      “然后吧,他不是在你们大学附近那所什么德什么的高中念书吗,他爸爸这次国庆出差去了,想着你反正不回家,就过去帮忙照顾照顾。”

      “顺便帮忙煮饭洗衣是吧。”易灿冷笑了一声。

      “哎呀,就是个顺便的事儿。”老妈的声音又开始尖厉起来,“你说你现在读书什么不是用的你祁叔的钱啊,帮忙照顾人家侄子一下怎么了。”

      “呵,也是啊。”易灿冷笑了一声,平静道,“那就这样吧,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

      结果也不等老妈再说话,立马就挂了。

      窗外缓缓暗下来的颜色在天边汇成了一条暗线,深蓝色的幕布一点点遮住了整块天空。

      师陌摸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同事都断断续续的下班走了,仅剩下来的祁启荃也在两分钟后夹着公文包冲他打招呼,“小陌陌,我先走了啊,你嫂子催我了。”

      “嗯,慢走。”师陌对他扬扬手,一抬腿,将整只脚都搭在桌子上。

      其实工作早就做完了,他只是不想回家,冷冷清清的,还不如留下来加班。

      等抽完最后一支烟,已经是十点多了。

      师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就拿上外套出了办公楼,结果刚到停车场,就碰到正端着泡面碗到处巡逻的老保安。

      “怎么现在才下班啊?”保安有些惊讶,又吃了一口泡面,才说,“我还以为这楼里没人了呢。”

      “今天加班加的有点晚。”师陌笑了笑,“不过现在应该是真的没人了吧。”

      保安点点头,说了句注意安全啊,就捧着泡面碗转身到别处去看了。

      师陌冲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刚想放首音乐舒缓舒缓,手机就突然响了。

      这个时间打电话,几乎不是邀他蹦迪就是让他泡吧的,师陌不太想接,就放着没管。

      可这人却锲而不舍了,停了又打,好像师陌不接,他就不打算停止似的。

      “烦死人了。”师陌皱紧了眉,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号码。

      “喂。”他不耐烦的接通了,空出一只手一遍遍地选着音乐,心情烦躁得不得了。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静悄悄的就跟每一个普通的骚扰电话似的。

      “喂。”师陌又吼了一声,顿了顿,又低声骂了几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却登时愣住了。

      上面显示的地址——居然是他许多年都不敢想起的姥爷家乡。

      仿佛在无尽的黑暗里被人点亮了一盏明灯,师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尖开始颤抖得厉害。

      安静的车厢里只开了小灯,模模糊糊的并不是很清楚,师陌盯着手机重重的喘着气,几乎都快呼吸不畅了。

      “…喂。”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紧祁的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电话那边停了停,没多久,他隐隐就听到了对面渐渐控制不住的哭泣声。

      散开的音调里全是他熟悉的气息。

      “洛洛……洛洛。”师陌狂喜,握紧了手机就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是洛洛吗……我是师陌,我是师陌啊。”

      电话那头还是不出声,师陌的心紧紧悬着,他死命的捏着手机,坚硬的外壳都硌得他掌心生疼了,可他顾不了这些,只能仔细听着对方的动静,生怕错过了洛天韫的任何一点消息。

      “……师陌……哥。”两人隔着冰冷的电话静默良久,洛天韫终究忍不住先出声叫了他。然而只是这一声,立马就让师陌的眼圈迅速红了。

      “洛洛……”师陌举着电话,直勾勾的盯着看不到的远方,却红着眼眶不停地掉泪。

      “我好想你……”他颤抖着开了口,最后却一个字生生变了调。

      电话那头的洛天韫还在不停地哭,最后更是连哭声都压抑不住了,最后只能急匆匆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挂掉了电话。

      师陌握着手机看不出什么表情,手机还在他手里亮着,可他却许久都没再动,就怕现在会有人来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幻觉。

      “洛洛……”师陌呆滞的叫出了声,突然闭上眼睛重重的仰躺在车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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